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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背影渐渐远去,她还失神落魄地痴痴望着。倒是让一旁的民警为难:“大姐,您儿子还找吗?”“儿子……”段文秀喃喃,阿言,她的儿子,比姚昙惜给她看得照片上还要高,还要俊朗。可是,他完全不认得她了……这大姐怎么回事?干警察一行,各种奇葩见得多了,民警倒也没深想,正好这时腰间的对讲机响了,别处的同事在呼叫他。民警向段文秀要回了手机,给她指了警亭的位置以备她之后万一需要求助,便先离开了。段文秀在花坛边坐下,双手捂住脸,眼泪扑簌而下。“刚才你怎么了?怪怪的。”不知不觉间又走到了那盏孔雀花灯的下面,闪亮的尾屏像一把巨大的宝石扇子,不少人驻足在前面拍照。宁缈觑着萧行言清隽的侧脸,佯作不经意地问道。“嗯?”萧行言微怔了怔,旋即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没什么。”他询问地看着宁缈,“要看烟火秀的话,我们找个人少的地方?”这是第二次了,又拿烟火秀转移话题。别看狗男人嘴上抹蜜,话说得好听,哄得她心花怒放小鹿乱撞,可实际上呢?真正的心里话却一句也不肯跟她说。爱说不说,她还不想听呢。宁缈的神色冷了下来,心中有股莫名的委屈油然而生。她将自己的手从萧行言的掌心里抽了出来,他刚才把她的手攥得那么紧,她都忍了没喊疼,换来的就是他的搪塞糊弄。“……缈缈?”她突然甩开他的手,扭头就走,萧行言有瞬间的错愕,随即跟上她,“怎么了?”“没什么。”宁缈绷着一张小脸,硬邦邦地把他的原话丢还给他。她大踏步走得很快,手里那支被萧行言咬过一口的彩虹棉花糖被甩得颤颤巍巍。这种只有甜味的东西她本就不爱吃,之前想要不过是图个新鲜好看,只是后来没舍得扔,还想着带回去保存起来……想着就更委屈了,宁缈扬了扬手,想把这破玩意扔了,只是自己的手指紧紧地攥着细木棍,怎么也扔不出去。萧行言人高腿长,跟上宁缈很轻松,只是她翻脸如翻书,他的手刚碰到她,便又被她大力甩开。萧行言难得有几分束手无策,“到底怎么了?……你要去哪儿?”“没什么。”宁缈是一台没有感情的复读机。萧行言:“……”是了,他方才短暂的异样,在他身旁的她必然是感觉到了。不管他恢复得再怎么云淡风轻,若无其事地告诉她“没什么”……她显然是不信的。他无意隐瞒她,只是那些久远的往事,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也不觉得有再提起的必要。尤其在刚刚目睹了那位母亲多么焦急的寻找像眼珠子一样宝贝的儿子,让当年像包袱一样被她毫不犹豫地丢下的他,相比之下简直像个笑话。他尤其不想在宁缈的面前,表现得像个被母亲抛弃的可怜虫。“缈缈……”萧行言长腿大步越过宁缈,在她反应过来之前,迎头展臂将她抱住,不让她再闷着头朝前走了。猝不及防地自投罗网般撞进了男人的怀里,宁缈挣了挣,抬眼瞪他,“干什么?还是想看烟火秀?想看你自己看去,我要回家了。”说着她便像只横冲直撞的小火车头一样,硬要继续往前走。“缈缈,”萧行言拦住她,“宝贝别闹……”他无奈,“就算要回家,广场的出口不是这边,在相反的方向。”宁缈:“……”“我就要朝这边走怎么了?地球是圆的。”……地球不光是圆的,还能被你撬起来。萧行言握着宁缈的肩头转了个向,“先回去吧。”回到车里,宁缈双手环胸望着窗外,小嘴抿得紧紧的,似乎打定主意不理他了。车驶离了广场,后窗中几道亮光划破夜幕,同时在空中炸开几朵五颜六色的烟花,带着噼里啪啦的声响,是烟火秀开始了。萧行言垂着眼,淹没在阴影中的俊脸上神色晦暗不明。难得的第一次约会,本来是开开心心的……“刚才那个,是我母亲。”萧行言出声,嗓音淡漠得没有声息般,“就是你说,在公司楼下见过的那个。”宁缈的目光仍然盯着窗外倒退的霓虹街景,耳朵却竖了起来。既然开了头,接下来就顺理成章了。萧行言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讲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刚才买烤肠的时候,那群初中生里,有一个,是她的儿子。”宁缈蓦然转过头,张大的眼眸直视向萧行言。对哦,那个时候他也表现得怪怪的,不过也被他“没什么”过去了……“她走的时候我还小,说实话,我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了,只记得她说她一会儿就回来,让我乖乖在家。”“我从窗户看见她上了一辆车,开车的是她大哥。后来她就那样没有再回来,我父亲很愤怒……他那个人,愤怒起来变本加厉,而我是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萧行言轻哂,“可我哪知道她去了哪里?”宁缈的心揪成了一团。那个不干不脆的大婶跑路起来倒是干脆,她难道不清楚自己丈夫是个什么人渣?竟然把年幼的萧行言丢下,让一个孩子独自面对人渣的怒火……宁缈伸手过去,抓住萧行言的手,旋即被他反手握住,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我上初中的时候,黑进了户籍系统,查到了她在安城,又结了婚,有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儿子。”萧行言的语气平静无波,“后来,我父亲急病死了之后,我去安城看了一眼。”“她刚接了两个孩子放学回来,车篓里还放着菜,她儿子坐在后座上吃奶油蛋糕。一家人看起来挺好。”“我们一家人更好。”宁缈不服气般地咕哝了一句。……这胜负欲也是够强的。不过萧行言喜欢听她说“我们一家人”,她只这么一句话,便犹如一缕阳光,拨开他心头堆积起的乌云,显露出万里晴空。是啊,他已经有了最好的家人,别人的一家人好不好,为什么出现在他公司的楼下,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萧行言揉了揉掌心中柔嫩的小手,嗓音变得柔和,“不生气了?”宁缈白了他一眼,“我本来就没生气。”算了,看在他都这么惨了的份上,就原谅他一回好了。回到家里,宁缈让佣人把那支彩虹棉花糖用密封袋密封了起来,里面放上干燥剂,据说这样可以保存很久。第一次约会的纪念品,价值二十块,还被某人咬了一口,不知道该算是增值还是贬值了……“抱歉。”萧行言看着宁缈,突然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