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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脸色竟还不如阮灵奚。“你不是说还没到时候?”秋月白上前,摇了摇阮灵奚手腕。阮灵奚正腰疼得厉害,躺不住又坐不住,抱着被子依在萧洄怀里,叹息道:“它要出来,我有什么办法,你这会儿才来,去哪了?”秋月白见他刚发作不久,便连说话都显吃力,心下一沉:“我去请裴伯伯来帮你。”阮灵奚闻言大惊,顾不上腰疼,登时绷紧了身子,失色道:“不要。”“什么不要,这么大的事还要瞒着?”这边阮灵奚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传来一记略显苍老的声音。有人推门进来,正是秋月白口中的“裴伯伯”。来人一袭玄衣,两鬓微白,但目光如炬,气势沉稳。倘若有江湖中老一辈的人中在此,必然大惊,三十年前天坠崖上,当世第一刀客裴断决战白帝城主,以一招之差败落,折刀自废经脉,从此退出江湖。谁能想竟是弃武从医,在洛春山隐居三十年。裴断与阮灵奚的父亲是结拜之交,更是承了救命恩情,甘愿守了三十年药田。阮灵奚是他看着长大的,被唤一声“裴伯伯”也是情理之中。阮父性子温和,又只有一个儿子,自然不愿太过严苛。裴断就不一样了,揍阮灵奚的活儿一直都是他来担任,以至于阮灵奚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裴伯伯那一双能摧金断玉的手打他屁股。所以有了孩子这事,阮灵奚一直让谷里的人瞒着些,等孩子生下来了,裴断就算是想打他也晚了。谁能想秋月白会把这位请来坐镇,阮灵奚先是变了脸色,随即赶紧堆笑道:“多大点事儿,也值得您跑一趟?”裴断见阮灵奚满脸讨好的模样,气道:“怎么?都这样了还要下来给我倒茶不成?”阮灵奚作势要下床:“您老渴么?”“闭嘴。”裴断上前伸手捏住阮灵奚手腕要探他脉象。阮灵奚下意识要抽回手来,被裴断瞪了一眼老实了。半晌,裴断才松开手。阮灵奚有些不安地收回手,下意识往萧洄怀里蹭了蹭:“裴伯伯……”裴断冷冷扫了眼萧洄,倒是看见那放置一旁的逐雪剑,他道:“这就是你那相好?原来是霜雪剑传人,宋雪青一辈子清心寡欲,竟教出这种坑害人的徒弟?”“裴伯伯!”阮灵奚心头一紧,无论裴断怎么骂他,他都认了,可是说萧洄那便不行。萧洄拥紧阮灵奚,轻捂住他的嘴,不愿让他多费心神:“让灵奚受苦是我之过,辱没先师门楣的亦是我。”“竟连那老道也去了……”裴断摇了摇头,不再多言,只是看向阮灵奚,忽然柔声道:“小绵,伯伯问你。”阮灵奚被他这态度弄懵了,反倒是有些不习惯。裴断认真道:“你肚子里这个孩子不要了行不行?”腹中那不紧不慢等着出世的小家伙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样,肆意作动起来,紧跟着痛楚袭来,直叫阮灵奚咬破了下唇,整个人弓起腰背,缩做一团。“灵奚!”萧洄心头骤紧,一手揉上阮灵奚的腰,满目慌乱。阮灵奚额头汗起了一层又一层,有发丝粘在脸上,显得颇为狼狈,原本苍白的唇色被咬破,露出一抹红。他吃力地抬起头,一双眼里蓄满了泪,如桃花浸春水。他固执又委屈道:“不行。”第16章、裴断抬手用力擦了擦阮灵奚眼角:“娇气。”阮灵奚眼角被蹭得更红,双手抱着肚子,痛得直哼哼,还不忘反驳道:“没有的事……”秋月白神色凝重,迟疑道:“裴伯伯,他……”话未说完就被阮灵奚打断:“阿昕,去外间说吧,我想睡会儿。”这是有意要避着萧洄了。裴断看了他一眼,转身去了外间,秋月白举步跟上。萧洄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要起身,又被阮灵奚死死拽住袖子。“陪我睡会儿可好?”萧洄将手放在阮灵奚肩头,哄他入睡般轻轻拍了拍,又低声恳求道:“灵奚,你不要有事。”阮灵奚双眸微阖,长睫颤着,许久才应了一声:“好。”秋月白将门关好,指尖拢入袖中摸到一把薄如蝉翼的柳叶刀,这是刚才阮灵奚趁人不注意时塞给他的。裴断叹息一声,摇头道:“罢了,我去让人煎药。”秋月白没有说话,只是看见裴断身形略显佝偻,斑白的双鬓显出几分悲凉。阮灵奚这一觉从晌午睡到傍晚,又生生被痛醒,指尖攥住身下被褥,微微挺起身子,发出几声短促的呻吟。“灵奚。”萧洄始终在他身旁,用帕子轻轻擦去他满额的汗。阮灵奚舔了舔发干的唇角,长长吐出一口气来:“萧洄……我做了一个梦……”“先别费力说话了。”萧洄揉了揉阮灵奚额角,起身将烛台上的蜡烛一根根点上,屋子里顿时亮堂了不少。小炉上温着鸡汤,萧洄扶着阮灵奚半坐起身,小心吹凉些喂他。阮灵奚睡得有些昏沉,听话的喝了半碗鸡汤后推开萧洄的手,道:“吃不下了。”萧洄也不勉强他,只是拿了外袍给他披上。阮灵奚趁尚有几分力气,给自己号了脉,片刻后忍不住在心里叹气,掀了被子要下床去。“怎么了?”萧洄怕他摔着,忙按住他胳膊。阮灵奚借着几分力气,撑着后腰起了身:“太慢了,我走走。”能站起来已是很吃力了,下腹坠痛连带着腰背酸疼,每走一步都是种折磨,得亏阮灵奚当年练轻功时给身子打了个底子,柔韧性尚可。秋月白推门进来的时候,刚好赶上阮灵奚又一波发作。“嗯……疼……”阮灵奚抽着气喃喃着,汗水沿着额角滑下,顺着下巴一滴接一滴砸在桌子上。萧洄一手环着他腰背,一手死死将阮灵奚的手拢在掌心,低头吻着他发顶好似安抚。秋月白觉得自己不应该在屋里,转身要走又想到手里端着药,只得上前道:“先把药喝了。”阮灵奚接过药,手上颤地险些将碗打翻。萧洄抬手接过,直接灌入自己口中,捏住阮灵奚下巴喂了过去。阮灵奚被萧洄这般举动勾地心神恍惚,等回过神来已经将一碗催产药喝了干净。“萧洄……”阮灵奚转过身,疲惫地倚在墙上,一头墨色长发披散,中衣凌乱大敞,露出沁着细汗的雪白脖颈,胸口随着粗重的呼吸起起伏伏。腹中绞痛让他有些难耐地低下头去,撑在腰后的手紧了紧,忍不住闷哼出声,喘了半晌,才勉强抬起头,挑着一双微红桃花眼,断断续续道:“你这样待我好……我怕是……怕是舍不下你了……”他话没说完就痛得说不下去了,那催产药的药劲儿上来,此时腹中guntang,像是裹了个沉重的石头,硬邦邦地碾着腰间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