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4
上,坠落到罩在山禽野兽的网袋之上。碧落山庄一年一度的骑猎活动,集全碧落的青年俊杰,以刀剑相斗决出胜负,胜出者可入山神之门。场地中央只有一个少年没有望向天空,反之,他垂下头,眼眸无神地盯着地面,用脚趾小心地在地面上划拉线条。他的耳朵形状就像藕饼一样又圆又扁,皮肤黝黑,由是经常被人称作“黑饼子”。他的双臂缠着代替绷带的白布,身体的线条清晰可见。自骑猎结束后,他的神情没有半点变化,看上去有点呆愣,他微微弯下腰,腰间的弯刀反射白光。花瓣往下飘落,掉到弯刀上的那一瞬间,猛得有火焰迸发出来,“噼里啪啦”得发出微小的声响后,立刻化为灰烬。“既已胜出,你不高兴么?”“嗯?”黑饼子转过头来,他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神情依旧呆愣,但眼神似乎变得锐利了许多。一位身穿紫色锦袍中年男子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没有半点脚步声。男子的脸不禁让黑饼子少年想起布满瓦片的屋檐,干燥得全剩皱纹。男人的声音喑哑而平静,浓黑的眉毛下,一双黑亮的眸子坚定有力。“你的眼神不错。”“眼神……长老么……我的眼神怎么了?”少年错开眼睛,恢复成一开始的敦厚呆滞。“没什么,我觉得你的眼神不错。”中年男人瞥了眼少年腰间的弯刀,不再言语,转身而走。人群逐渐离散,偌大的地面上,尘土卷裹花瓣滚动,窸窸窣窣不止。穿梭的人群经过呆在原地的少年时,都忍不住拿满含敬意的眼觑上一眼,而后快步走过。夕阳西下,黑饼子依旧愣在原处,拿自己的脚划拉地面,留下一道道痕迹。山原之上,稀稀疏疏走着几行牵着牛车的百姓,路面被牛蹄和车轮碾过,干结的泥土碎成细尘。再往下看去,便是一排一排的宅院,鳞次栉比。“哒哒哒”一位豆蔻少女横穿庭院,脚上的木屐在木板上叩击出清脆的响声。她的脸庞洁白得光润,五官端庄,朱红的嘴唇稍往外翘。她心中感到一丝不安。父亲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呢,她又该如何照顾那些外来人呢?“小姐……”这时,一名在在走廊上洒水的青年突然抬起头,叫住了少女,他大约二十来岁的模样,个子中等,脸盘圆润,体格倒是十分健壮,手中拿着铜盆直喘气。少女点了点头,一边继续颔首快走一边朝青年说道:“大夫马上就要来了,你帮忙张罗张罗。”“小姐,你是要去看那个外来人么?”“是。”少女一个转弯,越过鹅卵石地,朝另一道走廊踏去,木屐继续在地板上叩击出“哒哒哒”的清响。“吱呀”小姐走到门前,还没有伸出手,门就自己打开了,一双苍白的手搭在门框的木檐,骨节分明。“诶呀,先生,你怎么出来了。”小姐伸出手,扶住眼前男子即将倾倒下来的身子。男子的身材很高,五官如同被石灰水浇灌过,苍白而僵硬,眼睛狭长,双眸散发锐利的光芒。他没有看向小姐,视线径直越过了她。有交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响动,轻缓到微不可闻,几乎要被庭院中流水的声掩盖住。小姐转过身,迎面两个人朝她走来。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一男一女。为首的青年身材挺拔,眉眼平淡如水,一身素衣,看人的眼神也十分温润。紧跟在青衣男子身后的是位乖巧的小姑娘,她只齐着青年的腰间,怯生生地躲在他的身后。只露出一只眼睛,悄悄地看着小姐。“给小姐请安。”青衣男子弯腰行礼,声音也是平淡如水。小姐愣了愣,这位青衣男子是父亲请回来的画师,平日里从不踏出房门,不知今日怎会来庭院。“啊,失礼了。”苍白青年的手搭在小姐的肩上,她这才堪堪反应过来,朝青衣男子回了个礼。“嘎嘎嘎“一只乌鸦从房檐边蹭过,发出尖利的叫声。庭院中央的池子有几尾金鱼,正慢慢悠悠地在其中游曳,薄如轻纱的尾巴在清澈的水中涨开又蜷缩……循环往复。渐渐地,天空下起雨来,淅淅沥沥地拍打在叶片上、花瓣上、屋檐上,青草味混着尘土的气息向上升腾。圆脸仆人赶忙出去将晾晒的衣物收回,脑海中却不停地旋转小姐的嘱咐,说是要张罗大夫。铜盆被搁置到桌上,发出“咚”得一声闷响。大夫……老爷当真要给外来人花钱找大夫么?雨越下越大,雨点声也愈发密集,整个房屋都好像被笼罩在水珠的击打声中。锅炉中正在烧着沸水,应和般得发出“嘟嘟嘟”的声响,不断有白色的雾气从锅盖的缝隙穿透而过。圆脸仆人的耳朵颤动了一下。外面有人敲门了。“嘎吱嘎吱”他踩着草鞋从泥水中趟过,雨水打在脸上,冰凉地冲刷着皮肤,他几乎睁不开眼睛。好不容易打开门,隐隐绰绰看到两个人影。“是大夫么?”磅礴大雨瞬间淹没仆人的声音,他只能更加用力地大喊了一遍。“叫作什么名字?”雨水趁机钻入他的眼睛中,一阵酸涩,他的头发完全贴在头皮上,潮湿得让人心烦气躁。兀然,雨停了。圆脸仆人抬起头,发现自己的头上多了把伞。雨水打在伞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碎响。他再转头,眼帘中兀然闯进鲜艳的朱红色。撑伞人朝他轻笑一声,朱唇轻启。“在下元阳,是个大夫。”第22章第二朵碧落花“祭祀的事情,你们快去准备。”小姐快速地从走廊中穿梭,木屐在走廊上叩击出“哒哒哒”的声响。她身后的仆人们闻言纷纷退散,各自往别处办事去。清晨的风吹在她的脸上,有些湿润,带着青草和尘土混合的清新。应了昨夜的一场雨,庭院中满地都是碎落的花瓣,晶莹的水珠透亮,于柳树叶端欲坠未落。小姐经过苍白青年的房间,木门紧闭,也不知道身体有没有好些。这人被猫抓了,怕是活不长时间了。她稍稍顿了顿脚步,继续往前走,转弯,跨过一小片鹅卵石地,继而走向另一端走廊。“诶呀!”她脚下未留神,木屐被地板上的小钩子绊住,整个人往后倾倒,乌丝在空中划过一道弯弧,她惊恐地瞪大眼睛,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砰。”元阳刚推开门,就看到一个女人往他这个方向倾倒,没半分犹豫地瞬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