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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Spock没有立刻回答,但是他们的链接蔓延开来一些欣喜和忐忑。过了一会儿这些情绪平复了下来:/我是否该将此看作一个邀请?/Kirk不回答,故意烦躁而大声地拍动着水花,让它们溅得到处都是。……请君入瓮。/长久以来他一直依赖于用这些东西将鼻青脸肿的自己包裹得焕然一新。于他而言真皮再生器比其他任何组织再生的仪器都更像一把尚方宝剑,只要看不见外在的疤痕内里再痛也没什么关系。消除肌理上伤口和淤青的同时,就仿佛擦除他那些在争斗之中漠视生命干脆毁灭的念头一般。只要看不见留下来的伤疤,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重犯、再犯直到哪天一不小心把命也搭进去。他不想看到因为他选择遗忘。可他现在想要记住。他还想要……好好活着。因为Spock。因为他自己。那是他第一次考虑同心理医生谈一谈自毁倾向的问题。/卡波尔湾的海水是碧绿的。说它是碧绿因为它真的……是绿色,一望无际绵延的柔软绒毯,比草原少了些参差不齐而比森林多了一份宏大,看起来就像是瓦肯人怒气冲冲时蔓延到耳根的那一抹艳色。来回盘旋的海鸟则是红色,硬要说的话,那画面仿佛红花开在绿叶上。不过无论海水是蓝或绿,到了夜里都是同样泛着光点的深色。在好好地享受了柠檬罗勒烤鸡、塔尔金红酒焗蜗牛等传统佳肴之后,Kirk和Spock受到了酒店的特别招待:一人捧着一个看起来像地球的椰子似的巨大果实,而它尝起来比椰子汁要美味一百倍。尽管这种植物散落在海湾周围,但它却是这个小岛上受到保护的物种,只有尊贵和幸运的客人才能够有幸品尝。“你猜我们属于尊贵的、还是幸运的?”“我推断二者兼有。”这种Kirk叫不出名的树木巨大,需要三五个成年人合抱,而当它倒下之后便成了天然的座椅。晚餐过后他俩就坐在那之上眺望更远的海。即使这儿并不出众,但依旧是个适合休假的好地方,三三两两的游人散落在海湾边上,而他们带来的亮度则蜿蜒成暗淡夜色里的一条光带。即使在这样奇特的座椅上Spock依旧坐得很规矩,脊背挺直,双腿自然垂落,而双手则交握放在膝盖上。Kirk屈着膝盖,找了半天舒适的姿势最后还是放弃,索性勾过瓦肯人的手指靠在他肩旁。他们居住的酒店掩映在身后的丛林里,门口那个花蕾状的音响正放着一首歌,大概是当地的民谣,附近的人都在低声跟着和,用着小岛上古老繁复的语言。旋律柔软又轻盈,飞到云端里去。“……我的爱人近在身旁,爱人即救赎,救赎如天堂……”越来越暗的夜空下Spock在他耳边跟着哼唱,同步着瓦肯语。Kirk听不懂民谣的原语言,但理解瓦肯语早就没了障碍,他让他们的指节相互摩挲,心不在焉地展出一个笑颜来:“你听得懂歌词?”Spock没有说话,指了指耳畔。他们都在那儿装配了个半植入型微型翻译器。“你这是作弊,万能先生。”“我有一个很好的导师。”“导师都教予你什么了?”“不是所有的走捷径都是可耻的。”“比如?”“比如让Mr.Scott更改了等离子输送装置的一个小型参数,从而节约了大量原本将耽误在路途中的时间。”“还有呢?”“还有这个,教会我不同地方的原语言赞美。非常实用。”Spock敲了敲植入器的位置,“‘我的爱人在我心上,此地即颂歌,而你如宝藏’——T’hy’。”Kirk极为满意他的活学活用,也欣慰于看似沉闷的瓦肯人实则高超的情话技术,眯起眼睛感受着清凉的、带着淡淡咸味的海风从他们身周缱绻而过:“成效很棒,ander。”Spock把食指勾得更紧了一些:“谢谢夸奖,Captain。”/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Kirk痛恨夜晚和睡眠,当光亮从视野里消失之后,噩梦和恐惧就立刻替补上来。他每一晚都告诫自己,他是个几百人舰船的最高长官,这意味着他不能有PTSD——这些见鬼的病显然不是给一位舰长准备的,他真的没那么多时间去对付这些虚无缥缈的心理症状。他不让任何人知道这些,甚至McCoy。他从医疗港那儿偷了些辅助心理疾病的药,在焦躁到连手都不稳的时刻就把它们当糖豆一样灌下去。当然这些没有被记录在案的减少药品很容易就被发现了,Kirk甚至没有瞒过一个月。Kirk想,他可能这辈子都看不见McCoy这么生气了——他没有破口大骂,没有面部表情扭曲,相反他很安静,安静到可怕,像那些爆发之前陷入死寂的火山。最后McCoy选择了一个治标且治本的方式,一个电话打去新瓦肯星,打给他们正在休假探亲的大副先生。接着,Spock回到了企业号上。几乎没有任何耽搁的出现在了Kirk的面前——他看起来比McCoy还要愤怒个——一百倍吧。他的脸色平静,平静仿佛海啸濒临前的裂变天光。宪法级舰船的舰长此刻在他面前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开了口却发现声音破碎掉了:“Spock……?”他从昏天黑地的睡眠里醒过来,从乱七八糟的床上走下来,堆在床脚的衣服绊住他让他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而Spock几乎立刻就心软了。Spock在他面前蹲下来,久违的热度透过薄薄的布料覆上他的肩膀。Spock看着他,昏暗灯光下焦糖色的眼睛竟显得如此难过。“为什么不告知于我,ashayam?”Kirk不知道怎样回答,Spock在他面前像是残影或幻象。他的太阳xue在尖叫而眼前灰暗,噩梦从他的指尖一直萦绕到记忆深处,那些死亡、血液、粗砺的喊叫,伸出又松开的手……它们无法驱散。怎么赶也赶不走。那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