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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势如何?赶紧随我进宫医治。”大皇子转头询问,此刻的凝重的脸色绝非虚情假意,莫究二皇子意欲刺杀谁,他已然认定渊澄替他挡下一剑。渊澄将布条打结系紧,“小伤,我回府再处理一下,不妨事。”血是不见流了,大皇子听他这么说,精神看上去也无异样,也便不再多言,打头先行离去。屋里剩一队禁军,王爷没动身,肖何也不敢动。过了会,渊澄左右整整衣裳,算是把自己打理干净,才迈开步子。“帝王家的狗可不好当啊!汪~”七尺宽的走廊,不窄,怀敬王一句沉缓如呓语的戏言,周遭听得一清二楚。肖何自然而然对号入座,可他自往悬崖边溜达一圈,险些万劫不复,即便怀敬王朝他脸上泼粪也得甘之如饴。曲同音闻听这句,悄叹一记,这话何尝不是他说给自己的。忽地渊澄顿住脚,徐步绕过曲同音,停在肖何面前,笑中玩味,声线压得极底,“知道你为何功败垂成吗?”肖何一张铁青的脸埋低,声音自他头顶传来,微弱,却字字如针尖,刺进他心里,“因为你没有孤注一掷的胆气。”方才堂上,凭他手里的禁军卫队,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们全部擒杀,岂不大事可期矣。渊澄言罢负手而立,又盯了会儿噤若寒蝉的肖何,最后觉得实在无趣得紧,才拂袖而去。出了皇子府,肖何有如大赦一般匆匆抱拳道退。“你不会不知,现在送他人情总比给自己树敌的好,你是否有其他用意?”待那肖何走远,曲同音禁不住发表见解。渊澄噙笑,抬手挡刺眼的日光,脚底略微有点发虚,“肖何志大,岂肯屈居四品之位,你进了回牢门还没看出来吗?”“我又不瞎,可他此次遭挫,又没了靠山,还能作什么。”渊澄哼笑一声,“只当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吧,反正我没打算放过他。”说着平坦的地面脚下踩了空,连连几个踉跄,勉强站稳住。曲同音急忙伸手却没捞着,所幸人没摔个狗啃泥,可还是把他逗得笑不停,“你怎么回事…地上没石子儿也没陡坡…你还能给绊着…”渊澄抹一把额前的冷汗,阵阵晕眩袭上头,“快扶我一把,头晕…”曲同音忙止了笑,上前搀住他,“怕是失血过多,还是及早回府吧。”渊澄来时乘坐的皇子府的车驾,只能由曲同音送一程。阖眼歇了好一会,晕眩感消减,可是手臂的痛感却是一阵接一阵,让他不由地紧蹙眉头。看样子痛得不轻,曲同音又幸灾乐祸开,“你也有吃痛的时候!”渊澄掀他一眼,无话,紧捂伤口。曲同音却不饶,大有替某人扬眉吐气的兴头,“我倒是尤其敬佩你家那位文公子,你这点伤跟他比起来,可差远呢。”渊澄虚汗直流,还是不睬他。曲同音偷笑,又道,“话说回来,文公子养了这些天,恢复得如何?”提到文无隅,渊澄的眉头又深蹙几分。“怎么?不好?”曲同音问。渊澄话出口没好气,“好的很,能摔能打,现在还能顶嘴。”曲同音听完简直乐不可支,将车窗拍得啪啪响,“一物降一物,这话一点没错!说文公子是世外高人半分不为过,只看他受这般多的罪还留在你身边便知了,你呀,怕是敌不过他,我真替你担心!”渊澄被吵得不安生,索性睁了眼看窗外,一时间思绪万千绕。曲同音自讨没趣一番也静下来。车轮碾过青石路,马蹄哒哒脖铃声清脆。隔好半晌,曲同音问道,“要不我去和他谈谈,解开他的心结也便好了。”“他不会承认的。”渊澄目光仍放窗外,却一路景物皆不入眼。“你跟他摊牌了?”“何止一回,他只信自己。”“那你打算……”“我有办法让他自认不讳。”“你的法子不是打吧?”渊澄转目望向曲同音,眸光倏黯,又看去窗外,“不打。”第62章文无隅打发了小厮后,被苦得倒胃的中药折磨得一阵阵恶心。躺床榻上翻来覆去老半晌,也不见那机灵的小厮拿些甜点蜜饯来,金钱叫人盲眼,果真如此。他就这样迷迷糊糊睡去。可睡得正舒坦,耳边嗡嗡地响,像怎么也赶不走的苍蝇,终于给他整不耐烦睁了眼,正看见一大坨rou色东西向他压来。他一惊,急忙挪开脸,再看,原来是小时候吃不上糖的那厮,慈眉善目不厌其烦地在呼唤,“公子,起来用膳啦,公子,公子,用膳啦~”“什么时辰了?”文无隅连打哈欠问了句。“你已经睡了两个时辰,该用午膳了。”小厮见他醒来,开始搬小桌摆膳食。文无隅仍有点犯迷糊,摇摇晃晃地挪到床沿,一股熟悉又冲鼻的中药味瞬间让他没了食欲,头扭去一边捂了半天口鼻,抵在肚子里不上不下的恶心劲终于消停。“公子怕苦啊?”小厮因受这位主恩惠不小,屋里没旁人在,便大着胆子开了腔。表现得已经够明显,文无隅却摇头。这一年多来没少喝药,只是这回格外难以下嘴。“府里难得有人生病,小的到现在都没喝过中药,不过这味道,光闻着就不大好受哦?”文无隅精神头还落在睡梦中,一副颓唐模样呆愣愣地抬起脸,说,“你想尝尝?”小厮急忙摇手,“不是不是,小的的意思是,公子要不要喝完药吃点蜜饯压一压,小的这就去拿?”文无隅垂下脸点个头,执起筷子捡菜,犯呕归犯呕,他向来不自虐。小厮动作也快,不一会儿便转回,手里捧着一大盘蜜饯糖。文无隅吃个半饱就开始嚼糖,嚼颗糖喝一大口药。左右闲着,两人又唠起嗑来。“你几岁进的王府?”“十岁,要不是王爷心善捡回小的,小的不定早就饿死街头了。”“如此说来他算是好人了。”“那当然,王爷从不苛待下人。”“你没见过他杀人?手起刀落一剑要人脑袋?”“啊…有这事…有也必定是那人得罪王爷在先。”“你倒忠心。”“王爷人好,下人们忠心是应该的。说起来公子你是在王府呆的最久的,王爷从前只睡香阁或是书房,自打你来了以后,很多习惯都变了。”“王爷大抵是发觉了床大的好处,舒坦。”喝干药盅,果盘也见底,文无隅打了个饱嗝,终于精神抖擞,庭院春光正好,他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