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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郁的雾气泛起了淡淡的乳白色,湿冷压抑的感觉让人窒息,恰在此时,钟错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由轻,到重。那脚步声时而是与草叶摩擦的瑟瑟声,时而又是撩过小溪的水声,偶尔,它还会传来两声闷响,像是有谁情不自禁地跳跃钟错几乎可以根据脚步声模拟出一条由远及近的路线,而脚步声的主人正在慢慢接近他。敌人?身体逐渐转向,侧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错断刀蓄势待发,只等着钟错决心动手的刹那。近乎凝固的雾气忽然开始变淡,这阵雾气来得诡异,散得也异乎寻常得快,不到一分钟之内,浓雾已然退去,阳光重新照到山谷中,更清晰地照亮了正在走近的那个人他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穿着干净的白色上衣,配着条暗蓝的裤子,看起来有几分学生气。阳光故意一般照在他的身上,把他脸上的笑容照得极为明亮,仿佛能直接印在人的心底。他在离钟错不远的地方停下脚步,侧了侧头,似乎是在打量钟错一脸严肃手上还拎着把长刀的鬼王显然不太像好人,不过他并没在意,而是大方地朝他伸出了手。客人吗?来找人的?那就是来玩的?他的声音和笑容一样,干净而明亮,钟错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个人有些面熟。而且面对着这张脸,他居然生不出多少敌意我是来找人的。谁?张非的姥姥。张非?那个人皱眉想了想,摇摇头,我们这儿没这个人。怎么可能?疑窦顿生,钟错盯着眼前的人,心里却忽然想起了一个名字不可能吧片刻的沉默后,他终于开口。你叫什么?我么?他扬扬眉毛,靳飞,我叫靳飞。靳飞。他知道这个名字,张非曾经跟他提起过,管那个人叫罪魁祸首让他有了一个古怪名字的,罪魁祸首。靳飞,张保国的大哥,在二十七年前消失,至今生死不明的人!☆、第一百一十章钟错还记得那天晚上张保国提起靳飞时的模样,也记得张非那无可奈何的语气,这个人直接影响了张保国的半生,也间接影响了张非的人生而这个罪魁祸首现在正完好无损地站在他对面,笑得像朵太阳花。眼前情景只有两种可能,一种,他穿越时空回到了不知多少年前且不说天底下有多少能完成此壮举的人或物,被人扔回几十年前,他绝不可能无知无觉。第二种,这是幻境。眼前的靳飞,不过是某人为了某个理由制造出的幻影。心念已定,钟错也不愿多生干戈,想要直接唤醒鬼王力量他现在或许会为幻影所惑,但若是鬼王的完整状态,对方再想骗他就难了,力量猛增下幻境必生破绽,他也可以直接在他行动之前,靳飞忽然抓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温暖而干燥,和活人没什么两样。钟错忽然一怔,他看着靳飞,一时说不出话来。来者都是客,靳飞眯起眼,我带你逛逛这儿吧?片刻的沉默后,钟错点了点头:好。山谷还是钟错印象中的那个,可却有了些不一样的地方他刚才看到的山谷极为空旷,周围虽有林木环绕,谷中却是一片平坦草坪,但现在,山谷中多了不少树木,有些树上挂了果开了花,看起来颇为诱人。靳飞走在见面,抄着手哼着歌,看起来十分愉快。钟错不出声地跟在后面,同时观察着眼前的山谷。如果说眼前的靳飞确实是十二岁,那么这个山谷,该是三十多年前的样子了。比起他之前看见的,这个山谷多了些生气。耳边忽然传来古怪的响动,钟错循声望去,不由一愣。一边的树下,赫然站着一头母鹿。那鹿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身形极为肥硕,嘴巴一动一动,看起来像是在嚼着什么。见钟错注意到它,母鹿缓慢地抬起头,黑亮的眼睛盯了他一会儿,转开。钟错发誓,他听到这家伙冷哼了一声!哟,肥肥。已经走过去的靳飞转头又回来,见了母鹿就笑嘻嘻地靠过去,伸手环上它脖子用力揉搓它的毛。被称为肥肥的母鹿脸上生动地出现了无可奈何的表情,却也没动,还是那么安安静静地站着。鹿这种动物生性胆小,别说让人靠近,听见人声都会受惊跑远百般确认眼前的鹿不是某种精怪后,钟错的嘴角不由抽了抽。等会儿再来找你。靳飞又揉了它两把,松开手。母鹿瞥他一眼,低下头,慢慢把自己被揉乱的毛舔顺。肥肥怀孕了,不过她之前就很肥。退后两步,靳飞跟钟错介绍道,它在我这儿借住。你这儿?是啊,这里是我的地盘。靳飞眼角眉梢尽是得意。这个狐狸谷?狐狸谷?靳飞杨扬眉毛,一脸讶异,什么时候有这个名字了?那既然是我的地盘,当然是叫靳飞谷了!靳飞的语气仿佛天经地义般的得意,伴着他的宣言,忽然而来的风掠过树叶,带起一片沙沙响声。就像这座山谷,也在应和着他一样。靳飞谷地方不大,花样却不少,钟错跟靳飞聊了几句才知道,这些果树都是他自己种的。这片山谷之前别说树,连草也长得稀稀拉拉,但靳飞不愿意自己的地盘(他自个声明的,反正也没人跟他抢)就这么荒着,拿零嘴贿赂了几个朋友上山帮他采草籽,开春的时候种下去,终于把整片山谷染得绿了。果树也差不多,他也没本事搞什么扦插嫁接,直接就是吃什么水果觉得好吃了就过来挖个坑把种子栽下去,过几天浇点水,几年下来,居然真让他种出了这一山谷的树。味道不错,吃着靳飞丢下来的桃子,钟错在心里评价道。有了树,渐渐也有各种鸟类来山谷居住,这地方人杰地灵(靳飞语)很快博得它们的好感,于是林间渐有鸟语花香。靳飞从五岁开始改造这个地方,一直忙到现在,终于把这儿从荒山改成了仙境说到这时,他眯着眼睛靠在一棵树上,脸上全是笑意。这是他的地方,靳飞的话虽然有些孩子气的天真,但却没什么错。我想睡在这里的时候,就住在这儿。在山谷里转了圈,靳飞把钟错拉到了山谷边缘的一座小屋前。说是屋子其实是抬举了他眼前的这坨东西,两棵一般粗细的树并排长着,中间捆了根竹子,竹子上一前一后再斜着搭上两片成九十度角的帘子,前面挖个门,两边又拿帘子挡上,就成了这么一座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