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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多少价钱?”“你要多少合适?”文无隅反问。那人犹豫着报出个数,“五万?”“成交。”文无隅接道。许是没曾想到雇主如此爽快,那人兴奋得呼吸疾喘,仿佛已经看到金灿灿的银两装得钵满盆满,两眼直冒金光,口中嚷嚷着,“我祁天终于发财啦!”本想吓唬此人,却此人要钱不要命的程度令人刮目,文无隅便不作多想,盘腿坐两人旁边。赫平章淡淡开口道,“文公子,这回该是最后一次交易了吧?”“但愿是吧。”赫平章眉心一抽,拔下嘴里的枯草,“你还是没把握?”“今晚成功与否只能看你们。”“总之今夜过后我就离开京城,这一天天的在京城打转,好生无趣。”说着人往后一仰,躺草堆上。恢复本来面貌的赫平章可谓仪表堂堂,只是眉目间的英锐之气不够正义凛然,时不时透露出一种无情。末了他又追加一句,“不过你放心,今晚的行动我一定尽全力,死活给你个交代就是。”文无隅无声笑了笑,他不担心赫平章等人中途落跑,混迹江湖之人,多视信义为立身之本。“其他人何时到?”“城门关闭之前能到齐,那附近已有人先行埋伏。”文无隅默了会儿,“你可看见王爷的车驾出城?”这时悄悄走近的祁天抢了话去,“有有有,还看见个穿得很靓丽的男人骑马出城,好久才回来。”赫平章杀去一记冷眼,祁天立马赔笑着退到他身后去,弱声弱气地小声说着,“我、我和平兄都看见了。”赫平章眼神不善瞪祁天,口中道,“车里是否王爷真身不得而知,刑部尚书确实他本人。”一段时间破庙里鸦雀无声,就听见祁天屁股长疮似的,坐在干草堆上挪来挪去。窸窸窣窣的声音终于是把赫平章惹怒了,回身高高扬起一只拳就要揍过去,祁天反应飞快,立马一个后仰,傻傻看着停在脑门上三寸的拳头,笑得很是逞强。赫平章起身狠狠拍扫衣裳,“要没别的吩咐,我就出发了。”谢晚成也站了起,对文无隅道,“你在这等消息。”“有劳了。”文无隅躬身作揖。纵然满腹狐疑无解,却也知到了不得不为的时候,顾虑再多也枉然。祁天一溜烟跑没了影,一会儿牵了三匹马出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请,请!”“多谢。”谢晚成觑了眼满脸写着嫌弃的赫平章心里暗笑。赫平章毫不领情,拽了马缰绳一跃而上,夹了下马腹先跑一步。谢晚成忍不住问得了白眼仍然热切的祁天,“这位兄台,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却不自知?”“我可不敢得罪他,我还想奉他为师,可他死活不肯。”“所以你就一直缠着他?”显然这个缠字不贴切,祁天不爽,“你怎么能这么说,拜师当然要表现我的诚意。”怨不得赫平章没好脸色给他,独来独往惯了的人,突然有天后面老跟着个甩不掉的尾巴,换谁都得嫌弃。谢晚成恍然想起第一次到这破庙,那鬼鬼祟祟吓跑了赫平章的声音就是此人祁天,这二人孽缘不浅啊。眼看赫平章即将消失在视野,谢晚成低喝一声,打马追去。“兄台,兄台,等等,没人告诉我计划,我该做什么?”风在耳边怒号,谢晚成回喊,“你跟着赫平章,听他号令。”残阳如血,逐蹄风。第75章子夜将尽,天穹如墨,寥寥疏星点缀。薄雾渐渐笼盖京城,凉风徐徐。打更人带着倦意穿街走巷,更声像条游蛇时起时伏。灯笼摇曳微光,有黑影一闪而过,急速而有序。几声短暂的闷哼,被寂静淹没。刑部府大牢。十来人的衙差巡卫队,在大牢门口止步。左右守门衙役刚要例行询问,巡卫队为首的二人迅速抄起手掌将其劈昏。大牢内,七八个衙役目不旁斜,恪守其位。牢中犯人睡得极沉,鼾声四起。谢晚成与赫平章相视一眼,往大牢内部走去。两旁排排铁牢柱坚不可破。通过丈远一条狭道,更深处关押的是重犯,老死狱中不得释,天下大赦也救不了的十恶之徒。夜不算深,却出奇的寂静,犯人的睡相不像睡相,没有一句呓语也没有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人,像是被下了迷药,睡得死沉死沉。然而精神过度紧绷的假巡卫队未能察觉异样。缓步走过窄道,烛火昏暗,尽头几乎漆黑一片,谢晚成直直盯着前方,心里有些发毛,仿佛有什么危险东西将从黑暗之中窜出来。一旁赫平章轻推了下他,眼神一掠,示意他抓紧找人。此地有数个衙役看守,仍对他们不闻不问。谢晚成走到一间牢前,就着微弱的烛火往牢中张望。这时突然一阵紧促的脚步声,接着窄道两扇厚门吱呀一声合紧。一行人怔怔,只见黑暗中一个人影朝他们走来。昏黄的光线渐渐描摹出那张脸来——竟是怀敬王渊澄,目光森冷阴鸷,那似有似无的笑意诡谲之极!霎时间火把燃亮,四壁通明。倘若谢晚成来得及将牢犯依次观察个遍,他会发现这处地方的犯人由粗铁链锁住手脚,蓬头散发,难以辨清容貌,不出声问根本找不出文家二老。然而即便他高声询问,也不会有人回应。那厢对于突如其来一场说走就走的回乡之旅,文曲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是抗拒的。无奈主子一冷脸,他就不敢吭声,心不甘情不愿地卷了大把银票和武曲双双把家还。没有一个可信服的理由,简直莫名其妙,神经大条的文曲心里存了个疑问。两人没急着赶路,天黑之前找了家客馆落脚。喝足吃饱后,文曲逮机会逼武曲说真相。他摆出个很夸张的恶狠表情,直瞪着武曲。武曲视而不见,满屋子拾掇一遍,准备去洗漱。文曲瞪得自己怒了,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他拽回来摁床上,横眉竖眼,口气前所未见的强硬,“你有什么秘密瞒着我!”武曲也不反抗,满眼写着无辜,可文曲不识字,越发瞪得狠,咬牙切齿唾沫横飞,“敬酒不吃要吃罚酒是不是?”说完还自我鼓气重重哼了一声。虽然文曲近来养膘不少,可还是被武曲一个挺身轻而易举地反压。突然的急转,文曲愣了住,瞬间气焰全无。武曲见他安静下来,腾出手欲比划,叩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这姿势文曲不得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