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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却有官员紧接着道:“此人据说是个安分守己的道士。”到底是怎样的道士呢?朝上好些官员都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如何的为人,如何的行善百姓喜爱感恩等等不胜枚举。都探查过,知道的很是清楚。钟士三听得都晕乎了,不就是一个道士,怎么突然之间好像谁都熟识?弄的跟自家兄弟一样?而且一事接一事的,说起来似乎没个完了,朝堂上变得闹闹哄哄。回禀的官员等了些时候,才找到话口插了句话,道詹大人派钟大人去剿平了道观,如今此人尸首还作为逆贼警示悬在城门之处。皇上算是听明白了,朗声掷地:“詹大人。”詹岑巍俯身:“臣在。”“你就是给朕如此办差的?”詹岑巍面色未改,并不觉得他行事有何问题,至于民乱。“必是有人暗中挑唆民乱,皇上放心,请将此事交臣查办。”皇帝看向他,如他所言此事背后若没有推力他也不信。确实道观一事可以容后再查,当务之急要平定民众情绪,让民众散去。刚登基时铁血手段镇压是不得已而为之,况且亦有罪名可依。但才登基就搞出民乱的,自古以来可没有几个皇帝。对一个想做被民众称颂的帝王来说,这是绝对无法容忍的。这样的事,詹岑巍最知他心意确实能够办好,便让他戴罪立功也可,至于罪过可以届时再议。他正要下旨意,突然又有急事从宫外飞速传到了殿上。众臣看去,又发生什么了?来禀之人咽喉滚动,道:“一众新晋大人们,正跪在宫门之外请命,请皇上治罪詹首辅,替长道观无辜之人主持公道。”王太傅今晨醒来后,好像总觉得隐约能听到点什么。又觉得不大可能,王家宅子处内城清净,真要是能听到那得多大的动静。但见王赭过来时,还是问道:“赭儿,今日外头可有什么事?”王赭道:“祖父,城里闹民乱了。”王赭将打探听来各细节都说给祖父听。王太傅惊讶,竟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备感心痛,苍老的双眸却明亮。皇上是他的学生,此刻遇到艰难,更有詹岑巍之流弄权掌控朝堂蒙蔽圣听。他身为太傅,怎么能安居宅中旁观而不去帮帮他。他吩咐道:“取我朝服来,我要上朝。”王太傅进宫时,朝议上正因新科进士们的请命再一次变得闹哄哄。不愧是新人,果真是有胆啊,将矛头直接就指到了詹岑巍的身上。如此机会怎能错过。苦于詹岑巍权重的官员们,和站在詹岑巍这边的官员们,都因此激烈争论起来。直到听到了王太傅到的宣报。王太傅?他怎么来了?不是多年消失养病了,还能走得动路?王太傅不仅走得动路,还走得脚下如有生风。皇上一见,顿时起身上前来扶住要行礼的王太傅,激动且惊喜:“太傅,你怎么来了?”王太傅当年教导各皇子多年,都是真切且上心的,二人虽为君臣,但师生情谊也是真的。王太傅一路过来,都看到宫门外新晋官员的请命了,加上多年未见的感慨,不禁颤声感泪:“皇上,老臣来晚了。”皇帝想到过往及登基后的不易,也深受触动。他问到王太傅身体,王太傅回话。但身体好不好及其他琐事对此刻来说不是要紧的。众臣看着二人情真意切了一会,便听王太傅道:“民心为重,都等着皇上主持公道呢。”皇上道:“太傅帮帮朕。”王太傅挺立看向詹岑巍:“首辅大人办案不慎,理当治罪安抚民心。”所有视线落在了詹首辅的身上。皇上沉声:“詹岑巍你如何作想?”詹岑巍敛目。这样啊,闹成这样那这一次确实没有什么办法了。他掀袍跪下。“臣,知罪。”……漫长的朝议终于结束。城门处,江嘉染看到方齐尸身终于被放下了,皇上派人传令彻查长道观一案,还予公道。方齐一放下就被民众围上了,有人替他整理遮盖。有难过的哭有洗冤的喜,有对道长身后世的议论,夹杂小部分看热闹人士的感叹。城门前依旧是人,但已经不是民乱了。不知谁先出的声,转眼间都在高呼万岁感恩皇上圣明。消息传回各家亦有感慨。并都暗暗打算着等送方道长出殡之时,可得派人再去好好送一送,将这声势再振一振。皇上既然要查办詹岑巍和钟士三,届时当然是声势越大越好。江嘉染听完宫中旨意就离开了。她没有挤上前去看看方道长,人太多了,挤不过去也没必要,也不好看。她回了应府偏院,一眼就先看到应照楼人在门外,似是在等着她。她一笑说:“办完了。”应照楼轮椅转动,推门进了院子,语气淡然一如平常:“好,进来吧。”江嘉染跟在他身后进了院子,院子那张石桌上摆着热腾的饭菜。她基本上没吃过什么,这会按了按肚子,察觉到饿了。江嘉染和应照楼一块用了饭,但她没有吃太多。她停下后晃了晃筷子,撑着下巴眨眨眼道:“夫君,是不是都没我烧的好?”应照楼道:“有话直说。”她也不绕弯,有些无奈叹:“扫不干净。”做了事都会留有痕迹。又是这么仓促之下做的,真查起来遗留的蛛丝马迹可不少。应照楼想也未想道:“夫人大可放心。”得到了翼门统领的准话,她放下筷子击掌,真心实意道:“夫君真好。”那之后的事,她就不用再撑着去cao心了。江嘉染说着要歇一下就起身回房去了。房中很快变得安静,只余清浅的呼吸声。片刻后应照楼悄然出现在了房内。他看到江嘉染躺在床上睡着了,就轻声轻脚走到了床边低头看去。这女人显然是一回房倒头就睡,鞋踢的歪歪扭扭,被子才拉过一个角搭在身上就不去动了。应照楼俯身凑近了看她。哪怕睡得随意,这女人的睡相也是乖的。一手掌心搭在脑袋下,侧身蜷起,睫毛轻轻地颤。这睫毛颤的应照楼心也有些痒。他忍不住拿指尖轻轻去刮了刮。江嘉染睡熟了也似有所觉,皱眉嘟囔了一声,无意识中动手抚开。“想……”“想什么?”应照楼没听清,低头贴近了轻轻问她。“想活的……”江嘉染翻了个身,揪着被子一角糯糯软软地说,“简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