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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王芙是礼部侍郎家的女儿。“你进宫多久了?”陈祝山问王芙。王芙似乎没预料到忽然被提问,不过回答还是落落大方的,“有些日子了。”陈祝山问:“宫中生活可还适应?毕竟不比家中。”王芙微微低头,道:“挺好的,多谢皇上关怀。”这话就太虚假了,他这么些日子,从未想起过这人,如今问两句,便是关怀了。陈祝山含笑看她:“这些日子国事繁忙,朕冷落了你们。改日,朕定当去瞧瞧你。”王芙有些意外,笑容都有些不自在,“皇上好意妾心领了,不过,自然是国事比较重要的。”陈祝山只当她是意外,没多想。这片刻,孟知语看着王昭仪,又看着陈祝山,觉得自己才是看戏的。陈祝山这话分明是有意思,她看向这王昭仪,虽说不是大美人,也是清秀小美人。她略点了点头,思及此前王昭仪刻意接近她,原来是为了另走蹊径争宠,才是别出心裁了。她喉头一阵痒意,握拳捂嘴咳嗽一声。陈祝山看向她,正要开口赶客,便又听见小宫女脚步匆匆而来。小宫女低着头,有些不知所措,还有些欣喜的神色。孟知语皱眉头,听她说:“奴婢见过皇上,见过殿下。皇上,太傅求见。”陈祝山似乎也有些意外,“太傅?”太傅这时候来求见,看这宫女的脸色,似乎出了什么大事,他便要起身。又听见宫女说:“太傅是同江安侯一起来的。”宫女怯生生望一眼孟知语。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鞠躬~来了来了。☆、第三炉香陈祝山没有回头,看着那宫女,沉默许久。宫女低着头,等他回复。这一刻,这宫里的几个人,脸色各不相同。陈祝山面上看不出情绪,孟知语似乎并不意外,王芙却格外地意外。一时之间,气氛仿佛凝滞了。小宫女头更往下,饶是她,也发觉了这一刻的不寻常的气氛。宫里那些流言蜚语,她们不是没有听过,皇上夜夜留宿栖霞宫,即便是感情再好的兄妹,也从未有过这种例子。何况,当今圣上与温慈公主并非亲生。良久,才听闻皇上道:“太傅年纪大了,受不得冷,还不快请太傅进来。”小宫女应下,迅速地转过身退出门去请太傅。陈祝山这才转过身来,他今日一身暗紫色的锦袍,尽显气度。陈祝山未说话。王芙似乎有些紧张,往孟知语那儿瞟了好几眼。倒是她先开口了:“想来,侯爷是来接殿下回家的,至亲至疏夫妻,人生在世,总免不得要吵架,殿下也不要太过同侯爷计较了。”她说这话时没什么底气,每一句都是亦步亦趋。孟知语看向她,不知她此时说这话的用意,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看向王昭仪,笑了笑说:“是,多谢娘娘关怀。”陈祝山手搭下来,被袖子遮住微微凸起的青筋。陈祝山笑道:“是,爱妃说的是。知语也不要太过任性。”孟知语带了些玩味地同陈祝山目光相对,他生气的时候,有两种表现。一者,笑眯眯的,再正常不过。二者,便是外露的怒气了。若要说这两者,哪种更生气些,估摸着还是前者。因为陈祝山甚少在她面前,露出狰狞的面目。·太傅与江恒在宫外等,太傅已经年近六十,胡子发白的老人,即便穿得保暖,立在雪地里,还是有些哆嗦。太傅捋了捋胡子,看向身边的江安侯。江恒朝他一作揖,轻笑道:“多谢太傅。”太傅摆了摆手:“诶,举手之劳罢了,侯爷与夫人,毕竟是难得的姻缘,还是要好好珍惜才是。老夫明白,侯爷年轻气盛,难免对外多有贪恋,不过既然娶了夫人,还是要好好担起责任来。一个女人,嫁给你不是为了受苦来的。”太傅说起这些,似乎颇有感慨。江恒似乎也颇受启发,眼神变了又变,瞧得出来有所动容。太傅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片刻功夫,忽然间雪便洋洋洒洒落下来,像撕了张白纸,抛向空中。太傅忍不住地搓了搓手,终于等到小宫女脚步匆匆而来。“太傅,侯爷,皇上有请。”太傅回头看了眼江恒,而后率先迈开步子,二人一同进门去。太傅进了殿,躬身行礼:“老臣参见皇上。”陈祝山微微笑着,便叫免礼。“太傅今日怎么得空来了?可有什么要事?”孟知语看了眼太傅,给阿幸使了个眼色。阿幸便拿了手炉递给太傅:“太傅。”太傅颇为意外地望了眼孟知语,暖了暖手,道:“老臣今日前来,是因江安侯特意来求老臣替他说情。侯爷与夫人生了些嫌隙,故而分居两地。老臣原是不该掺和进来,不过侯爷既然上门来求了,老臣便也觍着脸来了。”他转向孟知语,见孟知语脸色不大好,时不时捂嘴咳嗽一声,便猜测孟知语是病了。太傅叹了口气,说:“夫人身子可大好了?”孟知语颔首笑道:“多谢太傅关怀,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太傅点头,又看江恒。江恒会意,几步走上前来,大大鞠了一躬:“夫人可生好气了?府里的梅花都开了,等着夫人回家看呢。”他边说着,已经走到孟知语跟前,在场没人拦他。江恒伸出手,要抱孟知语起身。孟知语与他对了一个眼神,江恒弯了弯嘴角,倾身搂过她后背,另一只手绕过她膝弯。孟知语顺势搂住他脖子,阿幸见状立刻会意,取过旁边的斗篷,替孟知语盖上。她整个人便严严实实缩在江恒怀里。江恒起身,看向太傅道谢:“多谢太傅了。”江恒转过身,看着陈祝山:“也多谢皇上这段时日的照料。”陈祝山微微抿唇,是极克制知礼的样子。江恒抱着她往外走,主人要走,一行人便都跟着出门来。江恒抱着她不方便,孟知语便亲自抬手替他掀了帘子,在旁人眼中,便是和好的讯息了。江恒低头,在她脖颈间轻嗅了嗅,从他们的角度,得出一个吻的错觉。一时间,那些脸皮薄的小宫女低下头去。身后的太傅捂嘴咳嗽了一声,示意他们克制一些。阿幸撑开伞,江恒便抱着孟知语往雪里去。雪花落在伞面上,并不会滑落,孟知语纤长的手指箍着江恒的脖子,江恒的背影很平稳。脚印在雪里渐渐远去,消失在宫门口。陈祝山望着他们消失,回过神来,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