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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日日地卖着饺子,收入也是不错,主要羊rou便宜,菘菜也不贵。说到那羊rou,离石县当地的羊rou也已经算是便宜的了,但是跟北方一些边陲小城比起来,那还是要贵一些。从前在他们离石县当地,约莫三升粟米能换一斤rou,若是换了靠近牧区的一些地方,那rou价就要贱些,两升左右,甚至不足两升的粟米就能换得一斤rou。近来在离石县这边,基本上也只要两升左右的粟米就能换得一斤羊rou了。而在城州集市那边,普遍就是一升粟米换一斤rou。早前,皇帝陛下已经派遣了得力的官员到城州那边去收购羊rou制作罐头。听闻这名官员素有刚正不阿铁面无私之名,待他到了城州以后,令人在城里城外贴了不少收购活羊的告示,果然便有牧民带着光溜溜的羊群过去卖,换得了数量和质量都让他们感到满意的粮食和布帛,然后一些还在观望的牧民与商贾纷纷便都去了,不出数日,便有一批rou罐头从城州运出。这一日,又有一群草原人肩扛手提地带着许多布料和粮食从城里出来。这城州城进出也有管制,若是想要进到城里去卖羊rou的话,首先你得先报上自己的部族名称,证实了确实是这个部族的人之后才能进去,进城以后亦有兵卒跟随,并不允许他们在城中乱走乱逛。“如何了?可是换得了好价钱?”那群汉子们一出来,城外立刻就有一大群人围了上去。虽说进城卖羊并没有限制人数,但是对于许多草原人来说,这一座高大坚固的城池,就像是一头猛兽一般,城门就是兽口,若非必要,他们并不想进去。所以这些部族在安排人进城卖羊的时候,往往都会选择一些比较精明能干的青壮以及老者,另外在城外面还要保证他们部族充足的有生力量,就算进城那些人出了意外,他们的部族也不至于就此走上被人吞并消亡的道路。总体来说,在城州这一带,草原人与汉人之间,就是这样一种相互合作又相互防备的关系。“不错,果然就像先前那些人说的那般,价钱比集市上的商贩给得公道。”一个在肩膀上扛了一大袋谷子的汉子笑容满面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等在城外那些人也是一脸的高兴。“喂!那边的,无事便不要堵着城门了啊!”那边有守城的兵卒呼喝道。现如今这城州一带形势比较复杂,上面的官员也是生怕有人趁乱发起偷袭,整日对那些守城的官兵耳提面命,就怕他们有一丝半丝的松懈。“走走,先回去再说,莫要叫他们久等。”这些草原人也不打算在这里多待,当即便把那些换来的布匹粮食分一分,又是抬又是扛的,不多会儿便走远了,城门口这一片登时又显得空旷了许多,那些守城的官兵往这边看了看,便又把目光集中在这时候要进城的那些人身上。待回到他们部落的驻扎地,便有许多妇人小孩迎将出来,簇拥着男人们把换来的布帛粮食送到族长那里。他们部族向来都是这样,每次交易换来的物资,都要先交到族长那里,到时候他们族长会保留一部分,剩下的再分给旗下的牧民们。他们这个部族还算是比较安宁友好的,族长与他的家族也并不十分奢侈贪心。听闻在有一些部族,头领们会把部族里的牧民当羔羊一般剥削和驱使,在那样的部族之中,争斗和牺牲都是常有的。“耶耶,吃糖!我要吃糖!”一群小孩跟进跟出的,缠着自家大人要糖吃。他们也是这几日刚到这个集市,看到今年这个集市上竟然多了那么多卖各种物什的小商贩,都感到新奇得不行。在距离这个驻扎地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专门用饴糖与人换rou干的摊子,三斤rou干才能换得半斤饴糖,若是搁在中原地区,必定是无人问津,但是这些草原上的小孩儿们却还是整日围着那个摊子打转。“行,咱们去换糖。”一个汉子卸下肩上那袋粮食,从帐篷中出来,一把抱起自家娃儿,哈哈大笑道。另一边,一个妇人几步小跑回自家帐篷,用草编的网兜,装了一网兜rou干递给这父子二人。这两日他们已经卖完了羊绒和肥皂,今日那些羊又卖得了好价钱,这一年冬天以及来年春天,他们都不用担心挨饿了,家里的rou干少存一些也是无妨。那卖饴糖的是一个关内人,瞅着就是有几分老实懦弱的模样,草原上的汉子们大声说两句,他不自觉就要开始缩脖子。听闻他们老家也是很穷的,早前有一个商队经过他们村子,言是要来这城州集市,他与人打听,得知去岁冬日在这城州集市竟没有卖饴糖的商贩,于是便打包了些许麦粒并黍米,与那些行商一道往城州这边来了。临走的时候他老娘还扶着门框哭呢,怕他没命回去,只这汉子骨子里却也有几分倔性,梗着脖子硬是没回头。家里的娃娃一日大过一日,有钱人家的男娃送去读书,女娃穿漂亮衣裳,他们家甚都没得,就会这一手做饴糖的手艺,隔一段时间便做来一些与自家儿女解馋,有时候也帮别人做,少少也能挣得些许粮食。那商队里的人与他说,待去了那城州集市,若是没有其他卖饴糖的商贩,便叫他把价钱往狠了开,那草原上的人最是不缺rou干,再加上他们一年半载也逢不着几回集市,就算价钱贵些,定是也肯买的。于是这汉子便开出了三斤羊rou换半斤饴糖的价格,原本心里还透着虚,怕没人肯买他的饴糖,结果这才没两日,他那帐篷里的rou干都要堆成一座小山了。熬制饴糖也是辛苦,但他却半点也不嫌累,因为这是他人生第一次,真正尝到挣钱的滋味。“给我换成饴糖。”这时候,又有一个草原汉子丢了一网兜rou干到他的木板车上,这人的官话虽然说得并不标准,但好歹还是可以听得懂的。“哎。”那卖饴糖的关内人连忙用自己那一把做工粗糙的杆秤称rou干,然后算了算,又给对方称了相应分量的饴糖递过去。那草原上的汉子接过饴糖,甚都没说,转身就走了。但凡是在这个集市上做过几日生意的,基本上也都知晓,这些草原人就是这般,没有什么虚礼的,也嫌少与人寒暄客套,见得多了便也习惯了。“耶耶!要吃糖!要吃糖!”那汉子拿着一包饴糖从人群中走出去,他家那娃儿就在他身边前前后后地蹦跶,他爹不理他,他就跳起来,整个人挂在他爹手臂上。那汉子笑嘻嘻的,就这么单手挂着个小孩儿,大步往自家帐篷去了。卖饴糖的关内人忙碌间一个抬头,刚好看到这样一个画面,憨厚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