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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走道。对面尤欢欢注意到她,想起昨天吃了她的蛋糕,透风书架缝隙瞅了瞅她:“苏姐,我给你抢一本?”“算了,你们用,”苏好大方地摆摆手,“我看得懂专业书。”书架之间的走道只有半米宽,苏好侧过身慢慢往深处走,望见顶格有本美术史读物,停下脚步,刚要踮起脚去拿,听见对面传来一声短促的尖叫。与此同时,她眼前的书架被对面的不知什么人撞上,忽然摇摇晃晃朝她这侧倾倒下来。“啊——!”更多尖叫声从对面响起。一瞬之间,苏好只来得惊叫着抱住头。下一刹,一道身影飞奔进来,后背结结实实朝后抵去,将倾倒的书架用力推正,把苏好整个人牢牢包裹进了怀里。书架被踉跄摆正,厚重的图书却轰然掉落下来,一本本无可阻挡地噼里啪啦往地上砸。苏好使劲闭着眼,心惊rou跳地听着这动静,有两三秒的时间好像濒死一样无法呼吸。书架后的七班同学和值班学生飞快跑了过来。苏好躬着背脊,两腿发软,窒息间,耳朵里好像进了水,所有嘈杂的脚步和询问声都像远在了天边。她隐约听见有人问她有没有受伤,又听见谁说,冽哥好像被砸到了。徐冽的名字让她的耳朵一下子恢复了清明。她缓缓直起身,转过头去看身后的人。徐冽手指摁在左耳耳骨上,眉头紧蹙,垂着眼睫轻轻晃了晃头。不知是惊魂未定,还是被他这个样子吓到,苏好的后背瞬间淋淋漓漓下了一层冷汗,握住他手臂问:“砸到哪里?耳朵还是脑袋?”徐冽没说话,目光微微有些失焦,像在分辨什么,片刻后才慢慢看清她,对她摇了摇头:“没事。”说完又皱眉摁了摁左耳的耳骨。苏好看他这个反应,猜测道:“砸到耳朵?能听见我说话吗?”徐冽眯眼看着她的嘴唇,片刻后点了点头。“你在读我唇语?到底能不能听见我说话?”等不到他的回答,苏好急得手都在抖,朝旁边同学喊,“你们谁带了手机,快去校门口叫辆车!”*苏好陪徐冽上了出租车后座,跟司机报了医院地址,一转眼,看徐冽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伸手探了探他发凉的手心:“你别吓我……”说完她也不知怎么,鼻头一酸,眼底热意夺眶而出。甚至她还没意识到自己想哭,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了下来。徐冽受不住看她哭,从混沌的耳鸣声里费力地缓过来,用拇指轻轻擦拭掉她眼角的潮湿,皱眉说:“真没事。”“那你到底能不能听见我说话……?”“刚才不太能,”徐冽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答,“现在可以了。”“你别看着我!”苏好不太相信他,拿手背抹了把眼泪,用掌心捂住他可以读唇语的眼睛,随便扯了一个问题,“我是谁?”“我前女友。”徐冽答。苏好一愣之下,悬在嗓子眼的心踏踏实实落了地。看来耳朵没问题,脑子也没问题。她紧绷的身体一下子瘫软,后背靠住座椅,使劲眨了眨酸涩的眼,长长吁出一口气。“聋不了,”徐冽无奈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还想再听你叫我一声哥哥呢。”第54章五月雨虽然徐冽还有闲心插科打诨逗她分神,但苏好这时候实在开不动玩笑。她的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图书馆里书架倒下来的那一幕,画面每闪过一次,寒意就像潮涌一阵阵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苏好一路上手脚冰凉,直到在医院七手八脚地陪徐冽做完检查,等耳内镜结果出来,听医生说问题不大,才慢慢定下心神来。医生判断徐冽是外耳道和耳膜轻度损伤造成的耳鸣以及暂时性听力减弱,在诊室替他冲洗了耳道,清除内里淤血,又给他配了消炎药和滴耳液。苏好从医院大厅取完药回到诊室,徐冽的治疗刚好结束。Tiempoviejo她举着滴耳液问医生用法,医生见两人都是未成年学生的模样,打算给他们详细讲讲,诊室里却奔进来一个患者,捂着血淋淋的耳朵急急忙忙喊“医生医生”。病有轻重缓急,医生顾不上徐冽,让他在旁边等等。苏好站在一旁,看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的鲜血,闻到血腥气,不舒服地瞥开了眼,皱皱鼻子。徐冽接过她手里的病历本和两盒药,跟医生打了声招呼,把她拉了出去。“不听医生讲用法了啊?”苏好问他。“看说明书就行。”徐冽牵她到了诊室外,摁着她的肩膀,让她在走廊里的候诊椅坐下,把杂物搁到她腿上,“在这儿等。”苏好被他摁下去又站起来:“干吗去啊你?我陪你。”“去厕所你也要陪?”“……”苏好没力气回嘴,有惊无险过后,她整个人的思绪陷入了空茫茫的呆滞,四肢酸软和口干舌燥的不适感也涌了上来。走廊里人来人往,她像座石雕坐在候诊椅上,双目空洞地盯着自己的鞋尖一动不动。片刻后,看见一只盛满水的一次性纸杯被递到了她眼下。苏好抬起头,不意外地见到了徐冽。“喝点温水。”他是去给她倒水了。“你先吃药。”她推远水杯,低头拆开消炎药的药盒。“吞药用不着这么多水。”徐冽接过装药的铝塑板,打住她的忙活,把水杯沿移到她嘴边。苏好仰头看她一眼,就着他的手咕咚咕咚喝了半杯水,舔了舔唇。“不要了?”徐冽问。苏好点点头,也没在意徐冽问这话的时候带着确认的语气,直到看见他单手剥开铝塑板的锡纸,取出一颗胶囊倒进嘴里,喝空了剩下半杯水。苏好神经紧绷了半个下午,骤然松懈下来后脑回路异常迟钝,懵懵地望着他:“这我喝过的水……”“我当然知道。”徐冽挑眉。也对,他只倒来一杯水,这事注定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喝她喝过的水,要么她喝他喝过的水。苏好看着徐冽理所当然的模样,觉得前一种可能比后一种还让人臊得慌。她盯着他看了半晌,见他似乎还挺享受喝剩水,问出了一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的话:“很好喝吗?”徐冽倒也被她问得一愣。苏好一僵过后,羞愤得想打个地洞钻进去。这跟直接问人家“我口水好喝吗”也就差一层窗户纸了吧。她今天脑子真是太乱了。苏好立马竖掌打住他,猛地站起来,满嘴蹦鸟语:“好的没事不客气谢谢惠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