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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繁盛,我只渡你。”姑娘抬首放声大笑:“没想到先生竟是这么不正经的,宁君是假浪荡,先生便是真风流。”时日迁移,宁烨与她蜜里调油,姑娘来到军营三日,也在一夜后,盘起妇人发。用的是元阳给她做的木钗。战乱时期,永远不可能有长久的安稳。元阳用木雕地图推算出前朝的埋伏地,就离他们驻扎的地方不远,如若不先下手为强,必定后患无穷。前有民兵如狼似虎,后有前朝遗军心怀不轨,为了避免入声东击西的套,他们只能抽出少数人去斩草除根。此局至关重要,事系三股势力的大趋,巾帼姑娘自动请缨。“除了我,再没有人更适合了!”巾帼替军行,不为功名不为利,克敌犯险不受勋。临行之前,她与宁烨告别,手中拿着那个人形木偶“我愿为君厮杀战场,铺红天涯。事成之后,也希望君弃了杀伐,为我作画,添我红妆。”她又转向一脸担忧的元阳。“还请那时,先生不吝再赐一笔木雕。”马蹄声逐渐远去,羌笛声阵阵。元阳人在帐中坐,心中却是惴惴不安,以至于半夜从梦中惊醒,整个人出了一身冷汗。巾帼再怎么英勇,总归是个女子,如此前去,不正是羊入虎口。“她一个女子,带着几个......”也不知宁烨怎么舍得的。他急匆匆穿上衣袍和靴子,按照脑海中的图案,乘马夜行。野外,十几个人身穿黑衣,在巾帼姑娘的带领下悄悄向树林靠近。风吹草动,夜鸟高啼,声声凄凉。树林中有火光隐隐绰绰,虽然很隐蔽,但还是透露出三两份光亮。巾帼姑娘松了口气,先生说的位置,果然没错。可又不禁皱起眉头,这草草一眼望去,便足有百余人的样子,更何况树林深处还有那么多埋伏,远远超出他们原来的预期。这次,怕是剿清不了。她小心翼翼地往前进,给身后的士兵做了几个手势。能杀多少就是到少,尽量把位高者清除。士兵们分散到四周,轻甲匍匐前行,一时间草地细细簌簌,分不清是风动,还是人动。她嗅了嗅风,不知为何,有股怪味,让人不禁心中忐忑。她从怀中掏出长剑,正准备起身,突然间天地晃动,身后迸发出巨大轰隆声,火光弥散。刹那间,天昏地暗。元阳骑在马上,愈发加快速度,浑身都被不安的汗水打湿。他刚刚离开前,问了仓库的士兵,果不其然,那批火|药不见了。宁烨到底在想什么!一路颠簸,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元阳的心快要从胸腔中蹦出。快了,就快到了。“轰!”猛得,地面发生剧烈的摇晃,元阳骑着的骏马受到惊吓,径直往回奔走,疯了似地不受控制。元阳滚落到地上,他知道那个沉甸甸地,冲击着他的腹部的声音是什么。那是火|药爆炸的声音。从烟雾升腾的地方迸发出阵阵尖叫,元阳如遭棍击,转身便向烟雾处奔跑。树林里已然出现一个个巨坑,山石崩塌,黑色的污水从塌陷的地方往外流淌。地面上黏稠着一些怪异的东西,那些东西是失去原型的人体,是rou和血。周围到处散落残缺的尸骸和失去四肢的躯干,血迹斑斑。尚未散尽的硝烟中,血流如同蛇般蜿蜒而行,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当元阳跑到深处时,一个断树枝般的物体闯入他的视线,它不自然地蜷曲着,月光映射。是一只胳膊,是一只带有红蔻色指甲的胳膊。四周呻|吟声阵阵,他找到姑娘了。元阳绝望地瞪大眼睛。一个不成人形的女子正在地上爬动,可软濡的东西正缓缓从她的肚子往外垂落,那是流出的肠子。“先...生。”元阳嘴唇颤动,哆嗦着双手把不成人形的姑娘抱起身,战甲垂落于地,那人气息清浅,好似在呢喃着什么。他凑近耳听。“先生....我梦见宁君为我作画了,画中我......笑如桃花,转眼风华。”“好,真好。”元阳颤抖着手,将她的眼睛覆上。手臂垂落,染血的人形木偶跌落到地上,断裂成两瓣。号角声从远方响起,悲凉的羌笛声环绕。元阳回到军营后,疯了一样般找寻宁烨。“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宁烨的眼中映射灯火,倚栏而凭,“火|药是我放的,又如何?”元阳垂下眼眸放声大笑,笑着笑着,眼中突然流淌出两行温热。“不如何,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贫僧先行告退。”“还希望往后,莫要再见了。”他颤抖着沾满血rou的双手,再也没有回头。回忆戛然而止,元阳堪堪回归现实来。他揽起椅子上昏迷的衡宁仙君,看了一眼地上趴着的女仙,叹了口气。“花非昔时花,月非昔时月,小王爷却还是这般性子呢。”他在心中默念法诀。宁烨面前闪现白光,他伸出手,眼前的人却已然消失。腹中的剑,愈发钝了。“仙君,你可还好,要不要喊人来。”仙童跑到他的身边,看着宁烨染血的锦袍,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错过了。”“什么错过了?”仙童一头雾水,却睁大眼睛看着宁烨从身中直接拔出那把青铜剑,眉眼冷漠波澜不惊,仿若毫无痛觉。“先生是了不起的匠人,可惜我是朽木不可雕,未得他青睐,错过了。”青铜剑落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第7章仙境诰命末阴眼前的景物,是‘黑白’的。‘黑白’的影子,‘黑白’的缝隙,‘黑白’的扭曲。各色人在歪斜的道路上行走,它们的身体长出触角来,互相缠绕、牵连,发出挤压的黏稠声响。有的顺从,有的卑亢,有的霸凌,有的不依不挠......它们的身体在流脓,顺着那蔓延的触角在地上拖出一道道长远的痕迹,腥臭味在空气中晃荡。黑白的眼睛珠子占了整个身体的大半,拖着脚步在地上爬动,旋转的眼仁在扭曲光线的照射下散发异样的光彩,似是在呓语,又似是在呢喃怨恨。末阴站在‘黑白’中,看着眼前的歪斜裂出一个巨大的缝隙,他的影子开始无限地膨胀,直到塞满整个缝隙。突然间,无数个触角人披着锦袍从缝隙中倾泻而出,它们互相推挤,用微弱的胸腔发出巨大的声响。它们在那巨大影子的遮罩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