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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样子。这就是我靠近你的开始。那年夏天,萧屿被告知,陈灿和他所有的缘分都是有意为之,书店,超市,食堂,连夕阳都是算计,且有录音为证。所谓金童玉女,原来全他妈扯淡。陈灿站在那儿,单薄的肩背挺得很直,毫不留情告诉他:“是。”十年后,再次遇见,他是她的主治医师。她瘸着腿,问他:“萧医生,你看着好像我初恋男友哦。”人可以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也可以爱上同一个人☆、第五行泪江恒转过头来同她一笑,笑容惨然,孟知语收了声,接过篮子,拿出些水果,摆在墓碑前头。虽然她不认识江忱,不过她们既然能生得七八分相似,这也是一种缘分。即便为了这缘分,她也尽这一份心意罢了。“愿你一切都好。”孟知语道。江恒始终沉默不语。二人在那儿待了会儿,下山的时候,孟知语问江恒:“你要同我一起下去吗?”江恒摇头,孟知语便转身一个人下山去。这一日,江恒没再过来。孟知语想,他应当是走了。她收了东西,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有时候觉得时间过得好快,一晃眼仿佛过了半辈子似的。益州同京城,一个在南,一个在南。天南海北,相隔千里。在她眼前浮现出陈祝山的脸来,那还是十五岁的陈祝山。·又是一个深夜。李元捂嘴打了个哈欠,瞅了一眼时辰,思忖片刻,进门去。“皇上,夜深了,您该休息了。总这样熬夜,对身子也不大好。”陈祝山揉了揉眉头,喝了口微热的茶水,打起精神来,“什么时辰了?”李元报出时辰来:“子时二刻了。”陈祝山低应了一声:“哦,又子时了。”他有些感慨,一顿,又问:“公主睡了吗?”李元已经可以得心应手地回答:“睡下了。皇上可是要去栖霞宫?”陈祝山摆手,嗓子带了些哑:“不去了,她不愿意见我,那便不见吧。”李元应了一声,低下头来,在旁边候着。一年多了,皇上一直当温慈公主还在,宫里上上下下也都陪着。没谁敢说出来。先前,只有皇后娘娘敢触这逆鳞,时常同皇上争吵,把这事实□□裸戳破,丢在皇上眼前。皇后娘娘常说:“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不知道她会死吗?你知道。你还是把她放在那个位置,你才是凶手。我们都是帮凶罢了。你如今做出这些样子,怪罪我们,不过是因为你不想,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虚伪。陈祝山,你虚伪极了。”皇后娘娘已经不是从前的皇后娘娘,她如今大胆极了,直呼皇上名讳。太医说,娘娘精神受了些刺激,已经不大好。但那也是从前了,如今皇后娘娘也不在了。李元低着头,思及从前,也不过一年半载,事情竟这样天翻地覆。皇上自从温慈公主没了之后,便下令将皇后娘娘禁足,剥夺了她的金印,只挂了一个皇后的虚名。但皇上又隔三差五便要去见一见娘娘,同娘娘争吵。宫里时常能听见娘娘声嘶力竭的笑声,李元在外头听着,觉得娘娘确实是不大好了。沈国公之前还时常来求见求情,后来皇上挑了许多沈国公家的错处,沈国公自顾不暇,也顾不上皇后娘娘了。谁能想到,皇后娘娘竟会与人私通呢?李元回想起来,仍旧觉得不解。可这又是千真万确的,皇后娘娘与那侍卫,是捉jian在床。好些人都瞧见了,那日皇上脸色铁青,震怒之下,直接下令发落了皇后娘娘。那侍卫倒是个忠心的,竟也跟着娘娘一心求死。可这忠心并无用,反倒惹怒了皇上,皇上更加生气,直接处死了皇后娘娘。那日是皇上亲自端的牵机酒。皇上亲眼看着皇后娘娘去了,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听说牵机酒剧毒,人饮后五脏六腑都会化掉,变成血水。李元没见过,温慈公主是喝了这酒去的,如今皇后娘娘也是喝这酒去的。有人说,皇上亲自送皇后娘娘最后一程,是为了保全皇家颜面。李元却觉得不是,皇上只是为着温慈公主。所以他要亲眼看着皇后喝牵机酒。或许,皇上也想尝一尝那滋味。至于他们所说的颜面,李元觉着皇上一点也不在乎。皇上是一个顶不皇家在乎颜面的人,李元甚至觉得,倘若能,皇上是第一个最不要脸的人了。他思绪走神,回过神来,听见皇上唤他:“长春宫那边如何了?”李元忙答道:“回皇上话,挺好的。”长春宫原是冷宫,皇上下旨,将那边重新修葺了,改为旁的用处。这一年来,皇上将朝堂上的人都大换血,从前那些太傅将军,尽都打发出去了。说起林将军,又得提起贤妃娘娘了。贤妃娘娘先前被禁足在宫中,禁足结束之后,整个人也跟着精神不大好。同她说话,她都有些迟钝。皇上说看着她烦,兴许是因着看见她,便想起温慈公主来。故而李元时常觉得,皇上是清醒的。他明白温慈公主已经去了,他只是不愿意相信。皇上说看着贤妃娘娘烦,便叫人把贤妃送到外头的清心寺修行去了。这事儿也已经过去很久了。贤妃娘娘走了,皇后娘娘也走了,宫里一下子就冷清下来。起先那些闹腾的娘娘们,也都收敛了不少,宫门都不大出。或许是出的,不过因着皇上已经不常见她们,只有空去栖霞宫待一会儿。所以,显得她们不常出门罢了。皇上听了他的话,又沉默下来,似乎在看着某一处发呆。皇上已经许久不曾笑过了。外头的灯火还亮着,皇上起身,叫人拿了一盏灯来。李元连忙跟上:“皇上要去哪儿?夜深了,叫些人一起吧。”陈祝山摆摆手,独自往前走去。他一个人去了长春宫,长春宫修葺过后,新添了许多植物,瞧着有了些生机。这里的灯孤零零地亮着,陈祝山拎着灯笼走过通道,仿佛看见有个小姑娘急匆匆地跑过来,撞进他怀里。他喊出那个名字:“知语!”但是声音散在风里,连虚幻的人影,也散在风里。他停下脚步,灯笼被风吹得晃动起来,影子便也跟着动起来。但也只有这些动静了。这里没有知语。陈祝山往前四周空寂的宫殿,忽然觉得胸口闷得喘不过来气。知语走了,连同他的那些生机一起带走了。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