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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我也是遵命行事呢!”沐儿长睫一颤,低下了头。之前他们再是怎么吹捧万夫人跟太子恩爱,她都不入心,可这不一样。她目光垂落,盘中雪雁rou还是皮焦rou嫩,可她却突然觉得有些油腻。众人又在高声哄笑,沐儿却听得不再清晰。“方……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知……太子,承恩侯世子……”“哦呀,这就打听上了!”“上了心了!上了心了!”沐儿有些茫然,放下筷子,抬起头来,想搞清楚她们到底在说什么。“哎呀,这傻小子,还有这心眼儿呢!老meimei呀,我看你也莫要担心什么!我也揭个底儿吧,我那嘴拙的儿子,可是打从仲春之会,就一眼瞧中了樱儿!”沐儿正在发呆,就听到有人喊:“娘!您可真会出卖您儿子!”她一惊,循声抬头。就见院门口火炬高烧处,一树腊梅花下,长身玉立着两个人。前面一人,浑身玄衣,腰带赤红,披着一件雪白的狐毛披风,眉眼如画,神色冷峻。不知何时,天上竟疏疏地飘洒起雪花,指尖大,无声地落下来。透过雪花薄幕,太子看上去仿若谪仙人。沐儿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便再也挪不开。众人却看见,太子身后,还站着承恩侯世子。他外披腥红貂毛大披风,内穿一身墨绿锦衣,与太子截然不同,怡红快绿,别有一股风流潇洒。众人忙起身见礼。太子一边走近,目光似有若无地已经扫过一遍,冲承恩侯夫人点了点头,最后却落在沐儿身上。他微皱了眉:“怎么不多穿点儿?”沐儿有些发懵,眨着大眼,捏了捏身上的披风:“殿下赐的披风可暖和了,不冷!”然后,众目睽睽之下,沐儿就见太子旁若无人,皱着眉头径直朝她走来。靠得近了,他站定,伸出一双大手,牵起她的小手,捂在掌心:“还说不冷,手冰凉的!可已经吃饱了?”他的手干燥,温暖,掌心里有硬茧。沐儿心里发甜,刚才那股委屈随着手中的暖意早如雪花融化。她双目莹莹,甜甜地轻声道:“饱了!”“那就先回去吧!”她听到太子轻描淡写地道,一时呆住。回过神来,他已经放开了手,转过了头。*****沐儿出门前,到底忍不住回头一瞥,却看见他坐在了万夫人的身旁,脸上是淡淡的笑意。那缕笑,就像一根刺,扎在沐儿的心头。她出了门,扶着流采的手,抬头看了看天上的雪花。那雪花掉在脸上,瞬间化成水滴。沐儿抬起袖子,轻轻擦了擦脸,抹去脸上的一片湿意。“姑娘,外面冷,咱们赶紧回去吧。”她听到流采这样说。沐儿点了点头,想飞快奔回枕松楼,可双腿却像是有石头坠着。两人就这样慢慢地走着,只觉得枕松楼无比遥远,怎么也走不到。前面传来嚣张的鼓乐,后头传来缥缈的琴声,四周的水晶风灯依然跟她来时那天一样,闪烁着银色光芒,树枝上的红色灯笼也依然喜气洋洋,只有沐儿看的却是流采手里那盏小小的气死风灯,里面的灯火发出微弱的光亮。她走累了,站在一棵松树下,喘了口气,突然轻笑一声:“流采,那污点啊,绢子洗破了,都洗不干净的。我怎么还当回事儿?傻不傻气?”流采却扯了扯她的袖子:“姑娘……那个人……好像是承恩侯世子?”沐儿一惊,回头看去,就见漫天雪花之中,一人脚步迈得飞快,直直朝她们走来。第23章她是应该,你是想要若是他早一刻出现,沐儿怕是别样心境,早避之不及。可此时见了他,反挺直了腰,静静地等他靠近。承恩侯世子走得极快,转眼就到了眼前。他身边前后,一个人影也没有。想来人人都正在宴会上觥筹交错,谁会这个时间在路上闲逛?沐儿右嘴角一勾:“真巧,世子居然又偶然遇到我了?”她把“偶然”两字咬得极重。许是走得急了,承恩侯世子大口喘着气,吐出一缕缕白气。“总算……总算逮着机会跟你单独说句话儿了。叫流采走开些,我……说完便走。”流采却小眼一瞪,双手张开,小小的身躯再度挡在沐儿身前。“你不要再害我家姑娘了!你……快走,不然我……我叫人了!”看着那瘦小单薄的身体,沐儿眼里一热,有水气在流动。她轻轻推了推流采的肩膀:“快走,叫他说吧。不然,他总也不会死心。”*****流采远远地站在路口,不安地四处张望。树下,李业上前一步,沐儿一惊,往后一退,却被地上树根一绊,趔趄一下,背撞到树干上。“噗嗤”,李业笑出声来:“瞧你怕的,我还当你有多大的胆儿呢!”“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沐儿怒瞪他,压低声音呵道。李业一愣,旋即又上前半步,几乎就紧贴着沐儿,声音几不可闻:“痛快!果然是我喜欢的女人!”这话好像在沐儿耳边响了个炸雷。若不是靠着松树干,她肯定惊得倒地不起。“你……你就不怕我告诉殿下?!”她连声音都在颤抖。树下浓黑,她手里小小的灯,微弱的光从下面照上去,李业下颌和鼻端泛着苍白,看上去有些诡异。他微低了头:“你说,他会信一个错娶的污点,还是光屁股长大的兄弟?”“砰”的一声,沐儿手里的灯掉在了地上,污点……这话,他居然还告诉了李业!难怪李业敢对她如此轻浮。她双腿软得发抖,死咬了嘴唇,嗓子里梗了泪,说不出半句话来。*****没了灯,两个人全没在浓密的黑暗中。“我费尽周折,只想跟你说,沈沐儿,你……是我拼了命不要,也想得到的女人。”沐儿听到李业几乎擦着她的脸孔说。她压抑着挥手拍过去的冲动,呆呆地看着远处冒出的一点点晃动的光。太荒谬了。拼了命不要?只怕那灯光一近,他逃得比谁都快。“那方姑娘呢?在你心里是什么?”“她是应该,你是想要。”沐儿勾起嘴角,心跳得飞快,那灯光越来越明显了。“无耻。”“你在意她?我退婚。”沐儿一愣。流采飞奔着冲了过来,带着哭腔低喊:“来人了!快跑呀!”李业猛地转身,一眼就看见那盏灯,那灯的光晕近得已经有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