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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汶一口气将杯中的红茶喝光,舔了舔下唇,“我们溜达过去。”于是,两个人又慢慢吞吞穿上外套,散步去了S大后门边的那家夫妻小厨。依然是简陋的红色塑料招牌,依然是略有些油腻的木质桌椅,依然是熟悉而家常的饭菜香味。程汶拿着铅笔在菜单上勾画了半晌,点的全是陆江燃爱吃的清淡小菜。两人甚至还开了两瓶啤酒庆祝他这次的“大难不死”。吃完饭买单的时候,热情的老板娘一眼就认出了陆江燃这个常客:“陆老师好久不来了啊?过年回老家了吗?S大什么时候开学啊?”“嗯。”陆江燃点头敷衍,“周末学生就报到了。”“这么快啊——陆老师,这是你学生?小伙子,你们陆老师最喜欢来我们家吃饭了。带你同学们多来光顾,阿姨给你打折。”程汶对陆江燃眨了眨眼睛,扯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应承道:“好的好的,谢谢阿姨。”陆江燃无语,等走远了才低声道:“幼稚,很好玩吗?”“也不算好玩吧。”跟他并肩而行的年轻人抬手挠了挠鼻尖,歪着脑袋看着他。这动作让他的神情显得单纯无辜,“其实我在想,如果我真的能做你的学生,或者如果我读书的时候能碰到陆老师你这样的老师……或许……”看着他清亮的眼神,陆江燃忽然觉得很心疼。如果程汶是他的学生,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就不必像如今一样吃这么多苦,不必在这广漠的人海之中独**爬滚打这么多年了?他克制不住地高高抬起微微颤抖的右手,摸了摸程汶的头顶倔强翘起的短发:“现在遇到我也不晚。”第三十七章多了个meimei吃完晚饭,程汶没有再黏着陆江燃。毕竟不管如何思念对方,他还得回到1302,把旅行箱里胡乱塞着的行李拿出来收拾收拾,顺便洗个澡收拾收拾自己。他刚把脏衣服抱到洗手间,塞进洗衣机,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瞄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号码,他把手机放在洗手台上,摁下了免提:“灵犀,什么事?”“是我。”陆灵犀估计是在办公室里,只听到背景一片飞快敲击键盘的打字声和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汶哥,你回S市了吗?”“刚回。”话音刚落,他自己也觉得这种公事公办的官方回答太像她那个简洁冷淡的哥哥了,便又急忙补充了一句,“其实我不是从香港直接回的,有点事情去了其他地方,然后回来的。今天下午刚到S市,所以还在洗衣服呢。”陆灵犀用圆珠笔帽戳着自己的太阳xue,戴着耳机趴在办公桌上讲电话。刚过年,又是外来人口返城、又是黑。社会重新分配地盘,辖区里不太平的事情层出不穷。整个警队忙成了一团乱麻,接警电话也响个不停。偏巧她手头上跟着的案子上午被一个电话转去了市局,反而闲了下来:“那什么,我哥这个礼拜到东京去了,你知道吧?”“知道。”程汶不知道陆江燃心里怎么打算,所以也暂时没有告诉她东京之行已经取消了的事实。当然就更没有说,他们两个刚刚才从震后的花莲一起回来,共进了一顿劫后余生的温馨晚餐。“下个周末……我看看——周日,下周日晚上你有时间吗?我哥估计也回来了,咱们一起聚一聚?”程汶无声地笑了,旋开瓶盖倒了些洗衣液,随口答:“好啊。你想吃什么菜?提前说,到时候我来做。”“我最近下班都挺晚的,要不我们还是去狄俄尼索斯吧。”听到这个地方,程汶的眉心不自觉地皱成了一个“川”字,用右手食指摁下洗衣机的“开始”键。伴随着机器启动的水流声,他拿起手机走出洗手间,关闭免提模式,把屏幕贴近耳边:“灵犀,我想问问你,你……和容六……是不是在交往?”对面的陆灵犀显然没有意识到他会把这种问题脱口而出,迟疑了一阵才犹豫道:“也不算吧,应该——还没到那个地步。汶哥,我自己能处理,不用担心。”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见过程汶有限的几面,却对他很信任。也许是几乎每一次见面,他都是和陆江燃在一起,在自己的潜意识里也把他当成了哥哥吧。她又补充道:“对了对了,你先不要跟我哥哥说,等有空时候我找你细聊。”“我知道了,你放心。下个周末见。”程汶答应着挂断了电话。他和陆江燃还没有确定关系,互相明白心意也是在近几天的事。以他现在的立场当然不方便在陆家兄妹的事情里横插一杠。只不过陆灵犀既然信任他,他也自然将对方当成是自己的meimei看。——这么一想,自己这个当哥哥的可不称职,至少他对容六这个人也可谓知之甚少。想来想去,当务之急还是得打电话给郝哥,将前因后果问问清楚。“诶哟我的小祖宗!你还好回来了,没事吧?你那张俊脸,还有长腿,都还好好的吧?”郝哥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急火燎,他还没来得及插上一句话,对方已经劈头盖脸说了很多,“那天你邻居打电话来问过,我才知道花莲竟然地震了——对了,那个戏怎么样?我跟你说,选角导演那里我托人去打过招呼了,对方对你很满意的。就是柏同舟这个人比较清高,油盐不进,我没办法帮你。你自己得好好上点心,有什么情况就跟我说。”程汶把屏幕从耳畔拉远了一点,打断了他的话:“郝哥,我正要问你。里的那个角色是容六少爷推荐的吗?”说到这件事,郝哥对容六可谓是赞不绝口:“是他,他主动提的。哥也不跟你说假话,我觉得咱们这个公司、这个地位,那是万万跟容六攀扯不上关系的。可谁知人家就是热心,倒把我搞得很不好意思——对了,你和他此前有过私交吗?”“没,你介绍的那天是第一次见面。”程汶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唯一一次见面。”其实刚才听郝哥说,是容六主动为他介绍的角色,他心里就有点数了。郝哥的直觉并没有错,容六根本不屑、也不在意与他们这样的小人物交往,之所以降尊纡贵卖他这个人情,多半是因为想要一亲陆灵犀的芳泽。可是,郝哥那边显然是想歪了:“我说,六少不会对你有什么——虽然圈里传说他不是gay,但我觉得……看他的样子,还是有点可能的,你感觉有没有?他约过你吗?你可要把握机会啊,自己小心着点儿……汶子,你在听吗?汶子?”“哦,在听。”程汶又好气又好笑,只能敷衍道,“不是的,我心里有数。郝哥,这面子不是冲着你我来的,你放心就是。”“你怎么知道?我看就是。我告诉你,那天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