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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很多人。唐枭颔首。那些死了的人,都做错了什么?他们只是让另一些人不如意了,而已。叶斐仿佛没有听到,追问:他们做错了什么,所以必须死?我不知道。唐枭答,我不需要知道,我只是让另一些人如意的工具。他做错了什么?他出卖你,还要杀你。那,我做错了什么?你没有做错。父亲说我害死了母亲师叔说我克死了父亲还有那些人,说我耍手段断了他们的生路我只是活下来了而已我只是劝父亲不要再练功我只是做自己的生意我不曾负任何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们都想杀我你没有错。我叶斐看着逐渐变得薄红的水面,突然身子一抖,掩口猛烈地咳了起来,有血线从指间淌下,坠入盆中,将水色染得深红。叶斐!唐枭的声音染上了些许慌张,他伸手扶住叶斐的肩,发现他体温冷得厉害,连忙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覆在他的背上。没事了叶斐拭去唇边的血,将手放在水中浣了浣,直起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唐枭站起来道:我去熬药。不用。叶斐探手捉住了他的手腕。不行。不用。叶斐重复道,手指握紧,不过都是些调理的方子,没什么用处。不行。唐枭也重复道,想要挣脱,叶斐却握得更紧。别离开我的视线。叶斐的声音已经沉稳下来,语气里分明带了命令的味道。他那深不可测的臂力钳制着唐枭的手腕,将他固定在自己身边,一步也迈不出去。唐枭自然未出全力,只是他稍微增加一分力,叶斐的手就钳紧一分。老毛病而已,咳出来就好了。叶斐声线沙哑,臂上的力量却是分毫不松。唐枭不由皱眉这不像是一般的痨病之类,也不似积郁成疾或是情绪遭遇极大刺激,而更像是你有伤?叶斐的脸上重新浮起笑容:自小就有。我不记得唐枭说到一半,蓦地顿住,何时受的伤?叶斐浅浅地笑着:我不记得了。唐枭不再问,转腕回握住他的手,道:你该去休息。叶斐对于唐枭想要拉他起来的意图没有回应,他低头盯着盆中已经染得红透的水,道:驱夜鬼陆瞳,与你是什么关系?他说着抬起眼,及时捕捉到了唐枭眼里闪过的微妙光芒。唐枭没料到叶斐竟突然提起了这个,皱眉答道:同行。你们认识?出任务遇到过几次,不熟。素发妖瞳驱夜鬼,千面孤人逐星客。驱夜鬼陆瞳行走江湖,实为令狐伤麾下司掌暗杀的一枚棋子,那逐星客呢?根据传闻,他是江湖杀手,无门无派。听说他只接匿名生意。是。那就是不论立场,谁的生意都可以接了。大概。他们是搭档吗?不是。叶斐的手猛然发力,唐枭反应不及被拽得跪了下来,他稳住身子抬头看去,只见叶斐的脸色在烛光中显得阴森莫测。叶斐慢慢推开两人中间的水盆,将唐枭拉向自己。唐枭转动手腕想要挣脱反制,却发现手根本动弹不得,他险些便要甩出腕间的暗器来,而若是空手继续招架,只怕两人要拆上好一阵子。唐枭知他现下情绪极坏,也就暂且忍了下来,由他拽着。叶斐的面色苍白而阴沉,似乎在强忍着某种惹他极其不耐烦的事物,偏生嘴角又诡异地扬起,让人看不出他究竟是何种心情。他紧紧攥着唐枭的手腕,道:你可以对我说谎,但是最好不要辜负我的信任。唐枭回道:你原本就没有信任过。我信任你。叶斐掀开唐枭的面具,露出那张未经易容的脸,我信任的不是名叫唐枭的人,是你。对面的人清俊的眉目间闪过一丝惶惑,又迅速湮没在波澜不惊的深邃之中。唐枭平静地直视着叶斐的眼那对琥珀色的明眸在细长的睫毛下半遮半掩,烛光映在其中,盈盈似溢。叶斐疲倦的脸色与手上的力道非常不相衬,他带着让人完全捉摸不透的浅笑,声音轻似耳语:我要你保护我的性命,直到我将货物平安送到目的地只要你不妨碍这个计划,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追究。唐枭不动声色,细细观察叶斐的表情,然而从那浅笑中读不出任何信息。他究竟发现了什么?叶斐也在观察着唐枭的神色,对方如同石雕的脸没有出现过一丝的动摇。终是叶斐率先垂下了视线。证据不足。行程计划虽尚未脱离轨道,却已渐渐走向难以预知的境地,都是因为这个人的出现,完全搅乱了他的思虑,明明这趟镖牵涉重大,他却快要无法理智地思考了。其实真正的问题根本不在对方,而在自己。只是因为无法放手罢了。他应该将一切危机的苗头直接掐断,而不是故作清闲地带着上路。可是无法放手。他从来都知晓自己的天真与任性,天真地以为可以将想要的一切掌握在手中,任性地,只想把这个人留在身边。哪怕这个人心怀的,并非他所期望的来意。他握着唐枭手腕的左手慢慢松去力道,指尖向下滑入对方的手心。这只手在方才已经清洗干净,褪去了荆棘遍布的护甲,可以看到光滑的手背与修长的手指,优雅得如同深闺里捻着绣针的纤纤玉手要保养出这样秀美的手指,其繁复程度只怕连深闺的姑娘也要相形见绌,然而这手指捏的不是绣花的针线,而是精密的暗器。叶斐抚过布满薄茧的掌心,捏住柔软的指肚,缓慢地将这只手捧起,在烛光中细细端详。这只手随时都可以捏碎人的喉咙,墨蓝色的护腕下藏着锐利的银光,只消轻微的内力催动,这些细碎的银光就可以尽数没入眼前之人的额头。唐枭不知自己为何能够容忍别人握着自己视若性命的右手,他可以轻易地将手从对方的指间撤出,也可以在一瞬间扼住对方的咽喉,可是他没有动,触感敏锐的手指蹭到了叶斐掌心与虎口上粗糙的硬茧这茧与他的不同,这是长期挥剑所留下的印记;手背上有零星的暗疤,是铸造时的灼伤;指尖的肌肤下陷,是琴弦的磨痕。叶斐的手指骨节分明,手掌厚实而宽广,温度很冷。两人指上的温度相互渗入对方的肌肤,混合在一起。叶斐低下头,在唐枭的指尖上落了一吻。轻如点水,一触即离。唐枭的手指一颤,护腕下暗藏的薄刃闪烁着危险的银光,几乎要倾射而出,却终是沉寂了下来。叶斐将头抬起,清澈的眸子溢满火光。帮个忙。叶斐勾起手指,捏着唐枭的指尖,微笑道,我想抱抱你。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