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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放在你茶几上了。过年这几天你能帮我照顾富贵吗?”“好,放心吧。”陆江燃瞥了一眼客厅的茶几,果然看到程汶的钥匙静静躺在桌面上。“记得按时去换药,别沾水。吃得清淡一点,等我回来再补做大餐给你吃。”陆江燃无声地笑了,将输入框中已经打好的一行“按时吃饭,少喝酒”一个字一个字删去,放下了手机专心吃早饭。就这么宅在家里过了几天优哉游哉的日子,他终于想起这天是需要换药的日子。正巧富贵也好几天没下楼溜达了,他勉强活动着双手穿上外套、牵着狗一路逛到学校,先去中文系大楼的信箱里取出本科生的结课小论文、再去校医院换药。校医院戴着老花眼镜的医生说,他的伤口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过两天可以去医院拆线了。富贵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东南著名学府S大的校园里遛弯,兴奋得左闻闻右舔舔,追着地上的落叶跑来跑去。陆江燃自己也好久没晒到太阳了,分外留恋冬日里难得的温暖和宁静。一人一狗在夕阳下嬉戏、散步,转眼就磨蹭到了天黑。快回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周易龙忽然打来电话,表面说是代表系里探望他的病情,可声音听起来却透着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陆江燃心里跟明镜似的,嘴上嗯嗯啊啊地跟他打着太极,心中却在暗暗冷笑。去年秋天报学术计划的时候,周易龙以窦吟中身体不好为由,有意不让他把比较文学邀请会列入申报,甚至还扣下了庄盈盈去首尔的交换名额作为条件。当时系里态度很强硬,他和窦老商量过后,只能暂时把这一项撤下来。陆江燃为此事琢磨了许久,想起了一个人——自己在日本读博后时的导师尾山教授。对方是窦吟中多年的好友,在东大的世界文学学部当主任。他立刻写邮件求助,商定将今年三月的比较文学邀请会放在东京,由尾山教授主持举办。这样一来,虽然会议没有由S大主办,却也没有花落旁家。加上国际学者的参与与关注,称得上是窦吟**成身退的华彩高潮了。他这个想法没有写进比较文学教研室的学术计划,自然没有过周易龙的手。联系过尾山教授之后,陆江燃直接找了S大外事办的主任,也就是外院院长罗敏生报备。对方把策划案放到了校领导的办公桌上,这种名利双收之事高层自然是大笔一挥,签字批准。所以,当这件事自上而下,印在红头文件上到达中文系主任周易龙手上,就已经是过年前的这个时候了。周易龙虽然对陆江燃这种阳奉阴违的做法非常不满,却只能打落门牙和血吞,借着问病的名义夹枪带棒地损了他了两句,挂上了电话。一个电话接完,陆江燃带着富贵,走走停停到了自家楼下。刚上电梯,程汶又打来了电话:“陆老师,你在哪儿呢?”“刚到校医院去换药,顺便带富贵出门散会儿步。”他腾出手来按下了十三层按钮,“你呢?工作完成了吗?”“我在你家门口。”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程汶果然拿着手机蹲在1301门口,一脸委屈的表情。富贵倒退了两步,“汪汪”两声,像是非常惊讶自己失踪的主人竟然失而复得了,欢天喜地地扑进程汶怀里,吭哧吭哧将他的脸舔了个遍。“走的时候不是把钥匙留在你家了吗,我有家也回不了。”程汶笑着,亮晶晶的眼睛认真地盯着陆江燃,“伤口恢复得怎么样?”“很不错,过两天就能去拆线了。”陆江燃拿出钥匙开门,“进来歇会儿。”“拆完线就能好好过年了,不错。”程汶也不客气,换好拖鞋、把行李往玄关一放,自己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陆江燃把装着论文的纸袋放到书桌上:“你不是直接从上海走?怎么绕一圈又回来了?”“昨天晚上收工已经是半夜了。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你虽然可以自己擦身,但头发没办法洗啊,肯定难受得很。”程汶盯着他的头顶看了看,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狼狈,“你自己洗过了?伤口没沾到水吧?”陆江燃也在沙发上坐下,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我前天去小区门口的理发店洗的。”程汶愣住了。他根本忘了世界上还有理发店这样一种东西。事实上,当昨晚他在床铺上辗转反侧,想到陆江燃一个人在家诸多不便的时候,大脑其实就停止了运转,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想着尽快坐大巴回来,陪在他身边才安心。“那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家过年?”“还是腊月二十一或者二十二吧,跟家里都说好了的。”程汶挠挠头,似乎也觉得自己安排得有欠妥当,“管他呢,我等会儿看看航班,把机票买了。”陆江燃不露痕迹地瞥了一眼日历,今天是腊月二十。这个傻子从上海坐大巴一路颠簸回来,却只能在这里停留上一两天,实在是不划算:“早知道你还不如直接从上海走呢,免得来回折腾。”“我年轻嘛,坐几个小时车而已,不觉得累。”程汶笑了笑,伸手轻轻拍了拍陆江燃瘦削的肩膀,“再说多折腾这一趟,又不为了别的。”因为有他,所以尽管折腾,也觉得甜蜜;因为想见,所以纵然山高水长,也不觉得路远。第二十八章表白吃好晚饭,又买好飞机票,陆江燃随意从书架上抽了一本杂志看。“陆老师,过年时候灵犀要回这儿来住几天吗?你跟她说,住不下的话可以住在我那儿。”程汶在洗手间进出了几趟,端来了一脸盆热水。“应该会吧。没事,我把沙发拉开睡就可以了。”1301公寓有两个房间,连洗手间的主卧是陆江燃平时睡的,但小房间的床铺和衣柜里都堆满了他的书籍和资料,住不了人。如果陆灵犀回来住,他通常是在沙发上凑合过夜的。“客气什么,你一个伤员过年还要睡沙发,不合适吧——陆老师,先把外套脱一脱,在沙发上趴好。”程汶扶着他的肩膀,帮助他俯趴在沙发上,又取了一块毛巾垫在他的后颈,“1302反正也没人,换套寝具就行。”陆江燃被他的动作弄得脖子里有点痒,忍不住转了转头,岔开话题:“你这个架势还真是专业,都快赶上前天给我洗头那个发廊小哥了。”“我以前干过。”程汶俯下身,轻轻用水抹湿他的头发,沾上洗发水用指腹按摩揉搓头皮,动作轻盈而娴熟。“真的?”陆江燃早就知道他打过很多份工,却没想到他真的连理发店都待过。“嗯。在我们那边镇上的理发店,其实只待了两个礼拜,刚刚学会洗头、扫地。”程汶自嘲地笑了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