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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风接了一根。徐冽摇了摇头,说:“戒了。”许芝礼看向苏好:“你这女朋友这么严格?”苏好无辜耸肩:“不关我事啊,他自己戒的。”苏好一开始也很奇怪,到美国以后从没见徐冽抽过烟,有次想起来一问才知道,他高三时候就戒了,说是因为在jiejie姐夫身边生活的缘故。“你俩要抽出去抽。”因为徐冽不抽烟,苏好的生活里已经很久没烟味,嫌弃地冲两个老烟手努努下巴。许芝礼撇撇嘴,跟陈星风一起拿着烟离开了包厢。*街边路灯下,许芝礼指尖夹着烟,用手肘撞了下陈星风:“风哥,这么久了还没看开?”陈星风瞥了瞥她:“什么玩意儿?”“苏好咯,跟我装什么傻,我可不像你身边那几位神经大条。”许芝礼嗤笑一声。当初她还在南中读书的时候就看出陈星风对苏好有意思,但或许是青梅竹马多年,他自己都分不清楚友情和爱情的分别,又或者是分清楚了,却发现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所以一直没表明态度。自己都搞不拎清,下不了决心,旁人又怎么干涉。再说苏好当时还是一副大大咧咧情窦未开的样子,许芝礼也就没管这闲事。陈星风没吭声,等烟燃到一半才说:“要是没看开,我怎么不去美国。”“那你刚才看他俩那什么表情?”“意外而已。”“有什么意外的,我就知道他俩肯定分不开。”“那是你不知道……”陈星风说到一半顿住。“不知道什么?”去年夏天,陈星风是南中唯一一个知道徐家出事的人。那时候苏好因为徐冽萎靡不振到生气全无,他掘地三尺都想把徐冽这混账挖出来,托了家里关系去查徐冽的下落,然后得知了他的境遇。他原本应该把这事告诉苏好,可猜到徐冽隐瞒的用心以后,他却选择了沉默。他无法坦然说,自己的沉默完全是为了成全苏好的前程。因为得知这件事的第一反应,他在想——不告诉苏好,她就会出国留学,就会从此跟徐冽天各一方。可也正是这个自私的想法,让他给自己发了一张下场的红牌。徐冽为了苏好在做什么,而他却在动什么肮脏的念头。这场竞争不用打响,他就已经输了。所以他没有告诉苏好真相,却也没有脸追着苏好去美国。只是那之后,每当夜深人静,他也会反反复复地想,这一放弃,会不会让他错过了最后的机会。直到今天,他终于能够确信,就算他追去美国也不会有结果。苏好和徐冽之间,连最伟大的时间都没法趁虚而入,何况是区区一个第三人。他想,他可以不用再去纠结那个所谓的“机会”了。陈星风摆摆手示意没什么。许芝礼斜倚着路灯,笑着看他:“用不着可惜,也用不着后悔,人和人的关系,其实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你以为的偶然,全都是必然。”陈星风眉梢一扬,拍了下她的脑门:“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七老八十的人生哲理?”“看你救过我一次,开导开导你而已,不爱听拉倒,我这心灵鸡汤还挺贵呢。”许芝礼摊摊手,摁灭了烟头,走回火锅店。陈星风笑着跟了上去,调侃她:“那你说说,那晚我想去救苏好,结果在巷子口选错边救到你,这是什么必然吗?”“哦,”许芝礼在胸前打了个叉,“不好意思,这个是偶然,我可不敢跟风哥有必然。”“你这什么狗屁心灵鸡汤,怎么还双标?”陈星风哈哈大笑。两人插科打诨着回到包厢,看见里边只有文铭李貌在,一问才知道,徐冽陪苏好去了洗手间。也不知是因为抽了根烟解乏,还是被许芝礼唧唧歪歪开导了一通,陈星风有了开玩笑的兴致:“他俩连体婴?上个厕所还要一起。”“人家搞不好是想去打个炮,你管那么多。”许芝礼觑他一眼。陈星风皱皱眉头:“说话注意点,别吓着我两个傻弟弟。”文铭和李貌果然被吓住,神情挣扎片刻,问出了困扰他们一晚上的问题。“那什么,风哥,礼姐,苏姐跟冽哥这是真和好了?当初冽哥那么过分,苏姐怎么还会原谅他啊?会不会是冽哥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我们要不要提醒提醒她?”文铭忧心忡忡得非常真心实意。“爱情里只有爱与不爱,哪来的是非对错?人家恩爱得很,小弟弟不懂爱就别谈爱。”许芝礼非主流理论一套一套。李貌还是不理解:“可是男朋友一声不吭转学这种事,别说苏姐了,哪个女生能忍?”陈星风听烦了,终于还是决定替徐冽说句话:“人家当时转学是因为mama成植物人住院了。”他话说完一掀眼皮,看见推门而入的苏好呆滞地僵在了门边。第75章千般好文铭和李貌还没消化这重磅讯息,一抬眼看到苏好,齐齐打了个激灵。陈星风原本还没怎么心虚,看见苏好被雷劈了似的表情忽然一愣。大家相识这么多年,说话习惯了没分没寸,苏好看起来脾气大,但其实不是那么爱较真的人。就算因为不高兴他说出了徐冽的家事,她也该痛快翻脸,而不是这个样子。许芝礼最先意识到问题所在,靠到陈星风耳边小声说:“完蛋,捅娄子了你,她好像不知道这事。”陈星风目光一闪。他刚才那话确实是一时冲口而出,但之所以藏着掖着这么久,偏偏在今天不再顾忌,是因为看到苏好跟徐冽和好了。这两人能和好,难道不是因为徐冽告诉了苏好当时的真相?陈星风是默认苏好知道了这事,所以觉得时过境迁无所谓了。可现在看着苏好吃惊的表情,他才发现许芝礼或许是对的,尴尬地扯谎:“那个,我们在说我们班以前一同学。”苏好又不傻,哪怕陈星风没指名道姓,看这几人写在脸上的窘迫也看出了究竟。在别人口中听到男朋友家事,照她一惯脾气,这么被动的时刻应该迅速恢复镇定,轻描淡写地说——哦,我早就知道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摆明了她一直蠢兮兮地被蒙在鼓里。可是她这会儿装不出来。或者说,面子什么的根本已经不重要。她无视了陈星风欲盖弥彰的谎,直直望着他,嘴唇打颤:“什么时候的事,你哪听来的消息。”包厢里几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吱声。苏好回过头去,看了眼站在走廊尽头的徐冽,他正一手插兜,一手握着手机在讲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