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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不知道呢?若是知道了偏不说,他是主动认错还是装啥也没干呢?三爷收回目光问道,“什么不该说?”四皇子哑口无言,暗骂老三不是个东西。建隆帝出御花园时,目光逐一扫过三个尚在等候的儿子,建隆帝只对三儿子道,“严晟连日审案多有辛劳,回府好生歇息几日,待休息好了,朕还有一摊子事儿等着你做呢。”三爷称是。“散了。”说完,建隆帝扶着德喜的手,慢慢地走了。二皇子柴严易看着父皇微驼的背和缓慢的脚步,眯了眯眼睛。第四九七章千里一片月从御花园回宜寿宫的途中经过华嫔的重华殿时,每处都是明亮的,只重华殿里灯光柔和,建隆帝见了觉得舒坦,迈步走了进去。德喜直起腰刚要喊一声“圣上驾到”,却被建隆帝抬手止住。到了嗓子眼儿的声音又被硬生生地噎了回去,噎得德喜直翻白眼。华嫔身边的大宫女华玉见建隆帝来了,快步走下台阶行礼。见建隆帝大步走进殿内,旁边的小宫女低声问道,“姑姑,这花灯还摘吗?”建隆帝喜欢亮堂,他都来了,还摘什么。华玉只后悔方才没关上宫门,放了这厮进来扰主子歇息,却也只得道,“再挂起来。”建隆帝扶起已换了素衫的华嫔,“路过你这里,看着灯火不同于别处暖融,便进来看看你。”华嫔垂眸,默不作声地给建隆帝递茶。“搬到这里来可还住得惯?”建隆帝又问道。华嫔点头,“臣妾觉得很好,只是阿宝初换地方,有些不安生。”建隆帝扫了一眼窝在白狐裘窝里的白兔子,眼里有了笑意,“阿宝过完年足有十五岁了?”这只兔子是六公主夭折那年,建隆帝安抚华嫔用的。不想竟活了这许多年。华嫔的声线依旧冷清,“才三年。”建隆帝一愣,“原先那只呢?”“老死了。这只是阿宝的孩子。”老死了?阿宝的孩子怎还叫阿宝?建隆帝不晓得如何评说,刚要吩咐德喜说要在这宫里歇息了,华嫔却轻掩朱唇咳了一声。“圣上恕罪,臣妾无用,方才在御花园中受了凉,有些不适。”妃子有疾就不能侍寝,德喜偷眼看着华嫔面如白玉的脸,哪有一点不适的模样?她这是分明是不想侍寝罢了……德喜低头后退一步,这位主子的事儿,他还是少沾惹为妙。“传御医。”建隆帝却不肯走,拉着华嫔的手进了内殿。御医都是人精,察言观色的本事是一流的。既然华嫔说受了凉,那便照着受凉开两剂去寒温养的药便是。待华玉亲自熬好药端进内殿,便听建隆帝正在问,“淑儿为朕弹一首可好?”“是。”华嫔轻声应了,命人抬来古琴。斜卧在榻上的建隆帝又问道,“朕送你的那张古琴呢?”华嫔轻挑琴弦,才低声道,“已坏多年,臣妾将它葬了,请圣上赎罪。”葬了?建隆帝微微挑起嘴角,“虽已过了二十三载,淑儿还是当初湘子桥头那个採明珠、拾翠羽小女儿。”华嫔不答,只听得殿内琴声幽意,如千里月华流照,又如陌路寒梅吐芳。建隆帝闭上眼睛,舒服得叹了口气。端着药的华玉轻咬朱唇,德喜无声走过来,“将药先温着,命人备热水。”华玉抬眸扫了德喜一眼,脖子发凉的德喜默默退回角落里,静静听琴。华嫔的琴艺冠绝六宫,圣上久不去延华宫,这样的让人寒毛都跟着舒畅的琴声他也几年未闻了。既然圣上以此消磨月色,他又何乐而不为呢。刚出皇宫的三爷便得到建隆帝去了重华宫的消息,眉头微微皱起。三爷忽然纵马狂奔而去,害得后边刚要追上他的四皇子柴严昙只得夹马肚子追上去,“三哥,三哥!”三爷速度渐缓,柴严昙追到近前,“三哥去何处,今夜月色正好,不如你我兄弟一块去观月吃酒?”“父皇说让我回府歇息。”这一句话便把柴严昙堵得死死的,“那小弟顺路跟三哥一块回去。”皇宫在城北,他俩的府邸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东,哪来的顺路?严晟扫了他一眼,“我要出城。”柴严昙眨巴眨巴眼睛,“如今天色已晚,三哥出城作甚?”“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自然是出城回家赏月。”三爷纵马而去,只留下被雷劈了的柴严昙。见柴严易骑马过来,柴严昙立刻委屈道,“二哥,三哥他欺负我。起初他骗我说要回去歇息,后边又说要月上柳梢头!他又没女人,柳梢跟他何关,玉盘又干他底事!”“哪个跟你说你三哥没女人?没女人的是你。”柴严易满是怜悯的用马鞭子敲了敲四弟的肩头。柴严昙刚一张嘴,便听他二哥又道,“本王的女人在府里等着呢,恕不奉陪。”看着他也急匆匆走了,柴严昙的剑眉倒竖桃花瞳喷火,“哪个还没女人了,咱们走着瞧!”今夜是上元佳节,京城四门洞开,三爷骑马而出,踏着月色直奔小暖所在。待到第四庄外,见到高高挂着的花灯,三爷拉住骏马。“主子,陈姑娘和秦夫人睡在一个屋里。”玄散好心提醒道。这母女三个白天在一处,晚上也在一处,同睡在一条大炕上,感情好得让人羡慕。三爷再想挖洞进去会佳人,怕是不成了。“去把我的琴取来。”玄散……已经躺在床上睡得昏昏沉沉的小暖忽然睁开眼,因她听到了琴声遥遥传来,是三爷在弹琴!这琴声让小暖想起去年上元夜时,她与三爷手牵手在灯市间穿梭钓鱼的场景。想到那时握着他的手的心动,想到那无意的一吻,想到三爷火热的目光……她想得心头火热,三爷的琴音也含了情意,越来越悠长缠绵,小暖的脸忍不住红了。“这什么人,大半夜的不睡觉。”秦氏咕哝一句,“不过怪好听的,让娘想起了弹棉花的声音。”“……”小暖心中所以的情怀,被娘亲这句话,打得无影无踪。弹棉花是不难听,可跟三爷的琴声比起来,还是差了八千里呢……千里一片月。再往北五十里的客栈中,传出婴儿的哭声。柴玉媛披衣问道,“棉儿怎么又哭了?”早莺立刻回话,“姑娘是饿了。”“真是没用的东西!新找的奶娘呢?”柴玉媛骂道,她给女儿选的两个奶娘,居然出济县没几天,就都上了火,所以柴玉媛只得在此地逗留,给女儿又挑了一个奶娘补上。早莺低声道,“姑娘不肯吃她的奶……”柴玉媛脾气也上来了,这孩子真是烦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