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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浮现出的痛苦而纠结的神情,心底异常快意。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圣父,做不出什么只要你过得好,就是我的幸福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是,他的确对赵清渠抱有不同寻常的感情,赵清渠也的确亲自请求他,为此不惜搬出多年来的恩情,让他不得不答应。但这又如何呢,他只是保证带赵璋避开危险,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要像个保姆一样,照顾对方的情绪,甚至无微不至的关怀。第一眼,他就讨厌这个所谓的赵清渠的侄子,无关情感,就是本能的讨厌。就像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对于光明发自心内的厌恶。既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么最好便不要接触。陈瑞不懂赵清渠明明在道上混的那样的好,为什么还要执意回赵家;更不明白为什么回了赵家,却对这个完全不是一类人的侄子另眼相看。赵清渠不应该是这样。陈瑞从来都没有奢望自己的感情会得到对方的回应,在他看来,赵清渠就应该像很久以前他第一眼看到的那样,冷漠、果决、狠辣、有能力、有野心,并且不被任何东西所束缚。陈瑞不在乎赵清渠对他的拒绝,因为在感情上,赵清渠从不亲近任何人,惊采绝艳且自傲薄凉,这才应该是他的本性。而这样的本性,却在侄子出现之后,发生了改变。陈瑞对此非常难受,就像身体遭受了病毒的入侵,只想竭尽全力的调动所有免疫细胞,将改变现状的外来物彻底清除掉。赵璋所表现出来的困惑和痛苦很大程度上让他感到愉悦,陈瑞垂下眼以掩饰眼底的笑意,心中畅快无比。听起来陈先生很讨厌我。赵璋面色平静的笑了:而且不是一般的讨厌。你很有自知之明。谢谢夸奖。赵璋点点头:那么陈先生是否能告诉我,既然你这样讨厌我,为什么还要刻意单独约我出来呢?为了告诉我我是多么的让人厌恶?见陈瑞微怔的模样,赵璋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陈先生,我觉得你并不是这么无聊的人。我十分欣赏你的真性情,有一说一,敢爱敢恨。我斗胆猜测,你这样的性格,绝不会违背心意做出不愿意去做的事,而单独和我相处,显然是你众多不愿意去做的事情之中的一样。不用急着解释。赵璋抬起手,制止了对方想要说出口的话:我刚刚听你说小叔请求你,而这个请求明显和我有关,那么我是否可以这么认为赵璋微微一笑:今天你单独带我来这里的举动,也是请求中的一部分呢?陈瑞安静了片刻,忽然开口。我现在忽然发现,你也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了。他讥笑了一声:你很聪明。谢谢夸奖。其实你很快就会发现,我会更聪明。比如那辆车似乎是冲着我们来的。陈瑞一愣:你说什赵璋猛地拽起陈瑞钻进一旁的林子里,朝着不远处大树后停着的迷彩车的反方向跑去,电光火石之间,距他们仅仅四五米远的灌木丛中忽然窜出两个人,几声枪响,赵璋和陈瑞前方草丛泥土草屑四下飞溅,其中隐含的威胁不言而喻。赵璋立刻停下脚步,高高举起双手,一扭头,发现陈瑞几乎是在同时和他做出了一样的动作。骞哥,是哪个?其中一个年轻人跟在端枪走进的稍微年长一些的光头男人身后,探头探脑,一双眼睛不住的往高举双手的二人脸上扫视。蠢货!叫陈瑞的小明星还能是哪个?长得好看的那个!骞哥,你知道我从来都不看节目的。年轻人缩了缩,随即拿枪指着赵璋,恶狠狠道:那个谁陈瑞是吧!给我过来!蠢货!眼瞎了么!骞哥用枪托狠狠地给了年轻人一下子:是那一个!啊?哦年轻人很委屈的点点头,又朝着赵璋看了看:骞哥,那这个家伙怎么办?怎么办?长老说带走谁?陈瑞。那你说怎么办?年轻人想了想,试探道:放了?蠢货!骞哥又用枪托给了年轻人一下子:杀了!杀了?年轻人像兔子一样跳起来,惊慌道:骞哥可我没杀过人难道老子就杀过?骞哥忽然发觉失言,立刻干咳一声:蠢货!我托关系拉你进帮派就是为了给你奔个好前程,我领你进门,路还是要你自己走!怎么才能让长老对你另眼相看,机会要靠自己把握!骞哥,我真下不去手年轻然看起来快哭了:我我晕血咳,两位可我听我一言。赵璋实在听不下去,干咳一声打断他们的对话,将二人的视线全部吸引过来。既然无法作出决定,那么就把我一起带走怎么样?闭嘴!骞哥凶狠的将枪口抵在赵璋背后:这儿轮不到你说话,再敢多嘴我一枪崩了你。赵璋无奈的耸肩,闭上嘴巴,看了陈瑞一眼。陈瑞心领神会,轻声开口:我大概知道是谁想向我下手,钱长老,是不是?骞哥!他怎么知道!蠢货!闭嘴!骞哥收回枪托,阴冷的看着陈瑞:不愧是传说中跟在刀爷身边最久的几个人之一,你果然聪明。陈瑞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既然是钱长老,那么你们不得不把我们俩都带回去了。凭什么。就凭我是跟在刀爷身边最久的几个人之一,当年几位长老虽说不上熟络,但总还是有几分了解的。陈瑞从容道:你们两个是新人吧,刚跟钱长老没多久?你们恐怕不知道,钱长老向来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既然想用我来作为筹码威胁阿渠,那么他肯定愿意筹码又多一个。骞哥和年轻人将信将疑,毕竟要说到揣摩钱长老心思,他们俩肯定比不上陈瑞。左思右想,光头骞哥最后还是决定将赵璋也带走,毕竟虽然陈瑞对于赵清渠很重要,但是能跟着他们两人一起出来的家伙,想必也还是有用的。骞哥用枪抵着赵璋的背朝着迷彩车挪去,年轻人有样学样拿枪指着陈瑞,跟在后面。四人就这样慢慢地挪向车子,停在车前,骞哥伸手去拉车门,抵着背心的枪口微微偏移在这瞬息之间,赵璋身子一矮滑溜的窜出去,从口袋里掏出赵清渠才给他的小巧手枪,对着骞哥就是一记点射。骞哥惨叫一声倒了下去,鲜血从胳膊涌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年轻人惊慌失措,手中的枪吧唧一声掉在地上,待见到鲜红的血液,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很干脆的晕了过去。陈瑞满头黑线的弯腰捡起地上的枪,此刻赵璋已经窜上了车打火启动,他立刻跟着钻了进去。车子瞬间甩开倒在地上的两人,沿着湖泊一路往远处飙去,陈瑞抹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