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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胖哈1.窥视阳春三月,杏花微雨柳风送,枝头粉意迎客来。陵城最有名的一条街道上此时正飘了白雪点黛似的杏花花瓣,点点盈落于青石板地,来往客流皆闻花香而心惬意,游走步速也见闲散。“百年前太初君上征伐分崩离析的渊帝国,重建咱们蜀国荣耀,他行军过此地,见我们陵城有山海气运,便赐陵城其名,更钦点元宝街,咱们陵城商运一直长盛不衰,本店能居其中一地开店,自是占了风水便宜的,客官您说呢?”店里的少女口齿伶俐,一番叙述很是抑扬顿挫引人聆听。陵城元宝街第一百五十四号的店铺开张已半个月有余,传闻店内伙计皆是少女,个个面容俏丽乖灵,灵舌巧嘴,被那店主人培训出一套套销售路数,愣是把来往客商或者当地百姓都哄得心花怒放,既出了钱买了东西,又顺带着连当地历史名传都一并了解了,好一派皆大欢喜。生意这样好,店主人该是极为高兴的,但事实与之相反。珠帘微撩,见居中正堂柜台,之前还趴靠柜台惫懒酣睡的女子此时微微开了眸子,眸色深邃,眼帘长睫微微抖,她迷蒙地扫了下四周,微微蹙眉,抬起皓白手腕,纤白指尖轻揉了下俊挺鼻子。艳而不妖,妖而不俗,还有点懒散的小清妩,如她这般模样。揉了几下鼻子,似无作用,仿佛那味儿更浓了,她似觉得忧愁,就歪歪斜斜没骨头似的倚着竹椅一侧,芊芊细腕轻摇扇子,凉风曳青丝,白玉般的脸颊却隐见不耐,还时不时左右闻闻。那动作跟馋嘴的小奶猫似的,举止并不得体。刚送走客人的林雨将珠帘撩起,轻轻别在中帘门框上,见她这模样,上前一步问:“大小姐,您这又怎么了?”赵锦瑟直起腰肢,回眸瞥她,懒懒道:“又?这话我听着怎像是我喜欢无理取闹似的。”她这语气不太好,一般人大概会觉得此人不好相与,但熟悉的人却不会这么想。林雨一改之前的伶俐劲儿,只露出丫鬟才有的恭敬,又有几分宠溺纵容,嗔她:“自然不是,大小姐脾气好着呢,贤良淑德呦。”“可别!敢经常无理取闹的人说明有人惯着,但贤良淑德的人一般只能惯着别人,我宁愿当前者。”这话挺不贤淑,甚为刁蛮娇气,而林雨见赵锦瑟且说着就拿起小镜子照面,镜面上的女子已十九,在雍国女子闺阁里面也不算是少女了,正是芳华长开又蕴养气质的好年纪。何况她美颜如画——这是一个本该被人娇惯着的美人儿。可外面的传言可不太好听,说赵家大小姐在赵家并不受宠,行为又十分乖张,不然也不会到现在也没人提亲。林雨被美貌冲击微愣之后心中大为感慨,后又正经报了一早上售出的几笔生意。算盘就在身侧,可赵锦瑟没用上,收了惫懒的姿态,端正坐姿,抬手拾袖,拿起毛笔后点墨,把账记了个详细,详细之外还有一些特殊标记。一般外人看不懂,只知道赵家大小姐记账是相当伶俐的,就是不招其爹赵富贵待见。“大小姐哪里不舒服吗?”林雨见赵锦瑟认真记完账后又摸鼻蹙眉,便忧心她是不是身体不适。这两天常见她这样。“不是,我觉得好像哪里有股味儿,不太好闻,你没闻到吗?”赵锦瑟轻揉了下鼻子,林雨仔细耸了鼻子闻,却是没有闻到任何味儿。“之前买下这铺子装修,大小姐您还特地买了些胡柑取皮驱味,闻着甚为清新,怎会有怪味。”赵锦瑟也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现在正是午时休憩的时候,店里没客人,她让店里伙计再次翻找,看看哪里是不是藏了什么死老鼠。结果一无所得,无奈,她也只能忍着。“约莫是附近有人家中飘了臭,可真够折腾人的。”赵锦瑟忍不了就收拾了东西回府,出店门的时候见到对面一家店铺正装修末尾,像是这几日就要开张的样子。“希望不是同行,不然要被我折腾倒闭,那我罪过可就大咯。”自信爆棚的赵锦瑟戴上帷帽后在门外两仆役的陪同下回府,后来也依旧坚持亲临,但还是一副颇有隐忍精神不振的模样,日子久了,外面就有传言——赵大小姐最近精神不佳是因为压力颇大,毕竟开店的五百两是从赵大官人那儿撒野卖泼求来的,若是不好生经营,将来嫁出去了也拿不到多少陪嫁,毕竟赵大官人有好几个相好的,听说还有私生子,早晚要迎进门继承家业。若是有了儿子,女儿家家的算什么呢。但几日后,赵锦瑟一进店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因为店里来了好多女眷,女儿家家的一个个都面带桃花。“呀,虽说我这店里衣服好看,自带sao气,也不带这般让人春心萌动的吧。”她正要揪住一个伙计问,却陡发现这些女子是假借看衣服窥着对门书店。那书店不大不小,装修却显了十足的书香气,只是生意冷落,出入的书生儒人极少。今日刚开业吧?然而却没有剪裁跟炮仗头彩的痕迹,冷清得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棺材铺子开张了。那这些女子看的是什么玩意?陵城富庶,虽也开放,但多数富贵家女子看书多在熟悉私塾跟那几家名流书坊,少来新开的书店。不是为书,就是为人。“大小姐,您来了~”林雨正要跟赵锦瑟细说细说店里这情况,却被赵锦瑟打断,“莫说,我晓得是为啥!”能让蜀国少女们如此躁动的,华裙之外,非美男而何?这日子闲淡出个鸟来,可来了点意趣!赵锦瑟来了兴致,回柜房中翻箱倒柜,没一会就找出了一个玩意——类似外洋玩意儿的物件,长筒的。林雨不知其然,“大小姐,您这是?”“海岛商运那些外商传进来的望眼镜,别问我是不是用来偷窥的,不是!我这是为了刺探敌情!”拿出后,赵锦瑟就靠在柜台窗子前面,将镜头暗戳戳对着对面书店,转来转去调整角度,很快就见到了人。因为镜头圆形范围有限,她先见到的是一只手。书店内阁卷翠帘子掀开,一人缓缓而出,白衣曳地,阖圈竹简于手掌之中,指修如刀葱,覆了瓷白,俊骨明如玉,藏了气节。见手如见其人风骨。这是一个男人,也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