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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才注意到:“齐公子?!”齐承煊沉着脸,轻轻点头算是应了,他声音低沉地冲着张婶子吼了一句:“滚!”张婶子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刚想要继续与他争论,抬眼一看到他的脸色,顿时吓得一噤。她衡量了一下二人之间的体格差距,又有方才稀里糊涂就摔倒在地上的前例在先,也不敢与他纠缠,将地上的菜捡起,小声嘀嘀咕咕地走了。“齐公子,让你看笑话了。”叶母内疚地说。齐承煊咬牙道:“无碍。”哪会无碍!只看那样一个乡野泼妇敢肖想叶明蓁,他心头烈火汹汹,若是能化为实质,恐怕当场就能将人烧成渣滓。他虽知道喜欢叶明蓁的人并不会少,可想过的也都是京中的青年才俊,谁能想到连这乡野之地都有人敢肖想?!听方才那妇人说的,若不是叶母明理知道拒绝,她若是应下了,叶明蓁岂不是就要嫁给一个乡野村夫了?!齐承煊豁然转头,叶明蓁站在门口阴影处,屋门半掩着,让她的身影看着并不起眼。可齐承煊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直直望进她的眼中,让叶明蓁被看得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她觉得齐公子的眼神怪吓人的,可很快的,他眼中令人生怖的情绪又尽数收敛,唯独面色冷若冰霜。叶明蓁认得他这么久,从未见过他这幅模样。叶母浑然不觉,引着齐承煊往屋子里走:“齐公子是有要事来找蓁儿的吧?”齐承煊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叶母把人带到堂屋坐下,招呼道:“你们就在这聊,我给你们烧水去。”“齐公子怎么来了?”叶明蓁在他对面坐下,桌上只有冷水,她伸手倒了一碗:“家中并无好茶,只能委屈齐公子了。”齐承煊这会儿还在气头上,一碗凉水入肚,火气才消了一些。他道:“方才……方才这种事情,你为何不与我说?”叶明蓁莞尔:“齐公子是来与我兴师问罪的?”“……”他闷闷道:“倒也不是。”他只是来看看叶明蓁,若是还可以,再想提醒叶明蓁别嫁给其他人,她还有更好的。普天之下,身份最高的人就是皇帝,他是未来的皇帝,他才是最好的。叶明蓁看不上他也就罢了,都见过他了,怎么还能喜欢不如他的人?可叶明蓁喜不喜欢是一回事,有没有人觊觎是另一回事。他诸多想法在肚子里翻腾了好几圈,开口时便成了:“你应当告诉我的。”“这也要请齐公子帮忙吗?”“事无巨细,只要你开口,我都能帮。”他一本正经地道:“我看那人先前像是来纠缠过无数回,你不方便出面,你娘也没法把人骂走,不是还得由我出面才好?”“齐公子是要以什么身份出面?”齐承煊一噎。叶明蓁慢条斯理地给自己也倒了一碗茶水,轻声道:“其他事情都好找齐公子帮忙,这件事情却是不行的。”齐承煊心中一跳。继而,更猛烈地跳动在他的胸膛里咚咚咚咚扑腾,愈来愈烈,仿佛响在耳边。“为什么不行?”他握紧了手,只这一会儿,只是一呼吸的瞬间,他的手心里已满是粘腻的汗水,仿若被叶母架在火炉上的水壶,被烈火烧得焰红,马上就要发出刺耳的鸣叫来。“你……你于我有恩,只要你开口,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作者:太子:【暗示】以身相许,你明白的☆、第57章齐承煊鲜少开口给人承诺。他是太子,后做皇帝,金口玉言重千金,说出去的每一句话都要反复揣度尺度,唯恐落人把柄。上辈子,他的隐秘爱意无法与外人言,他收集叶明蓁的手稿,偷偷帮叶明蓁摆平阻碍,做许多事时也未想过要求回报,只因他明知求了也得不到。可到了这辈子,他便得寸进尺起来。他像求偶时的鸟雀,得意地抖开绚丽尾羽,在心上人面前表现自己的优秀之处,想让叶明蓁看见他所做的一切,也想要心上人的目光尽数落在自己的身上,甚至……甚至还想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可叶明蓁却只是垂下了眼,避开了他的视线。齐承煊满腔澎湃的情意一下偃息旗鼓,悄悄缩起了往外试探的手脚。他唇角紧抿,尤有些不甘心:“叶姑娘应当明白我的意思。”叶明蓁垂眸看着碗中茶水的涟漪,粗瓷大碗中隐约倒映着自己的面容,在水波晃荡中尤有些模糊不清,但她总觉得,自己应当并未有眼中看到的那么冷静。叶明蓁屈起手指,修剪整齐的指甲下意识地挠了挠碗壁边缘,而后又如触火般缩了回来。她轻声道:“这件事情的确还不需要请齐公子帮忙……”“……”齐承煊心想:母后骗人。叶明蓁哪里会是喜欢他。若是喜欢他,哪里会不懂他的意思。叶母烧好了水,提着水壶走了出来:“家中什么也没有,也没有办法招待齐公子。”“没什么。”“上回蓁儿似乎还带回来一些茶叶,我去找找。”叶母放下东西,又急匆匆地走了。堂屋里又重归寂静。齐承煊叹了一口气,道:“我们还是来说说方才那件事。这已经不是第一回了,她对我一个陌生人都自称是你未来婆家,你还未出嫁,总不能让那样一个人坏了你的名声。”要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叶明蓁的亲事定下,让别人再也没机会肖想,自然就知难而退了。可婚姻大事如此重要,也不应当如此草率,他倒是想帮忙,可叶明蓁不情愿。叶明蓁呐呐道:“这件事情……我也从未想过。”她起初以为,离开侯府之后,只不过是日子过得艰难一些,只是用的差些住的差些,她倒也不在意,随遇而安。直到近日才大开眼界。在叶家村中,如她差不多年纪的姑娘大多都已经定下了亲事,若是有年纪大些还未定亲的,落到他人口中反而要遭鄙夷指点。她暂且还未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旁人却都已经替她考虑完了。她长到这样大,还是头一回被人放在秤上衡量价值,她引以为傲的那些东西,到了村民口中却一文不值,反而因为她原先有过婚约,又因在书肆写文章“抛头露面”,倒还不如那些“清清白白”的姑娘,连有人上门说亲,那都是用施舍般的口吻。让叶明蓁哑口无言。非但是她,她还听了人话里话外挤兑叶母,叶母这样淳朴的性子,都得被人分出个高低一二来。叶明蓁说:“过些时日,我想带我爹娘搬到城中去。”齐承煊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