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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她瘪了瘪嘴,轻声轻气地叫了句“阿姨”。心里却想哭,这个臭男人,居然丧心病狂地想出是她劈腿给他戴了绿帽子的奇葩剧情,从而把自己塑造成无辜隐忍的悲情男形象。就算她是个机器人,可也是要脸的好么。明明是他要分手,凭什么叫她把锅背。“阿姨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水性杨花鬼迷心窍移情别恋爱上别的男人,还欺骗了他。对不起,”越说越心塞,程安安声音甚至都带上了真情实意的哽咽,“真的对不起。你尽管恨我吧,都是我的错。”嘟的一声,电话挂断。除了何东成,门外的三个女人全都是一脸红红火火恍恍惚惚。沈佩瑜率先反应过来,她握着手机听筒,犹自不可置信的,神色复杂的,“所以,是安安绿……”她顿了一下,改口,“安安喜欢上别人了?”何东成没说话,就是一脸的自嘲的人生失败者的表情。沈佩瑜长吸口气。任是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竟会是这样。她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头冒绿光又强忍伤心的自家傻儿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就算是安安她,你也不能……唉,”她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工具人陈七七,“我也不多说了,这几天要是在家待不下,就回老宅来,换个新环境,心情也会好一些。”何东成闭了闭眼,“那您慢走,我这就不送了。”“好好照顾好自己。”沈佩瑜又叹口气,带着陈嫂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直到出了门,她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丽云,我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沈佩瑜转头对陈嫂说道,丽云是陈嫂的名字,“你是看着东成长大的,你有没有觉得他的反应有点太平淡了?”且不说,就她这几十年看人的眼力,安安那孩子老实单纯,不像是会做出那种不道德事的人。只说他儿子这霸道性子。小时候有一回他被大伯家的老大何南书抢了玩具,表面他不言不语,转眼就诓着他家老二何西就去争抢,俩孩子大打出手,他在一旁看着不时说两句,表面听像劝架,实则煽风点火,火上浇油。到最后,那亲兄弟俩自己人打得鼻青脸肿不说,还被长辈一顿教训,写了整整一个月的悔过书。而那个最后被丢在一旁的玩具,何东成直接扔进了垃圾桶。后来他出事,又患上PTSD,性情大变,暴躁易怒,有极强的掌控欲。虽然在心理医生的治疗下,他病情缓解,情绪也能控制,但受过的伤害,植在根骨里的霸道,是不会轻易被磨灭的。对于这样一个霸道不容欺骗的男人,遭遇劈腿,会就这样风轻云淡地算了?那个该死的男小三呢,那个水性杨花叫他痛不欲生的坏女人呢?就都这样算了?沈佩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陈嫂跟她相处几十年,大概也能猜出她心中想法,但到底不好掺和,只说,“要不你给程小姐打打电话,具体再问问什么情况。”“晚些再说吧。”沈佩瑜叹了口气,昨天知道俩人分手的事,她怕安安难过,没好意思问,今天听她说了原委,更是不知怎么开口。这厢,何东成目送沈佩瑜和陈嫂进了电梯,才转身扫脸进屋。他打开鞋柜,准备换鞋。跟进来的陈七七越过他肩膀看到双粉色kitty猫女士拖鞋,眼中闪过抹惊讶,“你这里竟还有这么可爱的拖鞋啊……”她笑,“我需要换上吗?”何东成顺着她手看过去,拖鞋是沈佩瑜给A36买的,一双兔耳朵,一双kitty猫,许是同猫相怜,只要A36穿kitty猫,Vivian就立马扑过去,扒住她脚。于是这双拖鞋便一直待在鞋柜里。想到这双鞋将要踩在这女人脚下,何东成心里莫名不痛快。他掐了掐眉间,露出个歉意的笑,“抱歉,我现在心情很糟糕,想要自己一个人静静,我叫司机送你回去?”虽是问话,却更像是不容置疑的命令。陈七七脸上笑容僵住,可也知道在何东成面前她向来没什么主动权。只得咽下心中不满,故作善解人意道,“没事的,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就行,那……明天见?”何东成淡笑,“明天见。”房门一关上,何东成脸上笑意消失无踪,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将手机扔在茶几,径直走到酒柜前,倒了瓶红酒,边喝边拎着酒瓶往沙发走去。天色逐渐暗淡,房间里一片昏黄,他也没心思开灯,就着夜色一杯一杯地灌酒。他很少这么没有节制,每次半夜惊醒或躁郁难耐时,他才会喝上一杯,平静地等情绪过去,酒精在麻痹人的痛苦之后,更会吞噬一个人的理智,他还是更喜欢用工作去抵御内心的失控。但显然,那些阴暗的晦涩的狂躁的情绪并没有因此消失,反而经过日积月累的积压逐渐化成一只猛兽,阴森地躲在角落伺机而动,只要契机到来,就会突然跳出来将他整个儿吞噬。或许就是此刻。他心里默念过这句话,仿佛能看到巨兽近在眉睫的凶狠獠牙,血盆的大口,然而他就想这么安静地坐着,胳膊都懒得抬一下,甚至还生出些就这样被吞下似乎也不错的解脱感。想起沈佩瑜几人的表情,他有些想发笑,想来他何东成这样的男人,竟会被劈腿,应该特别滑稽吧。可现实却要比这更滑稽。也更难齿与口间。两权相较——他自嘲地想,还不如真是她劈了腿,起码还能追回来。出息……他又不屑,他何东成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地步,要是她真敢劈腿,他绝对要把那对jian夫yin.妇给捆在一起烧了。烧了么?可烧了之后那就再也没有这个人了,没有这个人的话,活着该多没意思啊。何东成瘫陷在巨大的沙发中,觉得身体像是浸在一汪冰凉的湖水。昏昏沉沉中,他想。算了,若能叫她永远陪着,没出息就没出息吧。何东成是被嗡嗡的震动声吵醒的,他抬手去摸手机,扑了空。宿醉后的脑子像被卡车碾过,轰隆隆的,他按着眉心,反应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竟还躺在沙发上,手机响在茶几中。他边探身去拿,边抬眼看向墙上的罗马时钟。已是早上九点多。他从未在不打招呼的情况下,超过七点还没到公司。“何总,财务部的预算报表今儿早上已经做好了。”林助理委婉地提醒。何东成淡声道,“先放着吧,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林助理微讶,又问他有没有看医生,关心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