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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的欲望,伸手在泥泞中摸索。他要活着,起码回到佛寺前都要活着。他算好了日子,今天那人才会回到宫殿,他暂时不会被发现,但必定时日无多。佛庙缺他一个不痛不痒,师傅他老人家也必定在心中不知骂了他多少回,但他必须回去。色瞎子心中也逐渐升腾起些许生的欲念。为了给师傅送老,为了同门那些欠他银两的秃驴们,为了青楼的jiejie们,他也必须回去。不过那滚动的rou似乎没有体谅他的心,他不得不拖曳着脚步站起来,色瞎子的脚踝骨随着走动而发出吓人的声响,他的脸瞬间失去血色。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处渗出,硬物划动,铁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找到了。冰冷柔软的触觉袭上,色瞎子捏住rou,眉头皱起。这是什么?他的呼吸忽而变得粗重。这是什么?触碰之下,那rou皱巴巴的,散发腥臭,往前摸,有粗糙的指甲,翻过来,色瞎子能感受到每一个纹路,再往上摸,一串佛珠。色瞎子发出一声怪叫,陡然把手中的东西抛掷下。脑袋突然产生剧痛,心脏仿佛响应预兆般猛然抽搐起来。佛珠,师傅的佛珠。“不可能,不可能。”他突然想起之前送来食物时那些小妖的诳语,“上好的和尚rou啊。师傅,同门....不知好不好吃?”色瞎子愣在原处,已然一动不动。他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胃里面仿佛有怪物在晃荡,他趴在地上用手扣自己的喉咙,想要把腹中的东西全都掏出,血水顺着手指往外渗透,暗黄的泥土中黏稠着腥臭。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耳鸣声贯串色瞎子的头颅,他抱住自己的额头大声地吼叫起来,发出动物般的悲鸣。何怨何仇,何苦何佞。色瞎子不知在泥土中悲鸣了多长时间,渐渐安静下来,退回洞xue的角落。那双从出生便看不见的眼睛中,缓缓流出两行血泪。夕阳西下,洞xue中的温度骤然降低,阴影的面积愈发膨胀,色瞎子整个人被包裹在暗处,安静地跟个死人似的。洞xue外,一阵香气逐渐飘进,妖冶馥郁至极。脚步声响起。“你在作甚?”香气向色瞎子无限靠近,似要将他整个人包裹住,如若放在以往,这小和尚肯定马上旗靡辙乱不知如何是好。今日,却是一反常态的安静。那人颇为意外。“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对你不好么?”那人将手掌向色瞎子袭去,倒也不嫌脏,直接捋起整个脸,作势要亲下去。突然,安静如提线木偶般的色瞎子咬住那人朝他凑近的脸,那人吃痛,一掌就挥了下去。色瞎子被甩得身子飞起,向有摔了六尺有余,铁链在地上发出尖利的摩擦声。那人反应过来,正准备去拉,只见色瞎子自己站起来。“在下不过三尺微命,一介破落和尚,不知殿下要了又有何用。”血泪不停地从色瞎子中流淌出来,打湿了整个衣襟,他的声音冷淡到失去波动,那是将死之人才有的枯如槁灰。他把脚踝处的铁链活生生拔起,鲜血顿时如同破开洞口般向外奔腾,晕染了整个地面。锁链连着皮rou和三寸白骨,直接甩了出去。色瞎子那么怕疼的人,却是连一句痛都没有喊出,悲怆的笑声从他的胸腔中晃荡出来,他笑得整个人都在摇晃。那人终于急了,连忙扶住色瞎子快要跪倒的身子,眼中俱是惊惧,“你的脚。”“脚,我要脚干什么?”色瞎子停不住自己僵硬在嘴角的怪笑,全身上下都麻木得失去痛觉,“殿下,你还要什么,我全部给你,我全部给你!你把我的师傅把我的同门还我可好。”那人睁大眼睛,将色瞎子托举起来,急忙向外奔跑。整个妖境上下大小妖怪,看着他们的殿下托举着一个血人,红着眼睛往药殿飞去。色瞎子在空中感受着风从他的身边吹过,往生的种种如同走马灯般在他眼前晃过,奇怪,他明明是个瞎子,却好像在脑海中看到了无数张脸。青楼jiejie们的俏脸,掌门的呆板脸,同门师兄弟的泼皮脸.......种种,如此。最后浮现出来的是师傅那张老驴脸,他仿佛在对色瞎子笑,说着:“你可知道错了。”色瞎子连连点头,想要抓住师傅的幻影,师傅他知道错了,师傅莫要走。老驴脸不让他抓住自己的袈裟,只还是笑着,你知道错了还不赶紧做完事,好下来陪我们。“元阳,再支撑一会儿,我们马上到。”色瞎子从未见过那人如此惊慌过,师傅的脸依旧在眼前晃悠,身体中的血仿佛已经流光了,他的心中逐渐涌上一股金光来。恨意逐渐消失,一股暖流从胸膛中流过。垂死之际,色瞎子悟了。缘来则去,缘落则灭。心中万千执念,只不过是阴差阳错,落水成渊。“施主,你我一场缘分,我造个因,你自去尝果吧。”殿下听闻自己怀中的动静,想要拦住,已经来不及了。只见色瞎子将手掌伸入自己的心脏,脸从白色变成灰色再转为枯黑,有什么东西随着他的动作呼之欲出。剖丹之痛,果然不是书上说得那般轻巧,色瞎子感受到自己的生命随着剧烈的疼痛而流逝,血水随着抖落不止的汗水倾泻。也就在那东西被剖出来的一瞬之间,色瞎子发出一声嘶吼,他的身体逐渐变成碎片化的絮状,像灰烬般随风飘逝。“缘分一场,好自为之。”空中,只余一颗金光闪耀的丹丸,猛得窜入殿下的身体。殿下目眦欲裂,眼睛中有金光隐现,他从空中坠落,众妖们纷纷簇拥过去接住。有木鱼声隐隐从西天传来,天空破开一道霞光,隐隐照射下来。一百年后,问世。云:百年前,霖音方一寺庙,出金身灵童,号色瞎子,生前放浪不羁。临死悟道,剖金丹,镇妖王,得以功德万世。第一章元阳缓缓醒来,头痛得紧,像是梦中被人打过。尤其是这心口,空荡荡得酸楚无比,让他莫名有种想哭的冲动,恰似悲情来。他睁开眼睛,就被一张油饼脸吓得彻底清醒。“扶原,大早上的,莫要出来吓人。”元阳推开眼前咫尺之近的油饼脸,从床榻上坐起身。全身上下都疼得吓人,仿佛每个骨头都被拆散了回炉重造。果然,下凡历劫不是闹着玩儿的差事。扶原赶忙上去扶住自家的师尊,不敢怠慢。“扶原,你穿得什么衣服,晃得我眼晕。”扶原一身大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