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5
着跃上屋顶,莫名的,自己也昏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只感到有人将他抱在怀中,之后躺在柔软的地方,有人给她包扎肩膀上的伤口,而她自己昏昏沉沉的睡着。有时梦见小时候爹爹教她写字,有时候梦见自己爬树摘果子吃被嬷嬷责骂,有时梦见自己牵着小红马在雪地里走着,不知去何方。更多的,是梦见那个少年。彼时断桥上,他捡起她遗落的玉佩,上前还给她,令她羞红了脸。“敢问公子如何称呼?”“鄙姓裴,名義之,小姐呢?”“沈,单名一个虞。”身旁的婢女见她脸红,打趣道:“这可是江南沈家大小姐,公子如今捡了玉佩,想要什么谢礼只管说来?”那少年笑了,笑容如四月春风,轻轻拂过她心坎。再抬头,她不经意撞入了他坠满星河的眼眸,令她怦然心动。再后来,她的马车坠落山崖,他在旷野找到了她,彼时夜静山空,繁星满天。他执起她的手,送了那串他用草絮亲手编的手环。他说:“我对着繁星发誓,我裴義之愿一生一世待小鱼好,小鱼可愿意嫁我?”她的头埋得低低的,夜风吹起她的发丝,下巴被他缓缓抬起,在她红唇上轻柔的印上一吻,不知不觉自己也浓了呼吸。“小鱼愿意吗?”他又问。“嗯,我愿意。”她在他的面前似乎格外容易红脸。过了许久,她说她想回家了,但他说马车坏了不宜启程,于是将她留在了怀中。那是一个甜蜜的夜晚。可次日他将她送回家时,父亲得知两人在外过了一宿,大发雷霆,让人将他捆在院中,欲责罚于他。那是她头一回忤逆不孝,进屋子取了剑出来,拦在他身前对父亲道:“我这一生只想嫁他,非他不嫁!”后来,她终于如愿以偿。那时她想,她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吧?冥冥中,有人喊她了。“沈虞?”可她不愿醒来。“沈虞?”那人拿手指抚摸她脸颊,轻柔又小心翼翼。“沈虞,快醒来。”他催促得焦急。沈虞醒来了,见裴義之正坐在床边,但她看得不真切,朦朦胧胧的身影,于是用手揉了揉眼睛,这才知道自己早已满眼泪水。“为何哭了?”他问。沈虞看了看四周,这是个陌生屋子,并非她的卧室。“我在哪儿?”“你受伤了,在三皇子的别院养伤。现在可还疼?”他眼里充满怜惜。她这才想起来之前她和师兄还有沈则被人追杀,自己得救了。她抬手动了动右边胳膊,发现火辣辣的疼。“你别动,肩膀受了伤,才换过药。”“我师兄呢?”她问。闻言,裴義之神情淡淡,“他很好,并没有受伤,你伤口的药,还是他给你配制的。”“那沈则呢?我堂兄。”她又问。可这次裴義之没有回答,左顾而言他,“你饿了没?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昨夜还身子发热,我担忧得睡不着。”沈虞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是不是我堂兄出事了?”他沉默片刻,才低低的‘嗯’了一声,“我们到的时候,他已经死在了剑下。”沈虞刚刚撑起的身子又颓然倒下,因牵动伤口,疼得她眼泪直流。“阿虞,你莫难过,三皇子正在追查那些黑衣人的下落,定然会为你堂兄讨回公道。”他安慰道。沈虞摇头,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她难过的是好不容易得到一点线索便又断了,似乎天要亡她沈家。“你先起来喝一些粥。”裴義之扶她坐起身,端过一旁的碗,一口一口的喂她。“之前你伤口发炎,又身子发热,不宜挪动。眼下既退了热,我们也不便在此继续打扰三殿下。等喝完了粥,我带你回家好不好?”沈虞可有可无的点头,精神蔫蔫的。裴義之喂完粥后,又扶着她躺下来,出门吩咐行程去了。沈虞之前睡了许久,尽管此时仍还有些昏昏沉沉,但却是再也睡不着。她望着头顶的百合缠枝帐发愣,直到裴義之再回来,将她抱出门上了马车。“裴義之。”“嗯?”“那本账册还能找到吗?”她问,“沈则说,只要找到账册就能找到幕后的那个人。而且此事已经证实我沈家必然是被人利用了,我爹爹是冤枉的。”“还有,”她补充道:“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裴義之搂着她,轻轻摩挲着腰肢,问道:“谁?”“就是张承运。”那摩挲腰肢的手顿了顿,片刻才又继续,“我知道了,此事一定和三皇子商讨。这期间,你就在家好生养伤,嗯?”徐嬷嬷得知沈虞受伤回来,吓得冷汗涔涔,担忧得眉头皱得老高,“小姐,我之前说什么来着,这些事让姑爷去查你非不听。如今这般危险,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老婆子怎么办我日后下了黄泉有何脸面再见夫人?你怎么就这般犟不肯听劝呢,这下落了一身伤回来,你不疼我疼啊。”她絮絮叨叨跟在裴義之身后说了一达通。裴義之将沈虞送进正院,嘱咐她好生歇息,便又匆匆出门了。长安西市,和兴酒楼。裴義之进门后,问掌柜道:“五邑之酒卖几两几钱?”那掌柜笑答:“四两三钱,您要多少?”“二两。”“好勒,客官请跟我来。”裴義之随着他去了后院,进了一间厢房后,掌柜的挪动一把椅子,只见墙面的两扇博古架缓缓移开,不一会儿就露出一扇门来。那掌柜的说道:“张爷便在里头,您请。”说完,他关上门出去了。裴義之进了室内,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之后又进了另一处院子。此时里头却是歌舞升平,丝竹悦耳。一个婢女将他引上二楼的雅间,开门后,便见一人坐在桌边,正得闲听曲,十分惬意。裴義之沉着脸走进去,将那弹唱曲子的姑娘撵出来。张承运起身朝他行了一礼,“殿下为何如此气怒?”“是你派人去杀她的?”“是。”裴義之眯了眯眼,狠狠将桌边的茶盏摔到他脚下,“谁给你的胆子?我只让你杀沈则,可没让你对她动手!”张承运直起身,不卑不亢道:“殿下,你难道还不知,她已经插手了不该做的事了吗?为了一个已经无用的沈家之女,就要暴露你自己?你辛辛苦苦雌伏隐忍了这么些年,难道就要因一个女人而毁于一旦?”裴義之寒着脸没说话。张承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