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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实实地活着、爱与被爱着。这种感觉很玄妙,胸腔里流动的满怀情绪,对比的“过去的路许南”更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看了陌生的天花板好一会儿,路许南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哦,他发烧了,宁伊送他来了校医务室,吃了药后他脑袋发沉,很快睡了过去……不对!睡着之前他还问宁伊的答复来着,她回答了吗?是怎么回答的?cao!完全忘了!她人呢?不会早走了吧?意识回归的路许南猛地从狭窄的单人病床上坐了起来,目光触及床尾趴在手臂上睡着了的女孩时,掀被的动作定在当场。原来宁伊一直在这里守着他。这个认知令路许南的心底生出一种极为柔软的情绪,像有一汪温热的水包裹住了他的心脏,稍稍碰一下都是暖的、热的、令人熨帖的。留观室的窗帘被拉上了,秋日明晃晃的阳光被隔绝在外,也隔出了室内一片适合休憩的静谧空间。路许南贪恋地用目光描绘宁伊的轮廓,一时竟舍不得挪开目光。风从没关紧的窗户里钻进来,掀起窗帘敲在木制的窗棱上,发出很轻的声响。路许南看着从窗帘一角里漏进来的几缕调皮日光,终于将之前中止的动作继续下去,他动作很轻地掀开被子,下床的时候没有发出丁点声音,几乎是无声地走到窗边,将窗户关好,随后默默走回,屈膝蹲在了宁伊的面前。估计是打了大半节课的篮球耗尽了本就不算多的体力,真的累狠了,娇养长大的豌豆公主居然就以这样一个别扭的姿势趴着睡着了。路许南这么想着,不禁弯了弯眸,但很快他便发现宁伊睡得并不好。她似乎是被魇着了,眼睑处洇出泪水,将黑而卷翘的睫毛都打湿。路许南心头一紧,随即就听到她在睡梦中轻而短促地惊呼了一声,一颗透明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滚进了鬓发里,消失不见。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手指将宁伊挂在睫毛上的几点细碎的泪水蹭掉,小声唤道:“宁一一?一一,醒醒。”宁伊倏地睁开眼,微张着嘴急促喘息,眼里残留着没有消散的惊慌。路许南用指腹轻轻地摩挲了一下她微红的眼角,将她从噩梦中唤回现实:“是做梦,不要怕。”宁伊身体一抖,无意识地瑟缩了下,路许南见状不由蹙起眉心,不知她到底梦到什么才会这么害怕。就在他不知怎么办才好时,宁伊失焦的眼神在他脸上重新聚拢,呆呆地看了他两秒后,居然“呜”的一声直直冲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路许南被惊的愣在当场,一双手张开停在半空中,过了半晌才被怀中人“呜呜”的啜泣声给叫回神。或许是太伤心的缘故,她听不到宁伊的心声,只能感受到她传达出来的澎湃的悲伤。路许南有些僵硬地将手搭上宁伊的后脑勺,顺着她的头发一下一下、并不熟练地安抚:“别哭别哭,都是梦,是假的,不要怕,我在这儿呢……”宁伊哭的动静不算小,很快将隔壁的校医给引了过来,她看到眼前的场景一愣,“怎么了这是?”路许南感觉到怀中的人哭声一顿,知道她这是缓过来了,他抬头冲校医解释道:“做噩梦给吓哭了。”校医一听,顿时哭笑不得,道:“这是做了什么梦,给吓成这样?快把她扶起来,倒杯温水喝了缓缓。”【小男朋友发个烧而已,瞧给小姑娘吓的,感情真好呀!】路许南表示有被校医的称呼取悦到,他揉了下宁伊的脑袋,温声劝道:“醒了就没事了,梦都是反的,不用怕。你去床上坐着,我给你倒杯水,好不好?”宁伊还是埋着头没动,就在路许南担心地想往后仰仰,看看情况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对方紧张的心声。【啊啊啊!不要动不要动!】路许南立刻停住,感觉到宁伊紧紧揪住了他的衣服,不让他动弹。【老天鹅啊,为什么要让我面对这种情况!我现在悄悄用手擦一擦,路许南会不会发现不了我鼻涕眼泪糊他一胸口?啊啊啊啊,我抬不起头来!让我再睡过去……不!让我昏过去吧!!!】路许南不禁垂眸轻笑了一声,他抬头冲校医道:“苏医生,我照顾宁伊就好,你回办公室吧,不打扰你工作。”说着,他指了指怀里的人,无声比了个哭花脸的动作。“行吧。”校医笑着点点头,道:“我快下班了,你们尽快收拾一下,过会儿再来找我测个体温。”说完,她还体贴地带上了留观室的门,虚掩着。路许南将自己的手臂送到宁伊面前,道:“擦吧,不够袖子也给你用。”宁伊身体不由一僵,意识到自己把这人读心术的事情给忘了。反正都已经被听到了,她干脆破罐子破摔,抓过路许南的袖子乱蹭了一通,有点气急败坏的味道。路许南无可奈何地抽出袖子,用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将脸抬起来,手掌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将上面的泪痕一一抹掉。“轻点。”他说。宁伊红红的眼睛看着他,一时间忘了动作,直到对方说“好了”,她才尴尬地别开脸站起来,假装揉着眼睛在床尾坐下。路许南觉得有趣,甩了甩袖子故意道:“啧,黏糊糊湿哒哒的……”宁伊虚张声势地瞪着他,道:“是你自己给我擦的!”如果不是双眼红红,脸蛋红红的话,或许还有点说服力。跨过了最艰难的表白门槛,最初的青涩和赧然随之褪去不少,青春期的少年看着女孩儿通红的耳垂和脸颊,潜藏心底的“恶劣因子”无师自通的觉醒。路许南舌尖抵了下犬齿,修长的食指轻轻点着自己胸前的被洇湿的那一块,说:“是你先扑到我怀里来的啊,不给你擦难道等你将我衣服全哭湿么?黏在胸口怪难受的。”宁伊脸更红了:……好气。路许南见好就收,转身去饮水机倒了杯温水,递过去。宁伊不接,他只好又往前送了送,道:“我开玩笑的,上幼儿园的时候你吃到不喜欢的东西,咬一口全塞我碗里,都是我给你吃掉的,要嫌弃也轮不到现在啊。”宁伊这才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又觉得心里有点堵得慌,嘟囔道:“说了那不是我。”“什么?”路许南没听清。宁伊咬着杯沿,道:“没什么。”她歪了歪头,诧异地发现自己现在根本想不起在另一个世界有关幼儿园的记忆。路许南在对面的床上坐下,问:“梦到什么了?吓成这样。”宁伊的思绪被打断,噩梦中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