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书屋 - 耽美小说 - 道娼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次是一场心理博弈,文无隅把握十足,代价,也很清楚。若非万不得已,他何必扯进家国之争。

“王爷一定要在下说白吗?”

“你不说,我如何衡量你们五个人的命值不值钱。”

文无隅笑得纯良,“无论在下知道王爷多少秘密,你也不打算放过吾等,王爷所图谋的大事,必得保证万无一失,吾等从此以后只能做阶下囚。”

渊澄斜眼一笑,就说文公子觉悟高,这等心智用来谋划劫狱实在大材小用,

“不错,你还有必要和我讨价吗?”

“有,”文无隅缓缓道,“血诏,前朝遗孤,复国大计,这些不是最紧要的。王爷还有一件连曲大人和齐明秀都不知道的秘事。”

渊澄忽然兴起,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可看见他衣袖上一片殷红晕开,脸色立马沉下,

“文公子不仅智慧过人,故弄玄虚的本事也是一流。”

“过奖,王爷听完就知在下是否故弄玄虚。”文无隅呼吸变得厚重,深喘一口气,接道,“其实王爷才是逃出宫闱的皇子。”

言罢他的身子忽地后倾,踉跄几步靠住了昏迷不醒的谢晚成,很快的,他又站直,手指几乎要碾着衣袖扣进了rou里,因为疼,浑身颤抖不止。

渊澄嘴角僵硬,勉强扯了个弧度,“你的眼睛再不处理,怕是要废了。”

文无隅的脸色好比纸白,他定了定神,挺直腰身,继续道,

“王爷不认无妨,还记得刘申吗,当年中秋之夜,他也在场,不过在府外赏月,正巧被他看见宰相府后门出来一个妇人,怀抱一小孩匆匆绕到府后往漆黑的地方去。少有人知留在府里的才是真正的皇子。宰相大人可谓大义大伟。钟氏汹汹而来,他生怕钟氏发现,断送齐皇唯一的血脉,于是移花接木用自己的儿子换了皇子,看似险招,事实证明,宰相大人心思卓绝,说他居功至伟彪炳古今也不为过!”

文无隅仿佛打了鸡血,浑身犯抽依然站得稳如泰山,汗水迷了眼也无动于衷。

渊澄凝视着求生欲望如此强大的文公子,一时间百感交集,他清咳一声,松松嗓,道,“你这番话毫无破绽,连我都要信了。可你说的头头是道,又如何,你们何去何从是生是死都由我决定。”

大片衣袖吃透鲜血,地上红梅点点,交相映衬,鲜艳极了。

文无隅越发精神抖擞,大概血流的太多,反而激发了殊死一搏的斗志,“不尽然,王爷可以杀了吾等小民,却阻止不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若是在下命长,倒想看看王爷计成之后,这个秘密又将掀起怎样的风浪,又或者王爷和宰相大人一样伟绝,将皇位拱手相送,而齐明秀知道自己潜身缩首二十载,竟是替他人受过,他还要不要这个皇位。”

第77章

文无隅其实脚下已摇摇欲坠,却整个人紧绷着不肯松懈。

这份超人的毅力,渊澄实感震惊,然而再僵持下去,恐怕文无隅性命堪忧。

沉吟片刻他道,“行,我答应不杀他们。”

文无隅眼神透露着诧异,怀疑的目光牢牢锁住他。

“你若不信,我也无能为力,你自己权衡。”渊澄又追了句,这已经是他的立场下能做出的最大让步,难道因为对方阴谋未得逞,他便要大度雅量不计前嫌?

文无隅呆了会儿,终于不支,手脚一软瘫坐地上,地上一洼鲜血,触到白袍,疯了一般往上攀延。

他呼吸难接,左边眼睑不自主地颤动,滴滴血如泪泣下,淌过半面血路,没进衣领,嘴角隐约浮现一丝诡异的笑。

渊澄径直走去将他提起横抱,边高声吩咐屋外的连齐请府医,随后从侧门离开。

躺在床榻上的文无隅只觉得天旋地转,好像灵魂出了窍,轻飘飘地浮在半空。

渊澄见他眼神渐渐迷离涣散,心下一惊,欺身过去猛掐他的人中。

文无隅啊地一声,那一只满是血丝的眼睛立马瞪开。

“听着,你要是死了,谢晚成也别想活。”渊澄铁着脸。

“不死…不能死…”文无隅含糊念道,可眼皮不由自主地想合上。

府医不见来的踪影,渊澄瞥一眼门外,又凝视文无隅,“我平生最恨受人威胁,而你,故弄玄虚也未可知,我有的是法子查实。”

此言一出果然文无隅眸子瞬间精光闪烁,嗔目,未出口的话自然是想怒斥王爷出尔反尔。

渊澄嘴角微微一动,“我无从得知你是早有预谋的退路,还是破釜沉舟的一计,也不想去查实你把所谓的秘密交于谁人之手。那你可知为何答应你?你若猜对,我现在就让文曲和武曲好手好脚地回点翠楼。”

拿人致命要害当用在最紧要关头,可一不可二,而自身弱点被抓足,也便只能受人摆布。

文无隅当真思索起来,眼睛有力地眨动,没多会儿,他干涩的嗓音低低说道,

“区区几条人命断不能与复国大计相比,吾之言确实与否王爷认与不认都无关紧要,谣传终是流言罢了,妇孺皆知也不过是世人茶余饭后的论资,关键在于流言入了谁人耳。”

谁拿流言当了真又或者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自古手握权御者,最忌民心不安。

文无隅话说得断断续续有气无力。

渊澄一时无言,不禁失笑,笑自己看低了这个朝夕相对的人。

屋外府医姗姗而来,一看床榻上不成人形的文公子,自知事大,不敢有片刻耽搁,忙不迭跪到床沿探文公子的脉息。

有的人天生命硬,鬼门关去了数回阎王爷就是不收。

文无隅神志清醒已是七日后。

他眨动着眼睛,发现视线缺了一半,左眼毫无知觉。

琢磨了会儿,他明白自己瞎了一只眼,对此也不作多想,耳边传来流水清音,树叶沙沙声。

此地应该不是王府,王府里没有水声,树声远而深重。

“醒了。”

声音万分熟悉,他扭动脖颈侧眼一看,王爷正躺在门口摇椅里目不旁斜,一手执书一手打扇,半分没有上前扶一把的意思。

文无隅撑着床榻坐起,摸了摸左眼上的纱布,不疼不痒,彻底报废。

“大夫都说治不好,你那只眼没用了。”渊澄目视书册。

若救治及时,也许还能保住,不过日后仍将会失明。可事实是耽误过久,铅毒让他左眼球完全坏死,幸亏尚未侵入心脉,否则神仙难医。

“这是什么地方?”

文无隅半拖半挪下了床,踩进鞋里缓缓移到桌前,桌上一杯凉茶不知什么时候倒的,他一口饮尽,又倒一杯。

“丘临镇。”渊澄终于抬了眼,回头看他。

文无隅似有若无地哦了声坐下凳子。

渊澄见他无话,起身走到矮柜旁,从抽屉里取出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