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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冲动,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会直接冲上台去,而他则是用一种更加婉转的方法。“丽君,你认识这个胡智不?”王梓钧打探着他的来历。邓丽君想了一下说:“昨天听周绍昆说过,他父亲好像是台北地方法院的高官。”呵,果然是官二代!“你可要小心了。看他的样子,不会善罢甘休的。”邓丽君关切地说。王梓钧笑了笑,如果胡智的父母真是法院的高官,反而没那么麻烦了。想来,他的父母恐怕还会感谢自己吧。当官多有前途,家里怎么会愿意让他cao持唱歌这个贱业,而且还唱的真不怎么样。比赛已经重新开始,这恐怕是有史以来最离奇的一场歌唱比赛,决赛上居然接连两个选手没唱完就离场了。一个上场的选手经过王梓钧身边时,暗中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对于作弊的人,大家都是万分痛恨的。“有请第10号参赛选手王梓钧,演唱曲目。”王梓钧提着吉他来到话筒前,朝下面挥一挥手,观众席立刻爆发出一阵掌声。“下面这首歌,歌词是余光中先生的一首诗,请大家欣赏!”音乐轻轻响起,场上立即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想知道王梓钧究竟能唱出怎样的一首歌。“琴声疏疏/注不盈/清冷的下午雨中我是垂死的泳者曳着长发向你游泳音乐断时悲郁不断/如藕丝……”五个评委表情有些惊讶,他们都没有猜到王梓钧会选这么偏门诡异地一首歌;台下的观众也窃窃私语,因为他们发现王梓钧这首歌,与前两首有着很大的区别。这一首,怎么说呢?有点像流行曲,又有点像民歌,但又似乎两样都不是。它吸取了流行曲与民歌各自的精华,就好像是将两种音乐融会贯通,开创出一个新的流派。在曾经的历史上,有人将它叫做中国现代民歌。王梓钧可没功夫去观察大家的反应,他仍旧自顾自陶醉地唱着:“立你在雨中/立你在波上倒影翩翩成一朵白莲在水中央/在水中央我是负伤的泳者只为采一朵莲/一朵莲影泅一整个夏天……”这首是被誉为“现代民歌之父”的杨弦1975年所唱,收录进中。整张专辑冲破了带有日本殖民色彩的台湾流行音乐曲风,为未来20年的台湾流行音乐创作奠定了基础,这才有了八十年代罗大佑等人的辉煌,可以说是现代华语流行音乐的起点。那天周蓝萍的话,让王梓钧意识到自己的步伐拉得太大,自然而然地就想起有“辛亥革命第一枪”之称。这张专辑九首歌,王梓钧最喜欢的就是这首。不过王梓钧现在演唱的不同于历史上的几个版本。杨弦写歌的风格本就注重旋律,王梓钧却更欣赏罗大佑的淡化旋律、突出人声,因此作出了不小的改动,演唱时更加接近于万芳的版本。低沉而深情的男声,唱出余光中诗句的执着追求。与昨天的不同,那是一种诱发性的冲动与发泄,而则是以中国式的旋律,引起听众冲破束缚牢笼的共鸣。这样的歌,或许现代人听来没什么感觉。但在71年的听众耳中,无异于只看过革命样板戏的人观看美国大片时的震撼。周蓝萍、左宏元和邱雪梅三人还好一些,洪小乔却是激动得手捏成拳头。如果把力图突破现状的年轻音乐人比作即将毕业的小学生,那么无疑是高中教材,震撼好听但却无从学起;而却正好是初中一年级的入门教科书,如同一盏明灯,照耀出这些年轻人努力的方向。洪小乔咬着自己的嘴唇,被誉为“神秘女郎”、“音乐才女”的她,恨不得冲上舞台去为王梓钧伴奏。“……仍立在雨里/仍立在雾里仍是恁近恁远/奇幻的莲仍展着去年仲夏的白艳我已溺毙/我已溺毙我已忘记自己是水鬼忘记你是一朵水神这只是秋/莲已凋尽……”不知不觉中,洪小乔的眼泪已经顺着脸庞流进了雪白的细颈中,喃喃地重复着那句歌词:我已溺毙,我已溺毙,我已忘记自己是水鬼,忘记你是一朵水神……溺毙的水鬼与美丽的水神,这就是年轻一代追逐自由与梦想的最佳写照,只这几句,已唱出了他们的心声。029【歌声快乐】有人也许会问,不就是一首歌吗,洪小乔也不至于听得流眼泪吧?有个叫黄宗柏的歌手曾叙述过自己的感受:“演唱(收录于)常常令我感到一种长久被压抑,渴望挣扎、突破的力量在贲张,唱到后来,激动得快唱不出来了。”演唱者如此,听歌者亦是如此,那个时代年轻人的疯狂比后世的狂热歌迷还要恐怖。这种疯狂与当时的社会环境有很大关系。台湾在1959年的前几年有过一次婴儿出生的高潮,到了1971年后,那时出生的婴儿正好开始进入国中、高中、大学。与剧增的青少年相比,大学的录取率只有百分之三十几,六成以上的学生只能选择一种近乎无可奈何的生活。这时的新闻媒体或文艺作品,充斥着强烈反g却又思乡的情绪。年轻人除了复制老一代外省人落荒而逃的恐惧外,很难在生命的欲望及活力中找到什么出路。电视每晚10点以后停播,年轻人只能在电视中能看到当权者一再指责的“靡靡之音”和琼瑶式你死我活的爱情悲剧。幸运一点的年轻人还可能读到杂志、乡土文学,但大多数年轻人的精神生活都贫乏而窒息,还有一些幸运的年轻人可以购买到由美军电台工作人员盗拷出来的美国排行榜塑胶唱片。了解了这些,就明白了当下年轻人所面临的困惑与压力,他们对新思想、新文艺的渴求,一点也不弱于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