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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陈月牙看这男人始终堵着自己,说:“我不举报你,你赶紧放我走。”男人举起了双手:“你是来给孩子买课外书的吧,只要你不举报我,我送你几本,都是特别好的书,好不好?”这到底是个耍流氓的惯犯,还是真正的知识分子,陈月牙也掐不准,还没来得及走呢,这人双抱了一沓子书出来:“这可全是我收来的旧书,送给你,千万记得甭举报我啊。”因为这些书皮都还素净,上面没印那种金发女郎,陈月牙把书收下了,无功不受录,掏了五块钱想递给这人,这人又不肯要钱,俩人正推搡着,正好这时,办完案子的贺译民一路打听,找到图书馆,又转悠到这后面来了。给他看到有人跟他媳妇拉拉扯扯,几步跑进楼道,当然得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贺译民穿的是制服,而他又是个公安,都还没张嘴,才拍了拍这人的肩膀,这人回头一看,立刻跪下了:“公安同志,我没耍流氓,我真没耍流氓!”他要不这么说,贺译民还不好奇,他这么一说,贺译民不就好奇了吗?而且,这人转身还想跑,稳准狠的,贺译民一个反剪,直接把这家伙压墙上,枪掏出来了:“你给我放老实点儿!”“大哥,饶命啊,饶命!”只听吡溜一声,这人直接尿裤子了:“我只想搞点文化宣传,真的啥坏事也没干啦大哥。”贺译民拿枪指着,让这人高举着双手,跟他一起进了屋,撩起盖在书上的,那些破破烂烂的床单和衣服一看,眉头又皱起来了:“就,谁搞的这么俗气的名字,那封面咋丑成那样?”“公安同志,叫,卖的比叫的时候好,我也得混口饭啊,是不是?”戴眼睛的男人苦笑着说。却原来,他买的,还真的都是世界名著,但就是封面一个比一个俗,名字一个比一个难听。贺译民又转了一圈,看到有一本,挑了出来,准备给儿子带着,拍了拍这人的肩膀说:“书是好书,但你要还用这个封皮,下回来我肯定抓你,赶紧把那书皮换了去,要不然我就以流氓罪给你戴拷子!”“好好好,一定一定。”男人躲过了牢狱之灾,点头哈腰的说。从小区出来,贺译民一手提书,一手捧着看,陈月牙抱着超生,超生看爸爸在看书,装模作样的,也在翻着一本旧书。哥哥说书是好东西,超生也觉得是,因为她翻着翻着,从书中翻到一张糖票,再翻着翻着,哇哦,又翻到一张rou票,再翻两页,居然刷的一下,翻到一张自行车票。自行车?事实上,胡同里大部分的人家都有自行车,尤其是秦七宝哥哥,有辆崭新,帅气的自行车,总带着七妹一起出去玩。每次七妹坐在自行车上,都要挥手跟超生说再见,风光的不得了。看到自行车票上那辆简笔的自行车,超生对自己的美好生活展开的畅想:小帅哥哥把她放在前面,把二斌和三炮放在后面,哇,四个崽崽一起骑着自行车,跟秦七宝并肩一起出去玩。那可真是好日子呀!难怪小帅哥哥想买书啊,书里真有好东西!第57章57“mama,买rourou。”超生立刻扬着rou票说。陈月牙接过rou票一看,嘴巴都张大了:“十斤的rou票,怎么这么多?”“书里的呀,还有自行车票呐,给小帅哥哥买自行车。”超生又说。陈月牙再一看,得,还真的,有一张在现在来说千金难求的自行车票。自行车呐,虽然说一下班,钢厂门外黑鸦鸦的一片,但那基本上都是二手货,要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凭票五十,不凭票,280!“赶紧给人拿回去吧,这是从书里头翻出来的,你刚才都把那人吓了个半死,别再拿走人家的自行车和rou票,咱多不厚道啊。”陈月牙把票转到了贺译民的手上。俩母女在街上等着,不一会儿,贺译民气喘嘘嘘的又回来了:“那家伙打死不开门,还说书全是他收来的,不论里面夹着什么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我估计他是怕我要抓他,这么着吧,我给他压上二十块钱,咱们把所有的票拿走,你看怎么样?”现在一辆自行车就算有票也得五十块,陈月牙想了想,从包里数了五张大团结出来,递给贺译民说:“这书估计也是他收来的旧书,那票也是别人夹里头的,但咱不白占人便宜,你把这五十块钱夹到他窗子上,咱们赶紧回吧,天儿已经很晚了。”贺译民接了五十块钱,去给那人还钱去了。“mama,吃rourou呀。”超生小声的说。陈月牙看着rou票,勾了勾闺女的鼻子:“市场上都没rou,妈上哪儿给你找rou去?”超生顺手一指:“喽,那不是rourou?”清水县没rou,不代表别的地方没rou,这可是望京啊,就在北京的隔壁,怎么可能没rou?“你这丫头,眼睛可真够灵的,那是国营饭店吧,看着像是熟食,走,咱们看看去。”陈月牙说。到了国营饭店的熟食窗口一看,呵,就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陈月牙这个城里人都给唬住了:蒜香红肠、小酥rou、油炸小排骨,糯米蒸莲藕。这一样样的,只听说过,陈月牙都没见过。有rou票,兜里又有钱,那还等啥,买啊!家里三个大男孩儿,自打过完年连猪rou的味儿都没闻过了。这一趟上望京,可谓满载而归,不过上了车,陈月牙挺好奇一点,那就是,那个钱春霞和宋思思俩的事儿,到底怎么样了。事关自己的前妻,贺译民其实不想说这事儿,但是好巧不巧,一上班车,又碰上宋思思了。这女人也三十出头了,漂亮是真漂亮,高冷也是真高冷,冷冰冰的大美人儿,说实话,看着她给钱春霞泼一身泔水的时候,陈月牙都觉得替她可惜。这么漂亮的大美人儿,就应该坐在钢厂的办公室里当个高高在上的经理的,怎么能扯上婚外情那种污七八糟的事儿,真是可惜。从五六十年代开始,风化问题,那就是一颗炸雷,沾谁头上,谁就能给炸个面目全非。而且,不论你是谁,只要沾上了风化问题,就跟瘟疫一样,所有人都会避着。她刚一上车,几乎所有的人全把目光挪向了窗外,早晨上车的时候给她让坐的那帮人,也没有一个肯给她让坐了。而且,她看到有个空位,刚一坐下,坐在她旁边的那个女同志站了起来,转身就坐到最后面去了。宋思思也是个倔脾气,因为贺译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