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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承煊在信中说了这几日的事情,说了定国公的近况,除此之外,也并没有说太多。如今豫王与樊大人在查案,他们毫无进展,定国公的案子也一直卡着,不上不下,而定国公也只能呆在牢房里干等着。关于公事的几句话说完,后面很长一段内容,便又是齐承煊给她说的悄悄话。叶明蓁熟练地将丫鬟赶走,椿儿等人离开屋子时,也没记着关上门。拉上门后,几个小丫鬟互相看了一眼,都偷偷摸摸地叹了一口气。在剩下的信中,太子言辞激烈地质问了一番,问她为何又和楚怀瑾搭话,再告诉她,楚怀瑾若是接近她,一定是图谋不轨,最好是连一句话也不说,搭理也不搭理,一眼都不要多看。叶明蓁抖了抖手中的信,只觉得酸气都快顺着信纸冒了出来,好像那墨汁浸泡过醋汁,闻着都带上了酸溜溜的味道。叶明蓁只觉今日自己实在是困惑的很。不说楚怀瑾问了自己那么多奇怪的问题,还有太子也是如此。豫王还在到处给太子找麻烦,太子也还忙着定国公的事情,忙着户部,忙着各种公务,他那么忙碌,本该是抽不出空来。怎么还这么有空闲,还要听底下人汇报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听了不说,还写了这么多长篇大论,来指责她?叶明蓁摊开一张白纸,提笔磨墨,琢磨着开始给他写回信。她爹还被关在牢房里头,京报那边她都已经安排了下去,如今京城里,已经生出了不少关于陈家,关于豫王的负|面|消|息。该做的事情,她都已经做了,甚至已经安排好了下一期京报的内容。太子也得认真些才是!作者:捉个虫☆、第125章经过了七日的酝酿,京中已经出现了许多关于陈家的流言。原先在豫王的筹备之中,陈达儒的名声在京城之中有多响亮,这会儿便有多少人怀疑他的清正。陈家仗着自己是太后母族,做过的恶事不少,这会儿被一一翻了出来,即便是京报上没有提到的,也有不少人主动站了出来。七日之后,新一份京报再次发行。买了京报回去的人照旧是先读了前面的文章,再读了话本的故事,最后翻到了后面的坊间逸闻里。今日的坊间逸闻之中,依旧写了陈家的事情。提及二十二年前,陈达儒本人曾经判过的一桩案子。京报向来十分公正,此时也依旧用最公正的角度,将十八年前的案子娓娓道来,说明前因后果。可问题就出在,这是一桩冤案。如今满京城的人都在读这份京报,非但是书生与平民百姓,连朝中的大臣也都在读。他们习惯打发家中的下人去买,等忙完一日公务回家之后,再慢慢翻京报看。当晚,他们将新发行的京报读完之后,纷纷正色,第二日出门时面色凝重,等到了宫门口,便见一同来上早朝的同僚们也全都神色奇怪。在早朝时,早就有大人得过授意,站出来提起了二十二年前那桩案子。二十二年前,昭王还在,因为背靠太后与昭王,陈家的势力十分猖狂,在京中横行霸道,有一段时间,朝堂中所有大人都要看陈家人的脸色。陈家人并未约束自己,做事也十分狂妄,凭自己意愿行事,叛过不少错案冤案。只是时隔太久,许多人都忘了,那些冤案早已沉没在无情的时间之中,直到今日,才被京报翻了出来。二十二年前,陈家为了一己私怨,也为了发展自己的势力,陷害了当时的一个真真正正清正廉明的官员,他出手狠辣,让钟家上下百口人全都送命,只有十六岁的钟家公子逃了出来,隐姓埋名躲了多年,到如今两鬓霜白,来为二十二年前的钟家翻案。那位钟公子已经被齐承煊辗转找到,被派了人手保护,这些年来,他也已经偷偷摸摸搜集了不少证据,等到今日,时机成熟,才终于拿了出来。皇帝听完,也是长久地沉默了下来。他还未来得及看京报,并不知上面写了什么,如今听到有官员提出来,便先看了太子一眼。齐承煊面不改色,气定神闲站在下首,丝毫不心虚。豫王都出手了,难道还不准他动手吗?皇帝收回视线,沉声道:“瑞王可在?”正躲在人群后面,趁着没人发现自己,靠在柱子上昏昏欲睡的瑞王打了一个激灵,连忙站直了身体。他抹了一把下巴,茫然地应道:“什么?”“这京报的事情,你可知道?”“什么……京报?”瑞王顿了顿,视线情不自禁地落在了齐承煊身上,太子并未回头,只是换了一个姿势站着。他顿时明白了,当即严肃道:“这京报的事情,本王当然知道了。”当初他拿着京报拦着朝中所有大臣买,而后又在京中打着京报的旗号招摇过市,便是所有人都以为,这京报是他名下的。皇帝当然知道他的底细,但京报敢刊登这样的内容,定然是得了某人——例如太子的指使。瑞王是太子的跟屁虫,若是太子的意思,没有他不知道的。瑞王早就听太子叮嘱过,此时义不容辞地站了出来:“皇上明鉴,钟大人当年清正廉明,得无数百姓夸赞,朝中凡是与钟大人共事过的,便无一个说不好。微臣觉得,此事或许另有隐情,还请皇上彻查此事!”豫王听到有人提起陈家,便知道此事不简单,当即站出来道:“皇上,钟家的案子,二十二年前便已经彻查过,卷宗记载的清清楚楚,钟家获罪是先皇亲判,依微臣看,倒不必再白费力气重新再查。”“豫王此言差矣。”又有一位大臣站了出来:“若是当真有错案冤案,自然不能放过,如今竟然有人怀疑,还拿出了证据来,大可将从前的卷宗翻出来,再查一遍。”“启禀皇上,微臣愿意为皇上效劳,彻查当年钟家一案。”豫王闻声看去,这位官员他认得,是亲近太子的人手。皇帝沉吟半晌,问:“太子,你怎么看?”齐承煊道:“若是拿出了证据,不妨查查这证据是真是假。无论案子大小,若当真有冤情,理应为百姓申冤。”这一查,不就得查到二十二年前了吗?豫王咬牙。陈家是陈贵妃母族,如今便也是他的左臂右膀,这些年来帮了他不少忙,他也对陈家底细了如指掌。若说清白,他还当真没有底气说出来。更别说那是二十二年前的事情。二十二年前,昭王风头正盛,陈家便是昭王的得力帮手,做下的那些事情里,如何能没有昭王的影子?豫王偷偷给了自己手下人一个示意,接到眼神,当即便有其他大人站了出来,反驳太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