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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愤然盯着太子。太子目光冷然,与他对视片刻,冷笑道:“你还有脸自比唐狡?你成天干过什么正经事?”李业一愣,旋即脸上大喜,仿佛在绝望中看到了一线希望。他突然向前跪爬几步:“殿下,若是将沈沐儿赏了我,我保证从今往后,改过迁善,只干正经事。我……我可以带着沐儿,远走高飞,到边塞从军,替殿下守疆卫土,效法唐狡。”太子听了,俊眼一眯,霍然站起,飞起一脚,当胸狠狠踹了他一脚。李业捂胸闷哼,向后就倒。“李业,再让孤从你嘴里听到沈沐儿三个字,孤就割了你的舌头!”太子的声音像一匹深夜遇到猎物的狼,冷冽凌厉,叫人闻之胆寒。李业上一次听到这样的腔调时,是太子亲审一个欺上瞒下,强抢民女,致人家破人亡的五品官,他在旁边看热闹。审完,那官员就被判了斩立决。他知道太子会杀人,他也见过太子谈笑之间,红笔一勾,就定人生死。可他对太子,从来没有真正畏惧过,直到眼前这一刻。他不禁打了个寒颤。那种寒意,好像最冷的夜,在室外站了一宿。太子低头,嘴角勾笑:“孤的女人,孤瞧不瞧得上,都轮不到你来肖想。”他说完,从袖中取出那枚玉牌,扔在地上,厉声道:“小笛子,把那对如意也拿来!”小笛子捧了那对白玉如意进来,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放。“都砸了!”太子黑眸冷冷盯着李业。小笛子心里一抖,把那如意跟玉牌放在一处。转身出去,片刻拿了只铁锤,还有一条锦帕。他将锦帕往两件东西上一盖,以免等会儿碎玉跳起来。准备完毕,他“啪”地就抡下铁锤。“不要!”李业突然纵身一扑,覆在那如意与玉牌上。小笛子根本来不及收手,铁锤重重砸在李业背上,顿时呆住。李业“嗷”地惨叫一声,转过头来:“殿下,您什么没有?将来您还坐拥天下!可是我呢……我们从小一处长大,我有什么?!承恩候世子?一个虚名而已。我也不是故意要肖想她!我若是早知道,自己会……如此念念不忘,早在她进宫前,就跟安平伯求了她。我……我是鬼迷心窍,可是……表哥!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李业也不知道怎么向太子解释,自己想要得到沐儿心情。他第一次真正动念是在明玉楼。当她掀开帘子,黑眼溜溜,问哪里惹了他,愿意道歉时,他竟突然觉察自己思念她好久了。见她甩了帘子,知道她生气了,便忍不住巴巴地要送东西给她赔罪。可回家一想,别的不说,他母亲断断是不可能弃方家,容他娶沐儿的。他虽知以安平伯的德性,他若是说要娶沐儿作贵妾,安平伯怕也是乐颠颠地能答应。可是他心里,却不想她作妾,对着方姑娘做小伏低。等到听说沐儿竟被选中入宫,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好像松了一口气,又好像十分难过。他便想为太子娶沐儿送礼,在明玉楼,没找着合适的,便去普惠寺寻东西。谁知一眼就叫他瞧见了那玉牌,再一问,才知道自己送的如玉也被当了。手里捏着那玉牌,他觉得,冥冥之中,有一条红线牵着他走向沐儿。太子偏又对沐儿不好,对沈家不好。他又更觉得有了天公地道的理由。可惜一道宫墙,不能任他随心所欲,便挖空了心思,只求能见她一面。他不后悔,在山庄找着机会把这份心思说了个明白。他也不后悔,如今跪在这里,哀求太子。*****太子大约是没想到他会叫表哥,这样苦苦哀求,竟愣了一愣。李业眼中流下泪来,道:“殿下,若是你喜欢她,我也不敢说什么。可是……你明明不喜欢她呀。你除了教训冷淡安平伯,还做了什么?沈九没了学上,我想得到去帮忙,你呢?你根本不在意,不是吗?你动动小指头,就能叫沈家过得舒坦,可你偏要为难沈家。不就是怕安平伯糊涂,给你惹些闲事,怕人连你也一起笑话了么?!”他见太子呆呆盯了自己一会儿,重又慢慢坐下,右嘴角一勾,笑了起来:“好一个情圣。你送了沈九进锦文,是想叫他被人打的么?别跟孤说……你不知道他在锦文一直被人欺负。”李业一惊,泪水都止住了。太子看穿他的连环计了么?就见太子往罗汉床上一躺,一手撑颊,侧脸看他:“看来你打小跟着孤上的学,也没全读到狗肚子里去,这一环环的计谋,还真费了心思。你是想沈九伤着了,她与陈氏相争,孤必会向着陈氏,叫她伤心。你再求着母后准她出宫探视?这样你就能跟安平伯勾搭着,见她一面?接下来呢?再找个由头,怂恿着我母后,将她逐出宫,你好接手?果然用情至深呐!”李业心下一沉,用手背粗鲁地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并不以为耻。“我设下这计的时候,殿下不已经弃了她,根本不去临华殿了么?!除此之外,我还有什么别的法子救她出宫?!”见太子不出声,他顿了顿,忍不住又道:“殿下……您说过,她是你的污点。你把她赏了我,我带着她,还有安平伯一家远离京城,对你不好么?”就见太子修眉打了结,目光深深,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天,慢声问道:“承恩侯世子的位置,你不想要了?”李业长吸一口气,脖子一梗,桃花眼里满满绝然,慢慢说道:“不要了!”他李业,愿用世子之位去换沐儿为妻。一生一世,可以正大光明,将沈沐儿三个字含在嘴里。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的支持,数据加一起超过十个了。揭秘小剧场来了。太子:李业你就演情圣吧,反正孤的沐儿根本不理你。李业:有本事告诉她呀!跟我一比,你就是个渣渣!第46章身子就表示了拒绝熄了灯,沐儿一个人躺在床上,看了看身旁,黑漆漆的,没有半点声音。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被褥,指尖传来一阵冰凉。那凉意顺着手臂慢慢往心里去。她想,原来孤枕难眠就是这个意思。生平第一次,她有些思念一个人。可是想想那人今日的态度,心里忍不住又叹了口气。突然有点明白,这后宫为什么一个个都要争死争活争宠爱。各种享受是一回事,这份孤单更让人煎熬。她把自己缩在被子里,弓了身子,难得地想了一阵,末了,到底笑了笑,管他呢,他来,她就乐一乐,她不来,她就自得其乐。想那么多,岂不是自找罪受?别人怎么样,她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