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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划出一个圈,嘴角的笑意恣意盎然。顺着他刀戟所划出的地方,飞腾起此起彼伏的冰棱,如同潮浪般向上涌动,在半空泼洒冰粒,那些冰粒漫天散落,随之滴落到神兽的身上,融化成炙热的黑烟,滚滚而流,皮rou相绞,引得仓皇之兽目眦欲裂,撒开狂奔。苍橦抬起脚,踩碎自己身前几个攒动的青黑之尸,“噗呲”几声变成地底的青脓,直冒黑烟。东西为岭,上下为界,风声朔朔,苍天之下尽是窜涌的波流,仙家劈起手中的剑,银弓张立,青黑之躯摇摇晃晃,虽是无情,却如同翻滚的熔岩永生不竭地往上爬动。铜铃声响,半空中飞跃起无数灵力所化的箭矢穿透伤魂鸟的肺腑,剖开魔气昭彰的胸膛,大片的血液如同倾盆的雨水落下,泼洒在树林之端,灌入大口张开的蛇口之中,散发腥臭。在不断飞旋冰雪的苍茫之外,有几位仙家不断变动手中结印,闭上眼睛,气流横冲,悬立在半空的剑在地面不断刻画咒法,膨胀向上的灵气冲胀九天之外的碧落与黄泉。每刻画一笔,立于正中央的逍遥的眼便赤红一分。他举起手中的剑,喉咙中翻滚炙热的血腥,铜金色的面具包裹张扬的墨色浓郁。正如千千年那般,他不能让禁孤出了这个九荒之原,不能让他以师尊的力量在人间为非作歹。就算苍天允,他也不允。漫天的雪越下越大,北风呼啸咆哮不止的战意。“轰隆”——青黑的尸体们被一声剧烈的响动冲击翻滚,雪浪从中央向四周翻滚,那些尸体如同虫蚁般被裹挟于其中,最后被皑皑积雪满葬在地底,不断挣扎。于飓风的中央,青铜剑和刀戟相交,摩擦出金色的火花,每一次相交都是无尽冰雪的炸裂,元阳红衣飘荡,眉眼无情,一抹鲜血慢慢从他的唇角边溢出,他咬住自己的口舌,不让其中被冲击而积压的喉间鲜血喷出。“轰隆”“轰隆”“轰隆”剧烈的响动声后,冰雪翻滚,荒原的中央由下而上冲击出无尽的膨胀之气,于半空炸裂,狂风过境,袭卷天地之间,红幡滚动,万兽齐鸣叫。禁孤举起手中的刀戟,于半空旋转,眼中的疯狂更甚,他仰天而笑,浑身放出无尽的灵压,于旋转的飓风中吸尽仓皇之气。“你怎么可能打得过我,你怎么可能赢得了这副身躯,更何况你早就不是当日的战神逍遥,你怎么可能打得过我!”伤魂鸟于青空疯狂啼鸣,禁孤旋转手中的刀戟,冲天而起,再朔然劈落,直直打向元阳,迸溅的气流冲刷飞雪。元阳扶住青铜剑,于冰层向后滑落数丈,最终被定在冰面,划出一道长痕,向上冉冉生烟。guntang的血从元阳的手臂垂落,一滴一滴得坠落在冰面之上,沉甸甸的青铜剑树立在冰层,引得一圈又一圈的震荡,天空的雪吹落在他的肩头。“是,我是比不过师尊。”元阳捡起掉落的铜黄色面具,重新戴回墨色翻滚的右眼。“是,我远不如千年之前那般强盛。”他扶着青铜剑,慢慢得扶起身子,每一寸骨骼都在叫嚣疼痛,“可我不会让你从这里走出去,千年前你走不出去,现在你也走不出去,无论如何......”元阳举起手中的青铜剑,刹那之间挥舞,寒光毕现,“我都不会让你走出去!”整个九荒之原开始震动,苍茫之外的咒法之剑升腾于半空,布阵法的仙家们停止嘴中的呢喃,向后退,从最边缘的角落,巨大的阵法由下而上往上冲击,不断摇晃。guntang的岩浆从地底往上翻滚,在苍茫的大地上汇聚成星盘的错综模样,如同藤蔓般不断蔓延。“你千年前能杀我,你现在如何能杀我!”禁孤立住手中的刀戟,“这种阵法,如若没有巨大的魂魄支撑,根本封印不住我!”“谁说我是想封印你。生生世世,轮回无尽。勿论生,勿论死,我要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禁孤好似突然意识到什么,他如同雷电般窜到元阳面前,想要拽住他,可已然来不及。元阳紧握青铜剑,将沉甸甸的冰凉一寸一寸地插入自己的胸膛,直到整个剑贯穿他自己的身体。血rou翻滚,鲜血汩汩顺着他的胸膛浸润发涩的青铜剑,滴落于地。远处的苍橦咆哮,疯了般在无尽的冰面上狂奔,发出悲伤啼鸣。“以我的魂飞魄散,换你的魂飞魄散,这反反复复的轮回,也该断了。”血珠不断滴落,元阳摇晃着身躯不断靠近愣在原地的禁孤,衣袖间,手臂处,尽是血红。那些血珠汇入地面,与冰面深处熠熠发光的阵法相汇融,熔岩激荡,逼融地面,冲天射发腥红的血光,天边吹来一声怆然羌笛。以心头血入,以三魂六魄养,可开星盘,可落黄泉。就在这冲天血光而发的刹那,所有阵法中的万物尽然定在原处,如同冰雕般保持那一瞬间的姿势,天空飘落的万千飞雪也停顿在半空。那飞腾的苍橦之兽,那万千蠕动的青黑之尸,那立于仙兽之上的仙君们,那摔落于半空的银弓,那洇红的锦袍......都停落于刹那,不再动弹。禁孤立着那刀戟,也僵在原地,他拼命地挣扎,却发现动弹不得。疯癫凝固于唇角,他的眼神中渐渐出现慌乱。”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杀我,这是你师尊的身体,你杀我,便是杀他!”元阳摇晃着身躯,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眼中尽是决然。一步一颠,一步便是一世的回忆。那个站在栏杆上偷瞧着美人的色瞎子,那笑说着平生逍遥的玄剑少年,那个声声妖君的司木仙君。点一盏孤灯,造一山汤阴,等五尺清明。一尺,阆苑仙葩今何在,舞剑挑发泣妖君。“仙君,你可愿意和在下,玩个游戏?”“且说。”“如若仙君能在我的面纱掉落之前接住它,就算仙君赢。”“赢又怎样,输又怎样?““仙君若是赢了,要什么都行。若是输了,在下便要在仙君的殿上叨扰几日了。”二尺,平生最爱逍遥,长世难得无礼。“执子之手之心之思,交彼之之魄之灵,缠绵不断,生生相护。”“师父这是趁火打劫!”“正是趁火打劫。”“趁着燎原之火,打的便是你的劫。”三尺,碧落元阳是烫红,黄泉末阴却薄凉。“云郡主,官某这厢有礼了。”红盖头飘落到地上,烫红整个地面。“官人不必多礼,唤我末阴便好。”眼前人抬起头,落入元阳的眼中。他不禁愣住。红帘间,那人一笑,万物便好似失了色。四尺,剑倚竹林,若是相思,便是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