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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绑着来。”当初渊澄将徐靖云打发给他,他早摸清了徐靖云的底细,涟漪阁文公子另辟蹊径的“待客之道”绝无仅有,私底下名声在外,对于徐大人的奇怪癖好,只要花点心思,没有打听不出来的事。徐靖云老脸羞得通红,诧异地迅速投去一眼。他去涟漪阁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过常言道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点私隐藏不住也属正常,可他没想曲同音竟也有独特的怪癖。“你、什么时候备下的…”“我对这一天朝思暮想!”曲同音拖长尾音潇洒地仰倒床榻,半眯眼勾勾看着他。第71章初夏风微燥。万物依旧,沐雨饮露,草萋木秀。四季悄悄交替,人来人去,生死几回,目及一切却恍如丝毫未变。王府书房前的轩辕柏下,文公子一如既往的一袭白袍,双眼不知望着何处出神。王爷无官一身轻,尤其最近闲下来,王府里清静得有些令人发慌——无趣的慌。一上午,渊澄将旧公文以及官印等整理递交之后,懒卧软榻打盹。醒来不见文无隅,走到门口,方见枝叶葳蕤如盖的古树下,那只夏风撕扯的白影仿佛被点了xue,木头一般傻站着。他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也便不知木头在那立了多久。“想什么呢?”渊澄微微含笑,理所应当问了句。少见文无隅独处时候出神模样,光看背影便能感到此人心事重重。文无隅却也未被忽然而来的声音惊着,回过头也理所当然回了句,“王爷醒了。”渊澄报以一笑。文无隅转眼上下瞧一眼粗糙的古树,“吾正想,这树得上百年了吧,不知值多少钱。”渊澄拧眉,瞥一眼古树,“你穷到打一棵树的主意?”文无隅讪笑道,“那倒没有,跟着王爷哪能穷到卖树的地步。想来这棵树满载王爷儿时的记忆,即便再穷也不能卖。”渊澄伸手拍拍老树皮,“我在皇宫长大,跟它没什么交情。真到揭不开锅的时候,还管那许多。”说着皱起眉来,十分认真地看着他,“你真缺钱?”文无隅摇头,“胡乱想想罢了,王爷别当真。”“也是,如今点翠楼生意红火,每天成堆的银子进你的户头,用不了多久你该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金佛了。”渊澄漫不经心打趣。“王爷言重…”文无隅陪着笑,自觉闭口不再言语。他没忘记京城之中的钱庄,有不少属于王府,不愉快的事,自然不提为妙。渊澄见他无话,斜看他一眼,嘴角闪现一抹意味明显的邪笑,又道,“不过一码归一码,虽说你现今不缺钱,毕竟跟着我,我不能亏待你,周纪银庄就划你名下吧。”文无隅笑脸僵住一瞬,周纪银庄有他最隐秘的一个户头,“那便多谢王爷赏赐。”渊澄却是似乎未见他异常表情一般,手臂闲闲伸展将人揽臂弯往书房走去,“九瑄戏园在丘临镇,明天就启程,你看如何?”文无隅已经换上一副感激中略带谄媚的表情,连声附和道,“全听王爷安排。”渊澄嗯了声,把人带到榻前坐下,斟杯茶递去,看定了他,“有件事我想还是提前说于你知的好。”文无隅小啜一口茶,仰起脸,不自觉神色亦变得严肃几分。“此行先得绕往江南一遭,接明秀。”文无隅诧异极,不明就里只剩眨眼。渊澄继而轻叹道,“他无父无母,身世可怜,这几个月吃了不少苦头,长了教训也便不敢再任性妄为。”文无隅轻轻点头,呐呐道,“行啊。”转而像是才明白王爷所言,别开脸闷头饮茶,似有不悦。渊澄挨着他坐下,对旅程心驰神往,欣然道,“早闻江南风光无限好,顺道也游一游西湖,说来你可能不信,我至今尚未离开过京城,最远也只到城郊。”“王爷,”文无隅这时转过脸来,稍显局促,“不如吾暂留王府,待你接到明秀公子再去丘临镇吧,王爷知道,往日吾与明秀公子嫌隙颇深,冒然相见,怕是又生不快。”一段沉默。文无隅试图从王爷脸上看出点什么。渊澄始终笑意浅显,一会儿才开口,语气很是讨好,“若你同去,我便许你一心愿。”文无隅不假思索,道,“吾心中无所愿。明秀公子许久未见王爷,若有他人在场,定然不快,王爷又如何尽兴。”渊澄听罢不知作何感想,只得一句,“你倒大方。”“王爷不以为吾是个心胸狭隘的人便好。如此,吾在王府等王爷修书回来,再启程去丘临镇与王爷汇合。”文无隅扯了下嘴角强颜欢笑。渊澄凝眸,这副表情,多么识大体顾大局,简直是委曲求全善解人意的最佳表现,可他至今无法辨清这张脸背后的虚情真意,最终话到嘴边还是决意咽下。翌日清早,怀敬王出游大张旗鼓,带走府中一半仆役。这下王府算彻底清净了个透。剩文公子一个,独自在房中转来转去,形单影只孤苦伶仃,连近身伺候的小厮都不免产生怜悯之心,端了茶水点心预备劝慰几句。叩门进去才发觉文公子在打包行囊,床上一张四方锦布,堆叠几件白衣,旁边一把拂尘,人站在桌案前,手里攥一颗乌漆墨黑的圆珠子。“公子,请用茶。”“好。”文无隅把夜明珠装回锦盒,又放进抽屉,思来想去不准备要这东西。小厮看看包裹,发出疑问,“王爷会回来接公子吗?”文无隅眉头紧蹙若有所思,对问话随口应道,“不会。”“那公子你收拾东西做什么?”小厮好奇心很重。文无隅盯着寥寥几件衣物看了会儿,又把衣裳放回衣橱,这才神清气爽地坐下饮茶。一旁小厮益发摸不着头脑,眼神怪异注视着心情变换突然的文公子。“过几日自会前去与王爷汇合,”文无隅使了个眼,“用不着拘礼,一起坐。”小厮真就捧着托盘坐了下,小眼睁得溜圆,“多麻烦,而且公子一个人上路恐怕不安全,为啥要分开走?”“唉,”文无隅长叹,“王爷先行一步,是为接明秀公子,多个人,岂非大煞风景。”小厮吃了一惊,两道眉拧巴起来,“明秀公子不是被王爷赶出府了么,怎么王爷又…”“谁知道呢。”文无隅苦脸哀叹。周遭气氛清冷,叹气声愈显悲凉,小厮被感染,苦哈哈模样陪着一起叹,纵使心中多有不平,却也不敢数落王爷,气便叹得更深。文无隅哑然失笑,曲指叩叩托盘把人叫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