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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养活家中这么一大群小孩,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想要低调生活而已,然而在不知不觉之间,他还是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回想他在二十一世纪还是个学生那时候,曾经也学到过一个他看得懂却并不理解的成语:“舍生取义”。在那漫长的历史长河之中,在那无数个或和平或战乱的年代,总有那么一些人,为了家国名族,为了天下苍生,置生死于度外,甚至陪上自己的家人儿女都在所不惜,这在当时的罗用看来,是一件很难理解的事。当时那个懵懂又平凡的少年,又如何能够想得倒,自己将来有一天,也会走上与那些人相同的道路。或许他今天所做的这些事,能够让那些原本应该在悲惨之中死去的英雄豪杰,也拥有一个相对安逸和平的人生。时代的进步从来不是理所当然,人类文明的发展过程,其实也是无数先辈们付出与牺牲的过程。而罗用却有幸在公元七世纪的时候,便提前获知了未来一千多年的智慧结晶。虽然在心里一再提醒自己低调谨慎,但是当他回头去看,才发现自己原来已经走出来这般远,其实他从未放慢过前进的步伐,朝着那个生死未卜的方向,仿佛宿命一般。当春天到来的时候,罗用与他那些弟子们一起,在山坡上播下了许多杜仲树的种子。待到再过两年,这些杜仲树苗大致长成以后,他们大约就可以开始制作杜仲胶车轮了。因为杜仲胶是硬胶不是软胶,作为外胎是很合适,但是内胎就没有办法了,以目前这种情况,他们只能做实芯车轮,整个车轮都用杜仲胶制作,或者是在里面填充其他材质。然而罗用并不知道,就在他考虑着给燕儿飞的车轮升级的时候,在离石县城中的一户普通民宅之中,有一对夫妻正对着炕桌加工燕儿飞内胎的那个千层底,与别人不同的是,他二人并非完全依靠双手完成,而是自己制作了两个看起来简陋,实际上相当顺手省力的工具。这个工具主要就是由木结构和一条千层底内胎,以及一根铁针组成,那里面还用到了几个齿轮,只要他们转动木架上的一个手柄,在齿轮与履带的带动下,那根铁针就会自己往下扎,带动线条穿过几层厚厚的麻布,那铁针一上一下,很快就能在那麻布上扎下一排排整齐的针眼。然后他们夫妻二人,便就着麻布上面那些针眼纳上细麻线,将它制成千层底,这样的方式,能为他们节省许多力气,而且最终纳出来的针线纹路也十分均匀,所以他们家最近做出来的千层底基本上都能卖到一个比较不错的价钱。如果罗用能够看到这个东西,他一定可以认出来,这就是缝纫机的原型。这对夫妻原本并不是两人都做燕儿飞内胎,那丈夫本来是做竹链子的,因为与衡氏造车行有些接触,也曾见过那些用在燕儿飞上面的大小齿轮,就在这个冬天,他因为心疼自己年轻的妻子总是在纳燕儿飞内胎的时候将双手磨得红肿,几经尝试,最终就被他给做出了这么一个工具,然后他们发现有了这个工具,他们就可以相对轻松地做燕儿飞内胎挣钱了,于是他们便一起做起了这个活计。这二人很是为自己拥有了好用的工具而感到高兴,每日里赶工挣钱,却丝毫不知道,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工具,将来会给这个社会带来多么大的便利,也丝毫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早的缝纫工。第144章不好意思时间进入农历三月份以后,南方许多地方都开始进入了梅雨时节,湿冷的雨滴带来春的气息,滋润着大地,为新一年的收获带来了希望,同时,也给人们的出行造成了许多不便。在离石县的西面,吕梁山的另一边,有一座名叫双塘村的小村子,正在悄然崛起。这个村子隶属于太原府秦城,距离从太原府到长安城的那一条官道不远,虽然不多富裕,但是村人们多少也能依靠这一条官道挣取些许钱财,比那些穷乡僻壤之地,总归还是要强上许多。这个既不算特别贫穷也远远称不上富裕的村子,近来之所以会发生改变,还是因为村里的一个外来媳妇。这外来媳妇如今也是一把年纪了,长子都已经成家,她娘家本在鼓腰岭,那是个出了名的穷地方,她丈夫早年因为战乱流浪到那里,受到了她们一家的帮助,两家因此结缘。去年冬里,她两个娘家外甥来到村里,说是自己从那西坡村的罗三郎那儿学得了一门手艺,打算以此谋生。但是他们老家村子地处偏僻,不比双塘村交通便利,利于经营,于是便想要来他们这里发展。那西坡村罗三郎的名号谁人不曾听闻,何况他们这村子距离官道还这般近。在确定她的这两个外甥确实是有真手艺,人品方面也不似有问题之后,这个村子里的人很快就接受了他们,毕竟谁人都想自己的村子发展得更好,就算不能跟那西坡村一般,只要能略微改善一下他们的生活,隔段时间能给家里添顿rou便也是很好的。就这样,那樊家兄弟连同他们村里的几个青年,从此就在双塘村住了下来。之后他们在村里造麻纸制油纸伞,担去官道边上售卖,一炳油纸伞五文钱,一段时间下来,倒也挣了些钱,双塘村中也有不少村民帮他们剁麻推碾子的,只要那油纸伞能卖得出去,他们就有工钱挣,这一整个冬天,这个村子几乎都没怎么歇息过。在农闲的时候可以挣些钱帛,大伙儿都很高兴,这些人原本还以为,能有这样便已经很好了哪曾想就在今年开春前,那樊氏兄弟竟然说要把制作麻纸和油纸伞的手艺教给这个村子里的人。站在樊氏兄弟的角度,应也会有着担心村民见了他们挣钱眼红,他们这些外乡人将来在这个村子里不好待。再说这制作麻纸和油纸伞的手艺实在也很难瞒得住,这些村民每日里帮他们做活,基本上心里也都已经知道了个七七八八,这时候与其再去费心隐瞒,倒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而双塘村的村民显然也很领这个情,在之后的日子里,他们待那樊氏兄弟,便犹如自己村的人一般,对于其他那些鼓腰岭人,也都亲近友好了许多。“油纸伞嘞,五文钱一把。”这一日,又有一个双塘村村人在管道边上卖伞。昨日刚刚下过一场春雨,路面还泥泞着,今日出来卖伞的,便只有他一个人了,村人们要么就是忙地里的活计去了,要么就是在家中造纸制伞。那樊氏兄弟几人近日接到了一个不小的订单,自家亲戚做不完,便把他们那些老乡也都叫上了,那么多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