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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来——”焦青青话没说完,瞳孔就猛地一缩,目光本能地横向会场中最中心一环座椅旁的某个地方。不只是她,整个会场在这一瞬间倏然一寂,所有灵鬼和捉鬼师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交谈,望向了同一个位置。——从那里,新的现身者长身玉立,他身周击碎无形屏障的灵力波动向全场散开——那是一种明显调控有度的、显露声势也几乎称得上单薄的灵力。然而那极少的灵力此刻所带来的气息,却让所有捉鬼师和灵鬼都不由自主地从心底产生出一种栗然的感觉。像是察觉到具有无限威胁的天敌。也或是神祗。“神祗”的脸上覆着一张面具。对于全场的聚焦和死寂之后某些近乎疯狂而信仰的目光,他似乎毫无所察,收回将透明信息卡插入卡槽的手,转身便要坐下。而就在这时,众目睽睽之下,一只白生生的手凭空伸出来,然后蓦地抓在了他们“神祗”还没完全收回的手腕上。死寂一片的会场里,不知道谁先倒抽了口冷气。无比清晰。随着这一声反应过来,不少人将仇恨的目光顺着那只手望向它的主人。然而面庞清秀的青年似乎丝毫都没感受到那些不善的目光,而是认真地盯着面前的男人。“……有事?”面具下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变声器似的磁性。没能感觉到熟悉的声音,也同样只有阴阳混淆的驳杂气息,宋思年狐疑地眨了眨眼。老树在他耳边疯狂尖叫:“主人主人主人您快松开手啊啊啊——他的灵力太强大了完全四两压千斤的凝实度而且这样的灵力所能施展的灵术一定也是至高阶您一定干不过他的啊啊啊——”“……安静点,别吵。”宋思年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然后他就听见面前男人再次重复了一遍:“有事?”在全场都安静且为他不平的会场里,男人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没有半点不耐的感觉。不少捉鬼师和灵鬼已经忍不住感慨:这种级别灵力的居上位者还能有这样的耐性,该是多么品格高尚让人如沐春风的一位大能了。至于另一个胆敢对他们神祗无礼的——宋思年被叫回神,闻言冲着对方露齿一笑,看起来十足无害:“你的面具真好看,在哪儿买的?”男人沉默了两秒。“不记得了。”宋思年没说话,保持灿烂的笑容看着他。男人也没说话,面具下露出的黑瞳里平静如许,毫无波澜。在会场里其他人都快憋不住的时候,宋思年终于再次开口,面带微笑,“我在等你说下一句。”“下一句?”宋思年:“按照基本的社交礼仪来说,你这时候应该对我说——‘如果你喜欢的话,那我可以把它送给你’。”说着话,宋思年伸出了手,白净的掌心平摊向上。他笑眯眯地看着对方。男人:“……”全场其他人:“………………”他们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徒。更难理解的是,如此厚颜无耻之徒,竟然堂而皇之地就坐在所有灵鬼的最前方主位上。彩虹蛋里坐着的灵鬼们纷纷以手掩面,不忍直视。而男人在宋思年丝毫不觉羞愧的眼神里沉默了须臾之后,似乎有些拿面前的青年没办法,只得无奈地说:“今天不能给你。”宋思年眨眨眼:“可我现在就想要,那怎么办?”旁边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在男人座椅后一排的会场第二环,焦家的黑色蛋形椅区域里站起来一个中年男人,他神色严肃地站到了第一环的彩虹色蛋形椅和黑色蛋形椅之间,对着宋思年稍稍躬身。“这位大人,我是焦家家主,焦舜。如果您喜欢这张面具,那我即刻便命人为您打造相同质地款式——今晚之前一定送到您面前。”一听焦舜自报身份,全场不少目光就被分去了他那里。而宋思年眼神微闪。能让焦家家主退居第二排,那么第一排的代表人物必然就是焦家所追溯的谢姓之人。可面前这驳杂的阴阳两气、还有他所完全陌生的无比强悍的灵力……每一样都让他对面前的男人觉着陌生。到底是那人藏的太深,还是……宋思年眼神微闪,而他身旁,焦舜皱起了眉,声量稍稍提高:“这位大人,不知我这样安排,您意下如何?”“……”宋思年从芜杂的思绪里堪堪回神,他目光微凉,没什么情绪地瞥过焦舜,随即蓦地勾唇一笑,“可我只想要他脸上那张,这怎么办?”宋思年此话一落,会场里终于有些人再也忍不住了。一时之间,嘈杂的低声在无数个角落里响起,无一不是在声讨会场重心彩虹色蛋形椅前的青年。而曾舜的脸上同样有了怒意。他上前一步,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在开口之前就被旁边那戴着面具的男人低沉微哑的声音拦住了。“一定要现在?”即便到了这种时候,男人的声音里仍旧听不出什么恼怒的情绪,只有一点平静的无奈。宋思年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张面具后面的眼睛,似乎连对方一丝情绪都不肯放过去。“……嗯。一定要现在。”男人眼睑微垂,没再说话,抬手去摘脸上的面具。“大人——”曾舜急了,伸手想要阻拦,只是到底停在了半空中就没敢再向前。而宋思年看着男人捏住了面具下部,抬手就要摘下来,在那贴合脸庞的面具稍稍抬起、露出半截线条凌厉的下颌骨时,宋思年目光一闪——“……算了。”之前屏息凝视的众人皆是表情滞住。连曾舜都呆呆地看向宋思年。然而站在那儿的青年就像是突然对那只面具失去了兴趣,他松开抓着男人手腕的手,便自己扭头窝进了彩虹色的蛋形椅里。“突然不喜欢了,所以不要了。”他合上眼睛埋进蛋形壳子里柔韧的真皮座椅中休憩,神色也一副懒洋洋的没精打采的模样,“……你自己留着吧。”会场里如何哗然,宋思年已经没兴趣去管。他面无表情地窝在座椅里,只唇微抿着,似乎看不出什么情绪来。老树忍不住问:“主人……您怎么突然不要了?您不想看看到底是不是您家宝——额,谢忱吗?”“……”宋思年沉默了几秒,然后出声,“是他。”老树:“——???”过了好一会儿,老树才从自己先前的震惊里回过神:“主人您怎么知道的?无论从声音、阳气还是灵力气息来辨别——他看起来都完全和谢忱不相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