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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个过程只有区区一白天加一晚上,邱晴的手心忍不住渗出了汗。他回忆起了自己幼年时学习类似机关的时候。从最初那个粗鄙的木雕,到最后那个勉强的机关雏形,邱晴自己用了将近一个月。而且那还是在有无数书籍研读,无数长辈教导的情况下!乙三呢?无书可读,无人指教,只有一个连自己都一窍不通的祁爱白在一边看着,却仅仅只花了一天。邱晴默然地将那些木雕一个个拿在手里,一个个仔仔细细地端详过去,再一个个小心翼翼地摆回原处。他在心中不住自问:这就是所谓天赋吗?片刻之后,邱晴向祁爱白告了辞,默默回了自己房间。眨眼到了正午时分,乙三终于完成了巡视的任务,向自家主子报告完毕,而后便飞一般冲了回来,继续与祁爱白腻在一起。咔地一声响,对面的房门却又一次被推开。我要与你比试。邱晴从房内走出,看着乙三,认认真真、一字一顿地道。若有人在这个时候揭开他的面具,甚至能发现他此时是眼眶泛红的。啊?乙三茫然。我要与你比试!邱晴重复一遍。乙三挑眉,比试什么?说着取出了自己的剑,这个吗?不是比武。邱晴摇了摇头,我不会武。接着他抬起两只手,扬起袖子,将自己那两截细白的手腕给亮出来给乙三看,我要和你比试的,是你我的双手。乙三越发茫然了。邱晴从怀中掏出些木块,将其中一半向乙三抛去,这是我们邱氏用来练习的小机关。说着他将自己手中的一块木块摁了一下,木块顿时散开,成了一堆形状各异的更为细小的木块,在祁氏,最基本的练习,便是让这个木块散开后再全部拼合。从最简单到最难,总共十种规格。而我们的比试,便是让这十个小机关全部散开,将所有的碎片都混在一起,然后由我们挑选出正确的碎片,再将这十个小机关全部拼合成原型。最先完成的人,便是胜利者。你看如何?乙三试着摁了下自己手中的一个木块,果然见它散成了一堆。我看不如何。乙三挑着一边的眉头道,我没事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和你比这个?对我又没有什么好处。说罢乙三将那些木块又丢了回去,连同那些碎片也抛了回去,揽着祁爱白的肩便打算带他去山谷里玩玩。等等!邱晴在后面叫嚣道,你就算不怕我报复你,难道也不怕我报复他吗?乙三一愣之下回头,果真见邱晴正用指尖指着祁爱白。他冷笑一声,你凭什么要报复他?我们究竟怎么得罪你了?就凭我是邱氏的人。邱晴摆明要耍无赖到底。祁爱白拉了拉乙三,附耳将上午自己和邱晴的交流一五一十告诉了他。祁爱白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举动导致了邱晴的不可理喻,颇有些惴惴不安。乙三拍了拍祁爱白的肩,又向邱晴道,好吧就算退一万步吧,我同意和你比试。但既然是比试,总归会有输赢。输了如何,赢了又如何,这总该事先说清吧?若你输了,我要你自废一指。邱晴道,右手的食指。乙三和祁爱白皆是一愣,想不出为何此人要如此歹毒。若你输了呢?乙三冷笑一声问。邱晴抬起自己的右手,我自废一手。好。乙三道。易衫!祁爱白想不到他竟然同意,情急之下喊出了这个自己早已习惯的名字。乙三又拍了拍他的肩,却不说话。你不能和他比!祁爱白道,这对你毫无好处!乙三瞟了邱晴一眼,现在是他在死缠烂打地要和我比。这是我与他两个人的事情。祁公子,我希望你不要再说话。邱晴说完又看向乙三,指了指地上那些被他丢下的木块与碎片,我不占你便宜。这些东西,是我从小就开始玩的,你却从来没接触过。我给你一整个下午的时间,你将这些东西捡起来吧,好好研究。到了晚上,我们就开始比。说罢,他再度转身回屋。乙三沉默地走向那些碎片与木块,俯身将他们一个一个捡起。为什么会这样?祁爱白还站在原处,按着脑袋咬着牙,他为什么非得逼你做这种比试?你又为什么要同意!我又不怕他,为什么不能同意?难道你在心疼他那只手吗?祁爱白无语,我是在心疼你的手指!别说得好像我会输啊。乙三将那些木块收在怀里,回头看着他笑,你看他都说到那个份上了,拼着一只手,只为了让我堵一根手指。我要再不同意,岂不是显得太怂了?所以你只是为了一时之气?祁爱白简直被他气得够呛。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就别再怪我了吧。乙三苦笑着摸了摸怀中的那些木块,只可惜,我本来答应下午带你去山谷,现在却不能允诺了。还管什么山谷!祁爱白急道,快去练习啊!为了晚上的比试,拼了命地往死里练啊!该死,要你别同意,你非得争口气,既然要比就比了吧,但你要是敢输,我绝对不饶你!我要赢了,那小子可就得废一只手了。乙三慢悠悠道,这不是太可惜了?我看你挺喜欢他的手艺啊废只手怎么了?祁爱白骂道,他居然想要废你的手指,只废一只手太便宜他了!邱氏了不起啊!混蛋,居然敢这样对你,看你不摁死他!乙三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好。为了我的手指,我一定拼尽全力,绝对要摁死他。接下来这一整个下午,乙三都静静地待在祁爱白的房间内,将那些木块散开,再拼合,一遍又一遍,专注不已。祁爱白则默默守在一边看着,大气都不出一声,生怕打扰了他。于此同时,邱晴也在对面的房里,做着与乙三相同的事情。那些木块,乙三是第一次接触,邱晴则确实是从小玩到大的。但今时今日,他做着自幼时起就习以为常的事情,双手却前所未有地颤抖起来。他不得不停下片刻,深深呼出一口气。我会赢的。邱晴自语道,我不能输。他是邱氏老大一支的儿子。非是嫡长子,而是次子。由于哥哥在他出生前便折了,他们这一支,一直是由他这个次子所支撑着的。从记事起,邱晴便作为邱氏下任族长的三位候选之一,与祁氏老二那支的那两个儿子竞争着。虽然肩负着这种支撑与这种竞争,邱晴的天赋却自幼便不被众人所称道。当年年幼之时,邱晴曾不止一次碰到过那些教导过他的长辈,在自以为他听不到的地方,摇头叹息道:这孩子不行。并且后面往往还会跟着另一句话:若是他哥哥还在就好了。这是他的一块心病。面对乙三,邱晴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