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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以作息一向规律,早睡早起,绝不会错过早晨背单词的最佳时间。她飞快把自己洗干净,抬头就看到置物架上放着一套干净的睡衣。粉色的,毛茸茸的,看起来极为可爱。夏以把两只手缩进袖子,又把袖子掩在脸上轻轻嗅了嗅,果真香喷喷的。她笑弯了眉眼,忽然注意到浴室另一侧还有一扇门。她踌躇着将门打开,入目的场景将她震撼得说不出话。偌大的衣帽间里放着一排又一排的衣服,柜子里也几乎装满了一副,外头放着的衣服是柜子装不下的。每个女孩小时候都有个公主梦,夏以也不例外。她捏了大腿,传来的疼痛让她小小倒吸一口凉气,又像做贼似的捂住嘴巴。她……好像真的要变成小公主了。爬上床,枕着软绵绵的被子,晕乎乎的感觉都没退。次日醒来,夏以看见雪白的天花板,看见富丽堂皇的装修,她才真的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夏以在琳琅满目的衣服中挑了一件看起来保暖又含蓄的衣服穿上。打开房门,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让夏以缩了脖子。女孩怯生生缩在白色羽绒服里,圆滚滚的藕节设计把瘦瘦小小的她衬托得圆了一圈,偏偏她脸小,缩起来后更像是被羽绒服束缚的小可怜。这是哪来的小蠢蛋,搭个衣服都不会搭?陆行只打量了夏以一眼,就把她的审美和品位碾在地上。夏以发现对面美得像画一样的少年只淡淡看了她一眼,就合上房门走了,仿佛对他来说,刚刚看见的不过是个木头人。他的背影清冷又孤傲,透露着这个年龄少年该有的桀骜不驯。夏以抿了抿唇,小步跟上去。她记得昨天晚上陆老爷子交代的话。跟了一小段,夏以怯怯问道:“陆……陆行……哥哥……妈……mama她在哪?”一句话夏以说的磕磕巴巴。对于话中两个人的称呼,她有局促也有不安,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往外说。夏以一边说一边纠结着,没有注意前边走着的少年停下步伐。‘嘭’的一声,夏以直直撞在陆行背上,硬挺的蝴蝶骨撞得她鼻子疼,夏以眼中瞬间飙起泪花。陆行立刻往前一步,转身。入目,夏以捂着鼻子泪眼汪汪,眼角已经染上点滴泪渍,活像是摔疼了的笨蛋小企鹅。陆行扯了嘴角轻嗤一声,压着清冷的声线道:“在医院。”丢下三个字,陆行转身走了。夏以捂着鼻子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好在,陆行不喜欢她,也不可能把陆老爷子的话当成耳边风。尴尴尬尬的早餐过后,夏以和陆行坐上了去医院的车。密闭的空间里,后座上两人一左一右。夏以缩在窗边,陆行也不知在想什么,手拄着车门托着下巴看向窗外,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可以再挤下三个人。夏以以为mama在医院,是生病住院。可没想到,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只能躺在加护病房里。隔着玻璃窗,夏以注视着病床上躺着不太看得清容貌的女人,有些茫然。她对mama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六岁那年。那年,mama生病去世,她被舅舅带去孤儿院,从此成了孤儿。她从没想过,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mama和她活在同一个城市里,而今,躺在面前的加护病房之中。“想进去看看吗?”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夏以下意识抬头看向身旁的陆行。“可以吗?”“可以。”换上无菌服,夏以坐在病床旁边,也看清了病床上面容憔悴的女人。她成了植物人,每天只能依靠输液维持生命,苍白的皮肤中透露出虚弱。“她很想你。”“她在去找你的路上发生车祸。”“她失去意识前,一心念着要找到你。”陆行一连说了三句话,凛冽不带感情。夏以忍不住缩起了手,刚刚她就曾有无数个念头猜测她躺在这里的原因,却没想到会是因为自己。“她……mama出事多久了……”“半年。”夏以红了眼眶,她握住女人瘦削的手臂,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快到中午俩人才出了医院,夏以眼眶微红,陆行一贯清冷。再次回到车上,两人总算没像来时那样,恨不得跟对方相距十万八千里,只是沉默依旧装满车厢。夏以看到窗外掠过的商店,忽然出声道:“那个……”陆行偏头看她。夏以捏捏衣角,小声道:“可以停一下吗?我想买个东西。”心绪渐渐平复,她的眼角也只染了些许红痕。她怯生生抬头的模样仿佛在狐狸面前祈求生路的兔子,明知有可能会被拒绝,却还要不死心试一试。渴望,不安,小心翼翼。陆行移开眼,“去哪?”同意了。夏以眼中瞬间散出一层浅淡的光泽,她连忙道:“去书店。”迫切说完,她又怕陆行疑惑,补充道:“我想去买书。”陆行晲她,去书店不买书想干嘛?“王叔,掉头。”司机小王早注意着后头的动静,听到这话连忙应了一声,调转车头回去。夏以开心下车,陆行的手机忽然响了。夏以见状,只好指了指一边的书店,表示自己过去。陆行冷淡颔首,随后全部注意力都被电话那一头的大呼小叫吸引过去。夏以摸摸口袋里的全部家当,飞快钻进书店,瞄准了书架上各色各样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并且锁定高二下学期。夏以读高中,最羡慕同班同学能够毫无顾忌买教辅,等等等等。她不是次次都能够找到发传单这么轻松的工作,一个学期下来,除了平日里的花费,就只能买一套五三。本来她昨天就要出门买五三,却被突如其来的爷爷打乱了计划,每天紧密而简单的生活也在短短一天之内发生了梦幻般的变化。夏以喜滋滋抱着五三出了书店,看到陆行一个人站在路边,司机小王和车都不见了。陆行看到她过来,挂了电话,蹙眉道:“王叔的老婆要生孩子了,我让他先回去。”说完,他伸手拦了一辆车,一边开门一边说:“我有急事,先走了,你自己叫车回去,或者打电话叫家里的司机来接。”夏以抬了抬手,“可是我——”话音刚起,嘭的一声,车门关上。她的话还没出口,车已经开走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