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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主子,怎么容她一个下人随意置喙?许mama手里动作没停,抬起头看九思一眼,慈面淡淡的笑着,“小姐自己心里都琢磨出来了,只是不敢确定罢了。”九思笑笑,采锦够稳重也够聪慧,却还缺点胆量和圆滑,芙巧够圆滑机灵人却浮躁;半拢是个让人容易轻视的丫头;许mama是历经许多波折的老人,一双眼睛看得透彻,人稳得住胆子又大。她做直身子,指着许mama对采锦说:“若是以后你要做到管家mama,还要多与许mama学学。”这就是提点了,采锦垂首诺一声,要给许mama行礼。许mama放下篓子拦住她,笑道:“我婆子也不能教你什么,况且都是为了小姐,咱们齐心就好。”九思看着外头天色大亮起来,廊外有人疾步过来,采锦出去开了门,看见是膳房的婆子,她回来问:“小姐要先用膳吗?”九思从榻上下来,采锦伺候着换了衣裳坐去妆台前梳妆,九思看了眼镜子,自己皮肤白了许多,眼角那颗泪痣就越发明显,一颦一笑也跟着媚气了。许mama给九思簪了两朵绢丝缠花,从镜子里看到她左边眼角的痣,女子痣长在这一处是夫妻宫的位置,日后姻缘薄浅丈夫离心。许mama皱眉道:“这痣长得不大好...还是早些用药化掉。”九思目光从雕花格子穿过去,看到雪松跟着采锦学了两日,有模有样的在指挥丫头摆膳。听到许mama的话,她收回视线,摇摇头笑的不经意:“都是无妨的。”这些都是无妨的,这颗痣从前就化过无数次了,没隔多久就会长起来。她从古棱浅钱锦纹镜看着自己日益显露的颜色,笑意从嘴角铺开,自己求什么呢?“您又在想什么呢?”许mama见不得九思这样的神情,十五岁的年纪寡淡的像是山寺里的菩尼。她又添了一朵梅色嵌宝石的簪花在九思头上,“这个小姑娘戴上好看呢!看这宝石的颜色,走到光线好的地方都是亮的。”半拢扒开屏风进来,煞有其事的看着九思,“小姐怎么都好看的。”九思抬头看她,笑问道:“桃片儿吃完就回来了?”许mama扶着九思起来往花厅去,回首打趣:“丫头记得吃完把碟子送回小厨房,上次我去喊你可看见卧房里堆了山高一摞盘子呢!”半拢羞红了脸,结结巴巴狡辩:“我明明是分了给其他人的。”九思坐下净了手,采锦往碟子里夹了小柱子腌笋干儿,她就着粥吃了一口,“最近...菊月可有跟你说什么?”半拢规矩的站在旁边,“她还是一日几回的往雅涵阁跑,问过奴婢老夫人的病是哪个的大夫看好的,说她家里有个舅舅身患恶疾多年也盼着能治好呢。”九思听完没说话,吃尽一碗粥漱了口,又用热帕子擦了手转身去问采锦:“她哪个舅舅?你有听说过吗?”采锦屈身说:“是常mama上面一个亲哥哥,最爱嫖赌了,从前在大老爷身边儿办事,经常带着大老爷往烟花柳巷里头钻,老伯爷找人打断了一双腿撵出去的呢。”半拢就嘀嘀咕咕:“这样儿的人,大夫人怎么还放着常mama做了她院里的管事mama,也睡得着。”屋外面传来嗐一声,芙巧从外头一脚跨进来,“这就是上头什么主子,底下就什么奴才,若是放了一个品行端正的过去,说不得大夫人还用不顺手呢!”“怎么这是?”许mama晓得这姑娘炮仗脾气一点就燃,“谁把咱们芙巧姑娘给惹着了?”芙巧脸上几分难看:“那花房的丫鬟实在是狗眼看人低,我才问她这花叫什么,她就骂起来,说不知道哪里的破烂户来花房摸了二小姐的花就走了,还说穷酸气儿的什么没见过就知道拿别人的去显摆。”说完芙巧拿脚尖踹了一下面前的凳子发气。“诶哟喂。”许mama笑起来,“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她说的可不就是她主子嘛?大夫人那金窝银窝藏得...咱们府里还有谁呢!”采锦垂手在旁边跟着笑起来,芙巧心里舒缓了又道:“那丫头不理人,我就去问了庄子上送花的婆子,刚好还没走呢,坐在炤屋里吃饭,跟我说约莫几天前府里送到庄子上的,说是大老爷升迁上面儿赏识他的贵人附的升迁礼,大老爷知道二小姐喜欢就全部给了她。庄子上养的花开了紧着新鲜的赶紧就送来给二小姐了。”半拢好奇凑过来,“什么贵人?”许mama看了九思一眼,“那也要是常在圣上身边很有些地位的重臣了。”作者有话要说: 先更新一千,明天更新两章☆、第二十二章九思低头沉吟,抬起头唤来半拢,“你去把上次带回来的砂仁儿拿给菊月吃,跟她讲是你是看到越姨娘吃,嘴馋从姨娘耳房顺来的。”半拢应的干脆,抬脚就往外跑,芙巧追去廊上一把拉住她:“你知道怎么说吗?”半拢嘿嘿两声,“这我还不会吗?”芙巧又嘱咐许多,半拢双手合十告饶道:“好jiejie,您可别叨叨了,这些翻来覆去的讲,我都会背了。”芙巧瞥她一眼,“我还不是怕你把事儿办砸了,咱们小姐回来就遭遇这般难的,我们可都要多留些心思啊。”半拢难得一本正经,收了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慎重道:“我晓得怎么办,保准不出点破绽。”芙巧点点头,看她往院外去。太阳还没出来,这到处雾水都还大,从穿廊过去后边,府里临着湖这一片都是银杏,几个婆子和丫鬟扫了遍地金黄的扇叶儿,在收拾银杏树上掉下来的果儿,收拾不及时踩烂了就一股酸腐味道。所以就早早收起来送去老夫人的药铺子里,那些果子是可以入药的。半拢阴在树后,露出半个脸唤了菊月两声,前面一个往簸箕里面揽树叶儿的青袄儿身影转过来,瘦瘦小小的一个人,单眼皮儿有些豆豆眼,看到半拢眼睛转了转露出点儿笑。菊月把手在身上揩了揩走过来,“姑娘叫我做什么?”菊月是要比半拢还大上好几岁的,若算起来半拢只能顶得上一个二等丫鬟,菊月却一直对她恭恭敬敬的,从来叫她也是姑娘姑娘的称呼。半拢拉住菊月坐在树后边,也没注意到她嘴里那一声称呼,笑嘻嘻道:“你不是三小姐房里伺候的,怎么跑来跟粗洗婆子做活了?”菊月抠了抠两双还有些白嫩的手被银杏果上的汁子染得乌黑,一边儿牙分明咬紧了,却做出和气的模样:“没什么,都是在府里做事。许mama说这边忙着叫我帮帮手而已的。”“我就知道是许mama那个老婆子,早晨我不过多吃一片糖,她就训了我许久。”半拢又拉了她的手,叹息道:“瞧你一双手本来是我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