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
书迷正在阅读:[综]一梦一穿(rou)、《(综同人)一枕黄粱打酱油》、穿书后我有了五亿家产、《校园疯神榜(NP)》、艺人们都想找我要资源、《校园十三殿(NP)》、《十受十美》BLrou、重生到老公是穷光蛋的那几年、寻秦记(YD)、快穿:女主不当炮灰/快穿之女主不当炮灰
,祖母季侯氏鬓发灰白,哽咽着撑杖立于门庭,身后站着大伯季宗德一家人,仆妇提灯围拥,众人皆是素衣除冠,神色哀戚。季九思八岁出门,十五尚归,当年的垂髫小儿今已及笄,细细条条的一个人站在两顶黑棺之前,双眼含泪朝季候氏拜下,深深叩首,扎扎实实三个响头。“九思无用,未能携父母安平归来,父亲生前抱憾,一是未能在祖母身前尽孝,二是未能遵祖父教导不涉党争有辱门楣,此一去天人永隔,托付九思侍于祖母跟前了其心愿......”季候氏哪里还能能听得这番话,甩开拐杖就扑下去把九思搂进怀里,摸住小儿的棺木,当即大哭:“我的囡囡,你这样小的一个人就受了这般的苦,天老爷不公啊,我的小儿和媳妇谁能还给我。”季九思红了眼眶,缩在祖母怀中悄声阖眼落泪,四周侍立之人,皆掩面涕泗,好一时半会儿才将祖母劝慰住。依临安的风俗讲究要停棺堂屋,再着人请风水大师上门折选良日敛殡入葬,林氏在一旁欲言又止,提了一嘴:“会不会邪气带进门来。”季候氏恍若未闻,只拉住九思的手将身边的人一一指与她:“这是你大伯父,这是你大伯母。”九思欲行大礼,季侯氏嗔她一眼:“你这孩子太重规矩。”却未阻拦。林氏哪里还敢让她一腿子跪下去,忙上前托住她:“九思在伯母面前切勿客气,只拿我和你伯父当亲身父母来看待。”季宗德在一旁点头附和道:“我们是至亲,你只管拿了这里当自己家来,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你大伯母。”季候氏又指着三五个丫鬟簇拥在中间的两姊妹,对九思道:“这个身条最长的是你大伯母的二女儿,比你要长一岁,你唤她清姐儿就好,边上这个最小,将满十二是你如meimei,你大伯娘还有一长女,前年便已出嫁,下次她回娘家省亲,你就可以瞧见。”季九思一如上一世一般,怯怯的看着面前的两姐妹,不敢上前见礼,直到季候氏说起九思小时候和这几姐妹在一起的玩笑话,双方才拉着手笑着相认过。林氏笑着打岔:“一家人就别在门口干站着,九思如今回来便是长住,我们往屋里去叙话,这风口上母亲咳疾未愈当心复发。”祖母点点头,旁边徐mama忙上前扶住她,领着着众人往里间去。有仆妇上前点了火盆,九思拎裙抬脚从上面跨过,祖母拍拍她的手,忍不住泪水又往下落,不住的说道:“走过火盆就好,走过火盆就好了,九思身上的霉运被烧掉,日后必定事事顺心。”一行人从外院的正堂出来,又穿过抄手走廊,才转到季候氏的院子,丫鬟上前去打起门口的帘子,众人鳞次栉比入内,齐齐坐下,仆妇悄然侍立两旁。祖母牵住九思的手拉她同坐在宝座上,屋内灯火葳蕤,季候氏借着灯光才开始将她细细打量,半响哀哀叹一口气:“原不是我惹你伤心,你与你父亲实在生的太过相像,我瞧着你......”她锤着胸口,又想起小儿一家阔别多年,本该欢聚一堂,不禁哽咽道:“你父亲小时候也如你一般懂事,性子也不甚活泼,瞧起来老气横秋的样子。如今我这个做母亲的却连他半豪人影都瞧不见,那两方棺材是要了我的命啊......”这哭起来,屋内又是一片哀声泣泣,九思鼻子一酸,憋住眼泪勉力安抚,又让丫鬟拿来帕子给祖母净面。季候氏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孙女能回来终究还是欢喜事。天色已晚,她便吩咐众人各自回去休息,只留下九思,隔壁院子已经收拾好,挨着她住在旁边就好,也不必兴师动众的再折腾什么。林氏早早在东偏角找人辟了一个院子出来,那几日工匠来来往往,下人也都晓得这院子是收拾了给堂小姐住的,她私以为季候氏没发话便是许了,却不料来了这一出。眼瞧老祖宗靠在金丝软枕上阖眼假寐,知晓此事再不容辩驳,行完礼领着季婉清回去,一路咬死了两颗大牙使劲磋磨:“那院子早先风水先生便看过,留给待嫁的女孩儿是再好不过的,你祖母转头就许给了别人。”季婉清性子一向温婉,拦住林氏,似不在意:“母亲何必生气,不过是个院子罢,何况女儿还未定亲,不急于一时。”提起这个,林氏心里的怨气消下两分,啧啧道:“如今你爹即将袭爵,我们家的地位便同从前不一般了,等翻年娘亲把你的亲事先定下。你跟季九思可不一样,她此次平安归来,说得好听是福大命大,不好听那便是大凶之相,克父克母啊,哪个婆家还敢要她?”这番话在季婉清耳中却是无关痛痒,她淡淡道:“母亲,若真是如此便罢了,你切莫忘了陛下曾赐她享郡主之禄,临安还有座御赐的宅子。”这话不无道理,林氏刚起的兴头一下被打的蔫蔫的,两人都缄默下来。☆、第三章碧霄苑和季候氏这边只隔墙挨着,刘mama领着九思穿过月洞门往旁边院子去,又吩咐力气大的老婆子把从房县带回的箱笼,全都带去后罩房里存放着,找个日子再做清查。老祖宗思及九思身边只有一个丫鬟,叫刘mama把自己房里的采锦和芙巧一便带过去,其余的婆子丫鬟早早采选好了,乖乖侯在院内只等吩咐。九思让半泷先去歇息两日,半泷揪着手指没动。九思摘下发髻里那枚素银簪子,抬起头看她:“舟车劳顿你毕竟身子吃不消,这边有采锦和芙巧,你放心去歇息便是。”这丫头额尖还有些发黄的胎发,不过十二来岁,听到自家姑娘一句话心落到肚子里,雀雀跃跃的跳着走开了。采锦在九思身后替她松发,芙巧撩开帘子探进头来:“姑娘,这后边净房已经备好水了,您过来泡着好松伐松伐身子。”九思一身粗布衣,虽算得上干净,实则还没有这府里的一个下等小厮穿的体面。褪下衣衫的身子皮儿就贴着前肋后脊长,脸庞越发面黄肌瘦。采锦一下愣住,半响才道:“姑娘这七年在外面确实太苦了。”九思只笑笑。她如今刚满十五,上一世她十六出嫁,在裴家一年不到便莫名缠绵病榻,后来就是一日日的病着,四四方方的小院儿里以卧就是近十年。她对房县那一处的记忆早模糊不清,甚至于父亲与母亲也都是零零碎碎的印象了。采锦比九思还要长一岁,一句话出了口,觉着有些不妥,往小姐发上抹着膏又安慰道:“您骨相生的漂亮,回府里来好好养着,日后定要比二姑娘还要好看。”九思没甚在意,日后什么容貌她自然知道。永晋尚文,文人雅士有最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