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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都称一句“公主殿下”。她既不需要面对那些女人,也不需要对皇后俯首。旁人看来,这是陈祝山给她的恩德。于她自身,却是风口行浪尖走。王芙偶尔会来同她说话,那日二人所言,都缄默不言,只谈些风花雪月的文与艺。王芙诗词歌赋都通,应当是一位才女,孟知语偶尔好奇,她同江恒是如何相识?王芙的字写得也好,偶尔同她一道写字的时候,陈祝山会来。关于她同陈祝山字迹相似之处,王芙一个眼神明了,不过没有多问。陈祝山似乎因此多看了王芙一眼,眼神中带了些欣赏。王芙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应,孟知语不知她是认命,还是想开。想开也好,认命也罢,都不是好路。但是这世上女子能走的路少,孟知语思及此,顿觉兴致缺缺。她放下笔:“我也累了,今日便到这里吧。”王芙安静地离开,离开时陈祝山看她一眼,这一眼落在孟知语眼中。她撑着头,目不转睛盯着陈祝山:“王昭仪是个有趣的女子。”陈祝山没什么反应,这世上,再有趣的女子,于他而言,也没什么趣味。唯有一个手心里的知语,趣味十足。可是知语在劝他往别人去处去,为什么呢?他分明日夜宠爱知语,捧在手心里。陈祝山打量她,只能想到江恒。平日里他不轻易想起这个人的名字,江恒像是一根长在他手心里的刺,且隐于表皮之下。无法□□,也没办法完全忽略。他此前查过江恒,江恒无妻室,在江安有许多女人,都道他浪荡人间。这是最初的结果。万事万物都是可以伪装的,眼见不一定为实。他又命人继续查,查到江安侯府。江安侯府有一个牌位,那牌位所属之人已经故去多年。他命人去寻一副画像,画像到手的时候,他愣了许久,看着画像里那张熟悉的脸。这是上天给的机会,陈祝山想。他亲手把知语送到了江恒身边,江恒或许抱过她,亲吻过她,拥有过她。在他拥有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之后,又想要知语。这行径卑劣。但是他亦不是君子。君子总是要大方地将很多东西拱手相让,这并不值得向往。更卑劣的是,他想把知语找回来,是因为他清楚知语对他的感情。他在利用这种感情。或者说,这是在赌。他赌知语对他怀有感情,那些年少的、纯粹的感情。他清楚明白地知道,知语是一个没有生气的花瓶,凭借着对他的一点爱意,露出一点生机。那种暮气沉沉,本是他选择知语的开端。由开端,到中途,环环相扣,偶尔会让人不得不相信命运。但是对强者来说,命运并不是绝对注定的。只有弱者,才会完全相信命运。这是他一直以来所信奉的。但是近来这信念总是晃动,并不牢固。因为知语越来越从容。为什么会从容呢?从容赴死?或是从容地离开他?此二者于他而言,都不可容忍。陈祝山开口:“朕有没有同知语说过,知语和江忱长得很像?”孟知语抬眸,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灵台思考片刻后,忽然意识到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江恒府里的牌位。姓江,从心,她复垂眸,大概明白过来。原来她也好,陈祝山也好,江恒也好,王芙也好,皇后也好,都是牢笼之中的人。她道:“哦?江忱?”她愿闻其详。但是陈祝山显然只是想抛出这一句,并不打算继续说后面的事。他只是想提醒她,她是代替品。孟知语看着他的眼神,现学现用:“江忱,我听说过这个名字。”陈祝山挑眉,也看着她,手指禁不住敲了敲桌子。一人只抛一句话,谁也不继续。从窗户看出去,能看见外头的风。这是难得的好日子。·此后竟下了两日雨,雨停那日,诸多臣子上谏,直言温慈公主妖媚惑主,万不可继续留之。唯有江恒看戏。阵仗之大,连孟知语都很快知道。皇后贤德,自然很快有了动作。沈氏来到栖霞宫,亲自劝知语,话说得语重心长,条条为社稷考虑:“知语,我知道你是深明大义的女子。你应当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是吗?你是江安侯夫人,是皇上名义上的meimei,更是前朝皇帝的血脉,皇上一直克制且端正,想来这么些年,第一次如此。若是贪玩,也会有迷途知返的时候。你说是不是?”孟知语彼时坐在榻上,沈氏在她面前站着先说。这是胜利者的姿态。孟知语只是轻巧地笑着,告诉她:“娘娘这些话,同我说没有什么用。世人把祸国的罪名扣在女子头上,娘娘竟也赞同。”她就这么坐在那儿,端庄亭亭,沈氏原来的胜利者的姿态忽然消散,她感到愤怒,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沈氏道:“既然知语不听我的劝告,我也没办法。柳枝,咱们走吧。”晚上陈祝山来,孟知语在殿门口迎他,宫人们都遣散了。陈祝山今日心情并不算好,见了她,仍然是笑着:“怎么站在这儿?”孟知语抬头看他,字句都说得端正:“在等皇上。”她侧开身,往外走了几步:“今日外头不冷,便在外头说话吧。”陈祝山跟着她走到檐下,听她说话。孟知语转过身,同他视线相交:“皇上,你该疯够了。”陈祝山眸色微暗,“知语说什么?”孟知语便重复一遍:“皇后娘娘说,你该玩够了。我也如此以为。”陈祝山仍旧道:“所以这是什么意思?”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鞠躬~我短短。今天室友离校,毕业典礼,拨穗,和导师拥抱送别。凌晨再更一章吧。还想再安利一首歌,陈奕迅的“掌心因此多出一根刺没有刺痛便懒知就当共你有旧情没有往事如烟因给你递过火如火却也没熔掉我回望最初当丧失是得着可不可可痛若骊歌乐如儿歌”☆、第四颗星(2)孟知语继续自己的话:“你不该继续如此,没有人会同意一个前朝皇帝的血脉,留在你身边。我是一个不被接受的因素,皇上,你知道的。你留下我,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同意,不如放我走吧。”陈祝山逼近她一步,食指抵住她唇:“知语,你从前不会这么求我。”孟知语闭眼,重新开口:“三哥,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