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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Spirk】WhiteLieJimmy不喜欢过生日。男孩牵着哥哥的手,怏怏不乐嘟囔着。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进入Sam的听力范围,又不至于被那些讨厌的大人们听见。Jimmy讨厌这个。讨厌他们。迷你号的Kirk跟着小号的Kirk在繁华的会场里走着,小孩子的力气和耐心都快用完了,慢吞吞拖着步伐,满脸写着我-不-高-兴。他是真的真的很讨厌每年三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尽管他也只经历过三个,正在经历第四次;每每这时总有很多很多陌生人从四面八方赶到河滨镇来——以庆祝小JimKirk的生日为名,共同缅怀他们伟大的、英勇的同僚——GeeKirk将军。可Jim并不认识他的父亲。GeeKirk,这个在星联里永远闪闪发光的名字,于Jim而言只是一张全息照片、一个属于Kirk家的烙印,以及同“父亲”这个词一样——一个太过遥远的称谓,虚幻仿佛泡影,一戳就破。四年前,一千四百多个昼夜之前,GeeKirk在宇宙化为了星尘,他带走了Jim的父爱,带走了Winona的□□,也带走了他的小哥哥曾应该有的、对他的喜爱。那时的Sam只有七岁,七岁的孩子将父亲的离开和母亲的颓然都怪罪于刚刚降生的婴儿;之后四年的相处里也许或多或少死亡的影子在淡褪,但它不会消失。尽管如此,SamKirk还是肩负起了当母亲在遥远星系执行任务时、照顾年幼弟弟的责任。比如现在,他不得不停下脚步,从旁边的托盘里取出一小块黑森林蛋糕来:也许甜食可以缓解弟弟的焦虑——以及自己的。“填饱肚子,Jimmy。不要抱怨了,最起码今天我们可以见到mama不是吗?mama说她准备了惊喜——从小杜克星带来的礼物,一定会超酷的!”Sam狼吞虎咽下一个拿破仑蛋糕,这让他的焦虑稍稍减弱了一些。这是好事。可是小的那个吃不下。他苦着一张小脸,踮着脚想要把蛋糕放回去:“Sammy,我们都多久没见到妈咪了?”“呃,三个月?五个月?”大一点的那个眼疾手快把蛋糕拦截下来,接着它进了他的肚子里,“取下来的餐点不能再放回去,这不合规矩。”“我都快忘记妈咪什么样儿了……”“得了吧,咱们上周才和她视讯过。”“那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四岁的男孩固执地争辩,声音却显著得小了下来。他盯着自己的鞋尖,崭崭新,那是他今天来到会场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来自Lemia阿姨或是Hee’sh叔叔——他不记得了,总归都是父母的同事。Sam想要抬起手臂用袖子擦擦嘴上的残渣,不过在他歪头的刹那——眼角余光捕捉到一个漂亮的女孩。于是他放下手臂,从口袋里翻出手帕来,郑重其事地收拾好自己以后拍拍Jim的背部:“好了,去那边的小椅子上坐一会儿吧。等mama来了,咱们就可以开场了。”Jim正巧不想跟着Sam继续和每一个目光里关怀同情半掺的成年人打招呼了,便很顺从地穿过熙攘人群,躲到没人注意的角落里。小男孩爬上高高的悬浮椅,它随着他的体重轻轻晃悠了起来,逐渐晃出了他的睡意来。在Jim陷入短暂的睡眠之前,他模模糊糊看到有个可笑的——像黑西瓜一样的发型从面前一闪而过。他还没来得及在心里嘲笑那个孩子,眼皮就沉重得睁不开了。/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他正在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臂弯里。男孩眨眨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发出梦呓般的小小呼唤伸出手,又怕触碰到的只是幻觉:“妈咪?”“甜心,你怎么睡在了这儿?”Winona对他微笑,牵住他的小手。母亲的手掌柔软而温暖,“会感冒的。”久违的安全感降临了;属于母亲的气息温柔地笼罩着他,从那个时候Jim就知道,气味是比模样更好标记的一种存在——人类的鼻子可灵了。Winona放下他,蹲在他面前给他整理好被压出褶皱的小西装,脸上依旧挂着笑容;Jim已经太久没见到她这样的没有阴霾的笑了,他打心底为她高兴,却不知道为何盘旋着一点隐隐的担忧。小孩说不上来,可他的鼻子闻得到。“我的小宝贝,今天生日可真是光彩照人。”Winona站起来,依旧牵着他,“好了,让我们开始派对吧。”Jim三步并作两步,几乎要小跑起来才跟得上成年人的步伐。他下意识回过头来想要寻找Sam的身影——哥哥才是他最熟悉的人;Sam站在一个漂亮的蓝皮肤女孩旁边说笑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他焦急的目光。男孩心里小小的失望转瞬即逝,聚光灯打在他身上,他是今天真正的小主角。Winona没有再抱起他,甚至松开他的手而握上麦克风;她今天打扮得非常漂亮,那才是真正的光彩照人。“感谢各位莅临JimKirk的生日派对。我为我有这样的儿子感到骄傲。”她挂着微笑——依旧让Jim隐隐不安的那种。如果四岁的孩子记忆没有太大差错的话,Winona本该说一些更场面……更委婉的客套话。“我们在这里真诚缅怀我的亡夫,GeeKirk上将。”那个名字在孩子的心上挂起一阵小而冰凉的风。可Jim还没有来得及去伤感未曾谋面的父亲,先前不好的预感随着一个陌生人走到他们身旁而应验——一个留着络腮胡、圆圆脸的男人。他毫无征兆地走到了Winona旁边,下面举着酒杯的人们正好奇地打量着他。不知从何而来的反感让Jim下意识朝Winona旁边躲了躲,小手攥住母亲的裙角;这是他在众人目光下唯一安全的地方。然而母亲将他从背后推了出来,脸庞上的微笑让她看起来年轻而动人:“来,Jimmyboy,瞧,这是新爸爸——”这就是她所说的惊喜。这就是几日前她话中那个从遥远的小杜克星带来的礼物。不。……不!台下议论声纷纷,有祝福有质疑,更多的是惊讶。而杵在台上的小孩子想要大哭、尖叫,他从第一眼起就讨厌这个男人;他不想被他那双阴测测的眸子注视着,更不想他——那么自然而然地挽起母亲的手。然而有人比他的动静更大、更率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