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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你!远处传来几声羌笛,少年没有再回头。月光下,高大挺拔的红盖头立在鸡棚旁,被浓郁的夜色层层包裹,红锦锻下的脸看不清神情。几只老野猫又窜出来,在灌木丛中穿梭。夏虫断断续续小声啼叫。夜风,又凉了三分。邵逍这厢终于乐上,安安心心走回厢房,掀开自己的被窝躺上去,喜滋滋地抿嘴偷笑,黑白分明的眼在黑夜中发光。屋子里的陈香正在缓缓地烧,慢悠悠往上冉冉生烟,没事儿偷着乐的少年渐渐放松,陷入柔软的梦境。“咯噔。”从窗子处翻进来一个高挑的人影,锦袍掀起,那人摘下自己头上的盖头,慢慢地走到少年的床榻前。窗外,慢慢悠悠飘落几瓣桃花。轻轻悠悠,悄无声息。作者有话要说:两个小幼稚鬼!(小土狗开着摩托车路过....)第37章恶鬼下凡木窗摇动,清风乍从缝隙中穿荡而来,墙檐的铃铛轻轻震晃。几只小麻雀在树梢头叽叽喳喳,捎带清晨的潮润,树叶飘飘洒洒而落,悠悠然卷起三分悠闲、三分惬意。五里云雾中浩浩汤汤一股逍遥侠气。玄衣的少年逐渐睁开眼睛,眼帘翕动,青涩的俊朗轮廓被晨光悄悄镀上一层金色的暖意。邵逍习惯性地伸出自己的手,慢慢摸索上床边,直到手心感触到冰凉沉甸的玄剑,他用手捂住嘴让哈欠缓缓在手指缝儿溜走,这才懒洋洋的翻过身子。“卧槽!”少年整个人被猛然灌入眼帘的脸吓得整个人跳坐起来,松软的床榻弹三弹。美好的清晨,从骂娘开始。“这谁?”邵逍屏住呼吸,缓缓埋下头,想打量清楚掩映在被窝深处的轮廓。首先映入眼的,是纯白无暇的光滑,邵逍眨巴眨巴眼,懵上三半晌才意识到这是被窝中奇人的头发。他小心翼翼地拈起被窝角落,正巧撞入一双冰冷而淡蓝的眸子。也许是这双眸子过于清澈,亦或是眼前的人过于虚幻,玄衣少年陷入僵硬,愣是没有再发出一声喊叫。就好像被捎带暖意的薄冰层层包裹,既温暖,又冰凉。平笙看着眼前呆不愣噔的少年,眼中悄然爬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官人,醒了。”冷冽而如泉的声音包裹邵逍五迷三绕的脑袋瓜,听到这般声音,他有如凉水灌头,浑身上下一个机灵——终于清醒过来。“红盖头!”邵逍瘪瘪嘴,好看的剑眉微微皱起。“你上辈子积了什么德,长出这个样子!”本还以为是九霄云外的天神昨夜下凡,路过他的床榻,稍来借宿一晚。“多谢官人夸奖。”平笙直起身子,眼睛直直地盯住玄衣少年,目不转睛。“别贫了,起来,起来!”邵逍不敢往平笙眼睛深处看,总感觉那里面有着股让人陷进去的深邃力量,“没看见哥哥要折被子吗!”平笙挑挑剑眉。“原来你长得这么小,看你昨日那个身量,我还以为你是个什么大叔、大爷辈分的,不曾想跟我年龄竟差不多!”邵逍边整理被子,边那眼悄悄地觑身边的白发少年,“你叫声哥哥,我就原谅你昨日对我做的混账事。”邵小逍侠看开了。现在的孩子.....就是欠打......“我比你大。”平笙一头活过千年的妖,头次听到有人跟他比年长,活生生被气笑。“看玩笑吧。”邵逍一脸不相信,眉头滑稽地皱拢,“我看你这模样......脸太嫩。”“你也嫩。”平笙不怒反笑,直接上手,“你不仅脸嫩,哪哪儿都嫩,比田埂里头的新芽还嫩。”他的手放在邵逍的腰间,手中做力,猛然一掐。“这儿——最嫩。”“红盖头你神经病啊!”玄衣少年被腰上奇怪的触觉吓得跳起,整个人像个小狼般炸起,眼睛里直往外滋火气儿。“平笙。”白发少年端庄地往那儿一杵,浑身正气凛然,仿若比河头的水鸭还无辜,“我的名字叫做平——笙。”“哪个平,哪个笙?”邵逍来回揉自己的腰,在心里悄悄骂了句王八羔子。“平生逍遥的平,笙箫阵阵的笙。”微风吹动,掀起少年纯白无暇,在晨光下反射微光的白发。他听到少年在心里骂他,倒也不恼。骂人王八羔子的人才是王八羔子,不跟他计较。“名字倒是挺好听的。”邵逍被这句‘平生逍遥,笙箫阵阵’晃了眼,有点愣神,少年难得沉下脸色。“都说平生逍遥,可又有谁能做到呢?太多不得已,就算日日笙箫,也难得片刻逍遥。”“那对你而言,何为逍遥?”平笙依仗自己个子高,用修长的手在少年的脑袋上轻轻敲打。邵逍的玄色衣裳被掀起,他抬起眼,周身的气场逐渐沉淀。逍遥是什么?逍遥是自由飘荡的叶片,是空气中旋转浮沉的绒毛,是竹管敲打溪水的响动,是香甜的空气和旋转的气流。逍遥是老人皱纹中绽出的自在和释然,逍遥是僧人望向远方的淡然执着,逍遥是邵逍灵魂深处的渴望。如若不能守护所爱之人,只是站在身后承受恩泽,则是捆缚。如若在经受伤害后,只是逃避而相信世间只剩下罪恶,则是闭塞。如若偏执,为了所谓的天道一腔孤勇地牺牲自我,则是愚钝。邵逍抬起眼,深深地看向平笙。“逍——遥,是我的名,也是...我的道。”窗外的花瓣被清风吹拂进屋子,在檀木地上打旋,屋内的尘埃沉沉浮浮,在半空中打旋,香炉里的烟冉冉漂浮,屋檐又是一阵铜铃清响。“叮铃”屋内安安静静,两个人就这么隔着烟雾和尘霭相互对视,谁看破谁的心事,谁踏入谁的云识。仿若可以亘古。剑宗说闲散也闲散,说紧凑也紧凑,总而言之逃不过那句——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云雾弥散,树木葱茏,半空呼啸浩荡云气。剑宗弟子们在五里云雾中穿梭来往,要么往西边的藏书阁静心修炼,要么便是去东边的练武场拿号排队比武。难得碰见几个长老级的人物,必定垂首躬身细细向前辈好好讨教,渴望研磨出哪怕些许新鲜的术法。“不好了,景敖又跟别人打起来了!”邵逍才从屋子里出来,叫听到西山头阵阵喧嚣,跟拆屋子似轰隆轰隆。弟子们纷纷攘攘从他和平笙的周身擦过,急冲冲往吵闹的地方赶去,脸上或多或少洋溢赶热闹的兴奋神色。邵逍握紧手中的玄剑,不禁也加快脚步。景敖这狗不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