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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不是什么好人。不过如果真的是为日后可能发生的降魔大战做准备的话,倒不如拉拢沧澜阁做我们的后备粮仓。”孟平生问道,“什么意思?”阿璃说道,“沧澜阁是天下最有钱的人家,要是开战时他们肯给钱,那我们就能轻松很多了。九州里可有不少亦正亦邪只为钱财而战的修仙者,有钱就能召集他们为我们一战了。”孟平生哼声,“你以为拉拢沧澜阁很容易。”“倒也不难,师叔你看厉不鸣多有正义感啊,是个好苗子。”孟平生没有继续打击她,她说得倒轻巧。阿璃又道,“可是师叔,魔君真的没有死吗?”孟师叔看她,“你最清楚不过。”阿璃哼声。孟平生又道,“就不该让你也待在这听。”“那师叔在厉阁主落地的时候就该赶我走。”她一笑,“师叔是信我的。”孟平生背身说道,“没有,尽快找到剩下的息壤,回山上受罚吧。”“哦。”阿璃想,师父一日不出关,她就一日不会交出息壤。即便孟师叔已经对她放下了一点戒心。谁知道度云劫会不会又做出点什么事来陷害她。别苑中,厉不鸣已经从昏死中苏醒过来。他的身体已更是虚弱,好几次都断了鼻息,一直守在床边的鹤夫人眼泪都快哭干。厉不鸣醒来,只见她双目赤红,却已是流不出泪来。“鸣儿。”鹤夫人低声,“你终于醒了。”厉不鸣看见她,便想起秦愫白,想起不听,想起他们的种种所为。他知道他们是为了给他续命,所以做了那种可怕的事。可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无法接受。不该存在这世上的人,是他。父母为了他,却变成了这世上的恶人和罪人。他缓缓收回被母亲握在手里的手,偏头不语。鹤夫人见他面色淡薄,顿觉难过,哽咽说道,“你如果要娘去死,娘就去死。一切的罪孽,娘会去偿还。”厉不鸣怔了怔。鹤夫人喑哑着嗓子说道,“娘不后悔做了这些事,娘只后悔一件事,即便做到这种地步,却还是没有将你的病治好。”眼泪又落,鹤夫人不是悔恨,而是不甘。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害怕过自己会遭受什么报应。那些对她而言,都不重要。即便死后会入地狱,轮回成畜,她也不悔、不怕。她见儿子仍是不理他,更是伤心落泪。厉不鸣忽然转身,说道,“你是我的母亲,我怎会忍心你们受过。”正如他们,宁可做尽恶事,也不愿他受苦。“只是人各有命,日后不要再行不义之事了,我不会再吞服那血丸,否则我立刻去死。放秦姨娘和不听走,你们不许再害他们。”鹤夫人怔然,知道儿子已经下定决心,唯有点头应允。只是她知道,若有医治儿子的办法,她仍会不惜一切代价换取。哪怕是再牺牲一个秦愫白,关一个不听,杀一个天宿。厉不鸣见母亲含泪答应,稍稍安心了,他说道,“不听呢?我想见见他。”鹤夫人微顿,但还是说道,“他已经走了。”厉不鸣微顿,强撑起身,去找不听。他想见见那个弟弟。第三十七章她不会死秦愫白已经带着不听离开了沧澜阁,她走得并不急,只要问月门的人还在,就绝不会让他们乱来。从踏出沧澜阁的大门开始,脚下的每一步路,她都走得很认真,也很珍惜。她已十八年没有离开过沧澜阁了。这十八年来,她尽自己所能,抽取记忆编织成镜,每次去见不听便给他看,给他讲,这是哪里,这是什么,他们是谁,这是做什么用的。她既是在教他认识她的故土,也是在让自己重新看一遍。她害怕自己离开九州太久,就什么都忘记了。秦愫白见不听一直跟着自己的脚步,回头微微笑看他,“喜欢外面吗?”不听拧着眉头,“不喜欢,刺眼。”秦愫白笑笑,伸手给他挡了刺眼日光,说道,“以后你会喜欢的。”不听觉得不会,这明晃晃又空旷的地方让人充满了不安全的感觉。他还是喜欢阴冷黑暗的地方。“不听。”厉不鸣已经赶来,追上还没有走远的母子二人。不听本就阴郁的脸上更抹了一层冷色,他厌恶地回头盯着那个人,将母亲护在了身后。厉不鸣没有带护卫,孤身前来。他看着不听脸上的戒备,又看看秦愫白,说道,“姨娘。”秦愫白轻叹,“别叫我姨娘。”厉不鸣默了默,“抱歉。”不听冷声,“滚。”厉不鸣看他,说道,“弟弟……”“滚!”不听立刻暴躁起来。厉不鸣说道,“我深知无法对你做出什么补偿,你若恨他们,我可以替我父母去死。”不听皱眉,“我憎恶他们,跟你去死,有什么关系?”厉不鸣微顿,“我是他们的孩子。”不听不耐烦道,“所以有什么关系?”这人是傻子不成?就跟阿璃一样,是个蠢蛋。厉不鸣已不知该怎么答了。秦愫白笑了笑,“不鸣,你是个好孩子,我不怪你。而且,盈盈是我杀的。”厉不鸣怔神,眼底是说不出的伤楚,“其实真说起来,是我杀了盈盈。”两人都知盈盈成了这场战争的牺牲品。杀盈盈的到底是谁,已经无法追究了。秦愫白说道,“你回去吧,我们跟沧澜阁,再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厉不鸣微微颔首,“是,我一日未死,沧澜阁就一日不会伤你们,若我违背誓言,雷劫盖顶。”他又取了一瓶药水给秦愫白,“这是我找我父亲拿的断铁泉水,他已藏了十八年,该交给你们了。”不听倒没觉得腕上这玄铁有什么不方便,少了那长长一截铁链,这比起之前来,已轻便许多了。他说道,“我不要。”秦愫白却接了过来,捉了他的手说道,“乖。”随即拔了瓶塞,往玄铁上倒。那坚硬无比的玄铁在遇水之后,似乎瞬间变成了一截烂木,秦愫白只是一拧,玄铁立刻断成一地碎铁。不听只觉手脚更轻了,恐怕风都能将他刮起来。厉不鸣说道,“不听,虽然我未尽过身为兄长的职责,但日后如果我能帮上什么忙,你就回来找我,可好?”不听懒得听,“你好啰嗦。”秦愫白也对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