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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冰冷的心底涌上的淡淡暖意让他并不想远离。言公下衙,坐在轿子里疲惫的捏着眉心,这些日子朝堂和家里大事小情不断,让他有些心力交瘁。大概是年纪到了。“言午。”不耐烦的声音喝断他的放松,掀开轿帘,已到自家大门前,旁侧站着一个二十许的书生模样的陌生人。敢在此直呼他的姓名?不是傻大胆便是真大胆。两名护卫欺上前,眼神不善,才要大喝,孟偿极度不耐烦开口。“我是言维的舅公,找你谈事。要在这里谈吗?”舅——公?护卫吃惊,这岂不是比他家公爷还高一辈?呸,哪来的孙子敢来言公面前占便宜。“退下。你随我来。”言公打量他一眼,看不出深浅,想到小儿闹事不停,也不耐烦,想在今日彻底将事解决。舅公是不是真得,无所谓,只要言维从此安分。言午下轿,手微微一引,自己走在前面,并未看孟偿一眼。孟偿不以为意,淡定走在后面,平平常常,不被这人这宅的气势所压。言午感知着身后,这究竟是什么人,似乎不简单。进了书房开门见山,孟偿赶着回去过八月十五,若是言午不好好答应,那他只能用些违规的手段了,大不了事后被罚。第一百四十二章斩麻(二更)“你答应,我带人立即走。不答应,蛊毒之事传入宫,人尽皆知,言家,不能幸免。”毕竟做过人,做过天子门生,很知道天子什么能容什么不能忍。言午眼底有杀意闪过。孟偿在乎吗?“言维怎么不来?”孟偿摆手:“长辈说事,小辈用不着掺和。”让言午立即给答复。言午看他一眼,低头,手指在太师椅的波浪纹扶手上摩挲,似在思考。孟偿冷笑。一线不可见的光,倏忽闪过,正中目标,言午抬头,面无表情看着站在他正前的孟偿。两人隔桌对峙,一坐一立,皆是面无表情,只是坐着的一个渐渐身体僵硬,站着的一个却慢慢勾起唇角。真是——狠毒的人啊。孟偿噙着笑,两根手指在自己胸腹部按了按,拔出一根比绣花针还细的细针来。放在笔下嗅了嗅:“只是让人昏迷,昏迷后,你打算怎么对付我?”言午绷紧后背,怎么可能失效?孟偿一笑,让他死心:“詹家挂了竹竿的那个,你猜,是什么人动的手。”他将细针抛在桌上宣纸上,雪白的纸将细针的灰黑显露无遗。孟偿取了一张文书,端端正正朝着言午摊开,最前头“断亲”二字如此显眼,黑蒙发红。孟偿两手按桌,笑如地狱盛开的花,轻轻吐气:“签字、按血手印。不然,我们来聊一聊——因果报应。”最后四个字轻不可闻,却让言午身躯一震。因果报应。詹府。还有这断亲书,式样格式遣词造句,皆与他见过的不同,不同中泛着别扭,别扭里带着苛刻。落字无回。喉咙里有些发干。“维儿他——”现在要打亲情牌了吗?孟偿笑得谦逊,仿佛是一个面对如此大人物的普通学子,说出的话却尖锐刻薄:“不必cao心,因果再报也报不到他的身上去,天地纲常,并不是你们期望的那般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天公地正?是对每一个人的。”他微笑,呵,用父子的身份来牵制?来呀?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公正?当你捐献了那点儿东西就能左右人命和命运。老天都没你能。老天:不要什么事儿都攀扯我。言午足足沉默一刻钟?最终抬手落款,字写得不错,孟偿心道?只看字可看不出这人有多毒。名?签了,血手印,按了。孟偿喜得隔壁傻儿子似的?小心叠了收好?心情美好的提醒他:“言维和他母亲?记着在你家族谱上划掉啊?哦?假如他们上了族谱的话。”喜滋滋走了。人走后?言午额头才沁出一层冷汗,这个人,不,这个不是人吧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蛊!有些人不放在心上?有些事也便不用放在心上?原本隐隐约约的猜测故意忽略?但现在被人揭露?秘密便不再是秘密,不能快人一步,便是头上的刀快人一步。“来人?备马车,进宫。”汗透的衣服都来不及换,入宫请罪。而孟偿感受到言维和言家联系的气息一断,撵着人出门:“收拾什么收拾,舅公我有的是钱,走走走,回去过中秋。”城门关闭前出了京。而卫启慧等到玉临陌回来,立即说起此事。玉临陌大吃一惊,就在京城,就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他们尔敢!吃惊过后淡定下来,夹私不是那么好进宫的,问云不飘来做什么。没什么可瞒,卫启慧说了云不飘说的话。玉临陌嘴角抽抽:“她可什么闲事都管。”表扬肯定卫启慧:“没事你去找她多聊聊,什么都不懂,连蛊这样重大的事你不问她她都不知道说的。多给她讲讲人情世故,县主该有的气度和责任。”卫启慧心道,以前没发现你沾便宜没够呀。这样一想,忽然觉得正当花好时候的男人开始变得油腻了呢。柔顺应是:“好,我记着了。”能出门了呢,耶!玉临陌想了想云不飘说的媒婆的事,虽然话不好听,可理是那个理,问:“你怎么做的?”没头没尾的。卫启慧想过来,笑了笑:“这不简单,媒婆也是挣一口饭吃,她们不思进取,看到别人说成好媒拿到谢钱自然眼馋,自然跟着学,等过段日子,脑子里会转过弯的。”求生本能,老百姓有着水的柔韧,遇方则方,遇圆则圆。或者说,所有人都是如此。派几个能说会道眼利心亮懂为人处世家庭和睦心好的婆子做几天媒婆,提供一个好的引导,剩下的事,水到渠成。玉临陌道:“还是你有办法。”遂不再过问,他忙着建城呢,这等妇人小事不需他过问,当务之急,派暗卫进京汇报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