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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很久没碰过画笔。那一次赶鸭子上架,起初让她非常反感。她抱着完成任务的心态走上赛场,可当她重新提起画笔,在纸上恣意挥墨,她忽然感觉自己是真的活着。那是自从jiejie去世后,她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她还活着。她终于认识到,画画对她有多重要。她的根在这里。比赛结束后,她重新打开爷爷的木箱,一张张翻看她和jiejie的画,歇斯底里地大哭了一场。然后她走进学校的心理咨询室,问心理老师,她该不该重新画画。心理老师说,你会走进这里,问出这个问题,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想得到认同,但这是你的人生,你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认同,你在思考重新画画会不会对不起过世的jiejie之前,应该先想想,你现在的活法是不是对得起自己,只有对得起自己的人,才有资格和能力去考虑是不是对得起别人。他说,如果你犹豫,不如这样,先去尝试克服红颜料的阴影,就当治病,如果治好了病,那就顺应天意。她被打动了,开始忍着眩晕恶心的应激反应,拿红颜料拼命地练习作画。爸妈对她的状态很担忧,一直不赞同她重拾画画,只想她过简单平凡的生活。她也在一次次的失败里对自己反复怀疑。最后她孤注一掷地切断了文化课的退路,荒废掉课业,把所有精力投入到画画这件事上——不仅是给她爸妈切断退路,也是为她自己。后来一切就慢慢变好了。虽然心底好像还是有一块缺掉的口子,但她再也没有靠近过死亡。苏好喃喃地重复道:“我想过的。”“可是作践自己也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所以我想通了。”“一开始是用很荒唐的理由说服自己,明天一定会好的,慢慢地,明天就真的好了。”“我可以过来,你为什么不行,你每次都多想想,每次都多等一天,可能也会好呢?”苏好透过烛光看着许芝礼。许芝礼眼眶里的泪满到快装不下,忽然上前轻轻吹灭了蜡烛。房间里彻底陷入黑暗。这下不会有人看到谁在哭。苏好蓄了好久的眼泪也开始往下掉。一片漆黑里,她突然被人轻轻掰过了肩。徐冽用拇指的指腹摩挲过她眼下的湿润。她鼻头一酸,也不知是醉意还是本意,往前靠去,脑袋枕上他的肩膀。徐冽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抬起的手在半空踌躇来去,最后败给了这片黑暗,慢慢把她拥住。第35章三月雨苏好觉得自己今天其实没什么可伤心的。最伤心的时候早就过去,剩下的就是一块疤,不会好但也不至于更烂。她是从泥潭里爬出来的人,虽然弄了满身泥泞,好在已经不会再跌进去。她不过是在拉还没爬出来的人而已,应该没什么可伤心。可是当那只手掌落在她的后背,她却突然生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委屈。从前家里人安慰她的时候,爸妈一个劲把错误和责任揽走,她麻木,她听不进去,她还是恨自己。现在一个局外人听了她的故事,给她一个拥抱,她却觉得委屈。酒精放大了细微的情绪,她的额头抵着徐冽的肩膀,双手捂住眼睛,眼泪从指缝淌下,湿润他的衬衫。徐冽一下下轻轻拍抚她的背脊,不用说话,好像就在消融她的委屈。不知过了多久,天边的云翳渐渐散去,月亮露出弯弯一角。清凌凌的月光洒进窗子,照见了两人的亲密。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一点窸窣的动静。对面许芝礼摸黑拿了打火机和烟,起身走了出去。门“啪嗒”一下被阖上。徐冽抬起一根食指,碰了碰苏好的眼下。她已经不哭了,但还赖着不起。他也不催促,继续耐心地拍抚她的背脊,视线慢慢落向她背后温柔清澈的月光。很多无法解释的事在这一晚忽然有了答案——为什么他总觉得,苏好活蹦乱跳的样子会让他感到放松愉悦。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女,天真活泼的人多了去,他看到他们的时候,或许会羡慕,却不会不由自主地去靠近他们的快乐。不谙世事的人,自然天真,没吃过苦头的人,当然笑得甜,这没什么特别。而他和这些幸运的人也注定隔着天堑,或许可以彼此理解,却无法真正同感悲喜。可是苏好不一样。从前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但今晚他好像明白了。原来她是他的同类。她也曾受命运磋磨,也曾消沉堕落,哪怕她就此被打垮,都不会有人不理解,不会有人感到意外,可她偏偏努力走了出来。她如今的生动鲜活不是单纯少不更事的天真,而全都筑建在生活的废墟上。这样的生动鲜活是有力量的。她从深渊走来,没有仰仗他人的光芒,自己活成了光。而他恰好独自在黑暗里待了很久。所以,所有的偶然都是必然。就像向日葵向阳,游鱼渴望水,黑夜憧憬光亮。她不需要做什么,仅仅只是存在,他就注定被吸引。*苏好很快就睡着了。许芝礼抽完烟回来,看到苏好枕着徐冽的肩膀,呼吸匀称,睡得正香,而徐冽保持着抱她的姿势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手臂发麻了没有。“哇,她是猪吗?”许芝礼已经缓过了情绪,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不过嘴里的话这么不客气,声音却放得很轻,像生怕吵醒了苏好。徐冽压低声问:“能帮忙打个车吗?”许芝礼点点头,拿出手机cao作app:“这边不好叫车,可能有点久,让她再睡会儿吧。”两人默契地没有开灯,让苏好继续睡在昏暗里。大约二十分钟后才有司机接单,距离西街还有好几公里。徐冽轻轻拍了拍怀里的人:“回家了。”许芝礼也点亮了顶灯。苏好迷迷糊糊醒来,被灯光刺得眯了眯眼,满脸不知天南地北的怔愣,醉意好像比睡着之前更浓了些。她茫然地望向茶几:“嗯?蛋糕吃完了吗?”许芝礼眼疾手快地把地上的衬衫扔过去,兜在她头顶,遮没她的视线,顺手拿空掉的炸鸡桶往蛋糕上一罩:“吃完了,渣都不剩了,您老可以安心回家了。”苏好扯掉头顶的衬衫,眼神扫了一圈,没找见蛋糕的踪影,信以为真:“哦。”她慢吞吞披上衬衫,倚靠着徐冽站起来,刚一站定,又摇摇晃晃往旁边的墙倒去。徐冽扶了她一把:“能不能走?”“当然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