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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无比高兴:“你是接到调令,提前回来了吗?”调令?舒乐愣了一下后,摇了摇头:“如果你指的是陛下特赦的诏书的话,抱歉,我没有收到诶。”顾安晏神色一变。舒乐本就已经是戴罪之身被判处离开首都星。流放之人,只要一天不得宫中皇帝赦免,一天不能重新返回这里。若是私自逃回,将直接以死刑论罚。而此时此刻,舒乐却正站在这里光明正大的说话。顾安晏甚至还记在舒乐临走的前一天,他还特意调出了帝国的宪/法纲要,一个字一个字的对着上面的条条框框看下来。然后便整整一晚都没能合眼。自胜利之日起,帝国的新政一向靠拢民心。正因为如此,只有被彻底否定和罪行严重的公民才会被判处流放。销毁光脑,吊销资料库,删除和这个人一切有关的信息。可是纵然如此,人脑的记忆却依旧无法抹去。反而在惨淡的时光中越发深刻。直至辗转反侧。顾安晏发现自己甚至连一句威胁都说不出口,他看着面前的舒乐,唇齿颤抖了半晌,轻声道:“那你是……怎么回来的?”当然是拜你的好兄弟兼忠实的暗恋者的福呀!舒乐歪了歪脑袋,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顾安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笑嘻嘻的道:“怎么?问出来之后,还要去告发我一次啊?还是准备把带我回来的人一起拉下水?”长期的流放生活严重的摧残了舒乐的健康,就算现在已经努力保证饮食均衡和营养,也依旧没能补上多少。而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在说话的声音里。舒乐说话的声音小而细弱,带着明显的中气不足。哪怕此时是笑着的,却仍旧让人觉得心疼。虽然他刚刚说出的话明明句句诛心。顾安晏僵在原地,一时间竟然分不清自己是被这句话里的刀子刺得生疼,还是因为面前的舒乐而心疼。薄薄的衬衫在舒乐的身上显得宽大无比,透过前襟的两颗纽扣,甚至可以看到衬衫下舒乐还穿了一件打底。可哪怕这样穿,肩膀也还是单薄的像是一被紧握就会破碎。大概是由于紧张,顾安晏咬紧了下唇,清晰的血痕渐渐在唇角的位置显露出来。紧接着伤痕处便渗出几丝血迹。舒乐的眼珠子叽里咕噜到处转了两圈,转回来的时候不小心瞧见了顾安晏的动作,吓得向后缩了一步,赶忙劝道:“等等等!顾先生,您可别吓我,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准备表演当场自杀呢!我担不起这个责任啊!”顾安晏:“……”是的。只要舒乐在场——不要十分钟,不要一分钟。只要一句话的时间。就能让久别重逢的气氛一下子垮塌的结结实实。舒乐从兜里左摸右摸,摸出两张纸巾给顾安晏递了过去,咧了咧嘴角狗腿道:“看您现在的穿着打扮应该也步步高升了?要不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就当今天没看到我?”顾安晏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可唯独没有哪一次像如今真实的这般。舒乐的神情看上去出乎意料的自然,就连语气都是平和的,瞧不出一丝一毫的恨,也感受不到哪怕一分的在意。只有来自于陌生人的,过于娴熟的谄媚。偏偏谄媚的神情终归没有渗入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顾安晏只觉得从相遇的第一秒便开始狂跳的心脏被毫不犹豫的浇上了一整盆尚带着冰碴的凉水。连带着火热的跳动顷刻间一并被封在了冷冻层中。疼得厉害,却完美的找不到伤口。一把尖锐的钻机从冰缝中硬生生的剖出了一个洞,剖开了他的五脏六腑,想要将里面的所有结构看个一清二楚。顾安晏闭了闭眼,近乎轻声的道:“舒乐,你别这么跟我说话。”舒乐惊讶了片刻,很好脾气的点了点头,立即答应了顾安晏的要求:“没问题没问题,只要您不把我偷偷溜回来的事儿报给陛下让他再诛我一次九族,我肯定不……”说到一半的话音停了下来。舒乐恍了恍神,十分突然又了然的拍了下大腿:“咦!不对啊,我本来就没有九族了。”那把在顾安晏胸口上一下一下磨砺的刀鞘终于磨得发亮。然后钻入胸口,狠狠剜了两刀,痛的顾安晏连脸色都白了起来。他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好半天才重新缓了过来。舒乐看顾安晏这幅样子就知道自己可能一时半会儿走不开了,只得摸出光脑看了看时间。正准备戴回手腕上,却听到顾安晏突然道:“有人给你配置了新的光脑?”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又来了下一个问题:“谁给你的?带你回来的那个人?”舒乐:“……”感谢上一任的金/主爸爸?出于真情实感的谢意,舒乐决定替关瑾修保守秘密,顺便祝他和顾安晏早日修成正果。于是舒乐将自己的手从顾安晏手中抽了回来,揣进兜里,十分客气的又向旁边挪了两步:“这么多年过去,顾先生的确变了不少啊。以前您可从来不关心这种事的。”顾安晏被怼得语塞,估计是气的急了,连肩膀都有些轻微的颤抖。他的神情绷得很紧,说话却又小心翼翼,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对舒乐道:“乐乐,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舒乐百无聊赖的揣着手,用脚去踢地上的小石子儿。听到这句问话后他的兴趣也没有扩展,低着头玩了半天才道:“这很重要吗?”顾安晏一眨不眨的看着舒乐:“是的,对我来说很重要。”舒乐点了点头:“可是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啊。”“既然对我来说完全不重要,那我何必要特意记下时间告诉你呢?”顾安晏:“……”顾安晏不得不再次停止了对话。五年的时间,无论是对于少年还是青年,都显得太过漫长。漫长的能做出太多改变,变成和记忆中完全不同的存在。对话再次陷入了僵局。大概是实在觉得这种对话没营养的要命,又好死不死的碰到了顾安晏——总之,舒乐连最后一点耐心都丧了干净。他烦心无比,还得想着晚上回去怎么跟顾荣交代。还没想出结果,便听到不远处第一军校的礼堂的位置传来了喧嚣说话的声音。似乎像是演讲结束了。舒乐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礼堂的位置,正在犹豫要不要直接过去找顾荣,还是去找个偏僻点的地方等顾荣回来。正在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