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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将朝服下摆一扬,跪下伏首道:“臣恭喜皇上,张太医确实说沈贵人已有三月身孕。”“朕怎么这么傻,还让她骑马回来?千里之路,她一路颠簸,若是有个闪失,朕……”苏衍说着竟又鼻子酸楚,如雪松般俊朗的脸竟然挂上泪滴。沈汝辰先前没听清,此刻才听到骑马二字,心里大惊,不自觉道:“可小女并不会骑马!”苏衍微微一怔,抬起眸子才觉失态,转过身将泪水抹去,在转过头时已然换上从前那副清冷面孔:“这不重要,现下最重要的是月柔的身子。”沈相微微颔首。“还有那个敢在朕眼皮底下动她的人,朕不会轻饶了她们。”他声音很轻,但沈汝辰却听出了隐隐的杀意。“咦,这不是我家主子的丝帕。”红珠正在收拾地上的狼藉,忽然在椅子底上捏起一个帕子,展在半空里抖了抖,疑惑的说道。苏衍余光扫了扫那块丝帕,看到帕角绣的那朵红色海棠花。海棠?嘿,很好。第64章第六十四个红包这是虐夫君啊!庄贵妃回到湘瑾宮后,就让人将自己污秽的外衫脱去:“扔了!”她嫌恶的看了看那件素日里最喜欢的湖蓝色绸缎罩衣,心里那一丝不舍也被冲的无影无踪:“不!烧了,晦气!”想到刚才那一幕,她仍是心有余悸。眼尾扫了扫身后的相思,庄贵妃嘴角向下压了压,怎么别人的侍女能那么刚烈?或者说是忠贞不渝?一旁穿着绿衣的小宫婢赶紧抱着脏衣裳急匆匆出了正殿。她拐进湘瑾宮旁边侧殿的小道里,将染了血污的衣衫堆在墙角,又从里房找了个铜盆,将衣衫扔进铜盆里,手里的火折子刚要点燃,忽然旁边走过另一个灰衣裳宫婢,她望了一眼铜盆里的脏衣,惊讶的问道:“这不是娘娘最喜欢的那件嘛?你怎么敢烧了?”绿衣宫婢:“这衣衫被血弄脏了,娘娘让我烧了它。”灰衣宫婢:“好好地衣衫,怎么会弄脏了呢?”绿衣宫婢便将刚才在御花园里的所见之事,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原来庄贵妃和贤妃出了珑月阁之后,便想着将珑月阁那几个奴婢送到浣衣局里,她想亲自走一趟,好好交代一下浣衣局管事姑姑怎么好生“照顾”一下这几个不懂事的小蹄子,哪知其中有个宫婢,走到御花园的临湖边,突然挣脱了身边压着她小太监,从自己头上摸下一支发簪,插着自己的脖颈。“两位娘娘,奴婢人微言轻救不了我家主子,唯有用这条命来将此事闹得更大一些,最好是引来皇上和太后的注意,奴婢知道他们一定能救我家主子!”说完,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将那支簪子插进了自己的脖子里。眼见着血喷了一尺远,自然也是染到了旁边的两位娘娘身上。灰衣宫女听完瞪圆了眼睛,受到了惊吓一般磕磕巴巴的问:“那……她她……死了么?”绿衣宫婢仿佛更加见多识广,一脸淡然:“没死,也差不多了!”灰衣宫婢摇着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得多疼啊!……刘冉本以为皇上会马上去湘瑾宮兴师问罪,哪知他从珑月阁出来后,便径直去了太后的慈安宫。走到慈安宫门口时,皇上停步对刘冉道:“去查查珑月阁的宫人去哪里,把人都放了。”刘冉弯着膝盖诺了一声,刚要转身又听到皇上说道:“不要惊动旁人。”刘冉在皇上身边服侍了二十年,对他的脾气秉性了如指掌,他当然明白,这个旁人特指谁。还能是谁?那个在火锅后宫里处处以她为尊的人呗!他稍稍动动脑子,便知道那些宫婢多半去了浣衣局,而那些小太监们,则是去了杂役房。想起浣衣局,刘冉脸上的莫名涌上一抹红潮。正好,前几日刚得了串珍珠手串,给青莲小宝贝送过去!青莲从静妃那里离开之后,便被刘冉塞进了浣衣局,当了个管事姑姑,事少还能管着人,乐得自在。……慈安宫寝殿里光线明媚,飘着淡淡的檀香,一只慵懒的橘猫露着白肚皮躺在松软的蒲团上。“皇上,你许久未来看哀家了。”太后斜靠在窗边的藤椅上,手里捻着那串十八子绿松石,珠子油润光泽,反射出冷冷的青光。“太后,儿子从北疆回来,理应第一个跟您问安,但前朝政事繁忙,耽搁了一天,还请太后莫要生气。”苏衍坐在一旁的圆凳上,目光低垂。“政事第一,哀家又不是不通情理,怎么会生自己儿子的气?”她眸子微微抬起,手掌放在苏衍的手上,苏衍指尖动了一下。“沈贵人可是有趣的人,她那日突然跑到哀家的慈安宫来,说要去北疆寻你,哀家问她为何千里迢迢要去北疆,你猜她怎么回答的?”太后唇角勾起,笑得很温和。“怎么说?”“她说梦到皇上有危险,她要去救驾。你说她一个文文弱弱的小丫头,身子都还没长成不说,手无缚鸡之力的,还要保护我们的皇上,哀家就劝她说,这皇上身边有的是侍卫、护卫,个个都是身负武艺的高手,让她宽心。”“但她最后还是去了。”“是啊,她日日都来这慈安宫门口跪着,哀求哀家,哀家心下不忍,便随她吧。”“月柔是这世上最干净的姑娘。”太后慈眉善目,温和的笑容挂在脸上。苏衍顿了顿,抬眸看着太后,沉声道:“太后,儿子要立沈月柔为后。”太后像是早有预料般,侧头向殿外望了望,脚下那只大橘猫伸了懒腰,蜷着尾巴轻盈的跳到太后的怀里,眯着眼睛在她臂弯里蹭了又蹭。“好,甚好,后宫有主,乃我大燕朝之幸。”“太后,月柔……嗯……”苏衍突然脸上泛起一阵绯红,嘴角不经意的弯了弯。“有了朕的孩子。”孩子,这后宫已经太久没有孩子的啼哭和欢笑了。连枝端着一盘石榴走了过来,石榴籽仿佛红宝石一般如火如荼,他手腕稍稍一软,盘子晃了一下,差点将那些红宝石掉了下来。“连枝,你不舒服?”太后听到声音,向他看了一眼。“奴才刚才走神了,该死!”连枝将盘子轻放在一旁的木几上,绕到太后身后,修长白净的手指轻轻按在她的肩头。“皇上,何时举行封后大典?”太后手指摸着臂弯里的橘猫,安然自得。“朕会让太史局拟几个日子来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