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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都是女人。农忙的时候见面也不说话,中午也不回家,只配着凉茶吃带来的山药和稷米饼。家里如果养蚕,更是要忙碌。丈夫在家还能帮上忙,否则家里只留婴儿和三四岁大的孩子,年纪稍大一点的小孩就要跟着母亲跑前跑后。但女人们对这样忙碌的生活并未感到丝毫不满,相较之下,男人一旦出门就有可能丧命,才是更悲惨的事。这就是乱世的人生,人人都在挣扎。绘凛身体恢复后就开始干活,照顾净的事大多交给了斑和泉奈。净现在长胖了许多,出生时只有一半的指甲也经长全,每次握起他那双小拳头,手背上就有一道小凹痕。他并不爱哭,吃饱了就躺在榻榻米上咿咿呀呀地自说自话,有时抱着他到走廊上,他时而抬头看看天,时而瞧瞧樱花,时而打量抱着他的人,有时还会煞有介事地皱起眉头,向人说些听不懂的话,小嘴一张一合的样子非常可爱。文代带着柱间和扉间来的时候,净正坐在地板上,泉奈折了一支樱花逗他。今天是惣村南面若松家的婚礼,文代和绘凛都要去祝贺,干脆把几个孩子放在一起。绘凛特地穿了新作的山吹花纹的衣服,文代则梳着银杏髻,插着一枚嵌着珠子的发簪。出门前文代在玄关叮嘱柱间和扉间,不许淘气,要照顾净。尤其是一直对斑和泉奈态度漠然的扉间,更是再三嘱咐。但出乎意料,与斑和泉奈相处不来的扉间对净尤其耐心,用榛树的花串逗着他玩耍,泉奈不甘心地摇晃着樱花,迭声唤着净,想要抢回弟弟的注意。柱间站在门口若有所思。说起来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扉间对斑和泉奈都态度冷淡,但如果说和宇智波完全相处不来,他对弟子镜却爱护有加。奏真和亘相处也很好,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柱间还记得镜的模样,圆润的下巴,明亮的眼睛。而亘和奏真相遇时,似乎不比斑现在大多少,必然也特别伶俐精致,就像人偶一样可爱。说起来,扉间从小就喜欢养动物花草什么的,难道小孩子也是一样?他突然觉得自己又多了解了弟弟一些,兴冲冲地正想说话,却瞥见斑正抱着一叠棉衣从廊上过去,顿时忘了自己要干什么,急忙跟上去。天气转暖,许多冬天用的东西都要整理,不仅棉被要收拾,棉衣也要拆开,将夹层的棉花取出做袷衣来穿。等到春末,则再将袷衣拆分成两件,作单衣穿。普通人家一年四季的衣服,就是这么拆缝絮补过来。柱间跟着斑拆开线头,取出絮在夹层里的棉花,又把棉花打包收好,等秋末重新弹过再用。拆开的衣服则放在一边,等绘凛回来裁剪成方便的样子上浆晒干,再重新缝纫,旧的衣服可就此改头换面,变成崭新的衣服。也有的衣服因为久穿而褪色,只能送到染坊去重新漂染。惣村里只有一家染坊,顾客主要是女性带着小孩,成年的男性大多穿深色的衣服,他们也对自己的衣服究竟是什么花纹不感兴趣。光线透过隔扇,自然地流露到地板上,房间里只有衣裳究n的声音,静得让柱间有点不安。他觑了斑一眼,清清嗓子,然后微微一笑:今天天气真不错...又觑了一眼:这样的天气举行婚礼挺好的...三月三是桃花节,自来都是婚嫁的季节,村子里嫁娶不像大的地方那么铺张,有的人家新娘自己走着去,也有的先悄悄把新娘带进家里,等适当的时候再举行婚礼。这次若松的婚礼还算盛大,请了许多亲友前去,也是惣村许久没有过的事,不论在小孩还是大人间,估计都会谈论很久。但斑还是沉默着,柱间在心里叹了口气,继续说:想不到扉间和净相处那么好...斑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就像夜珠突然露出光芒,让他心弦一颤。半开的隔扇外,桃花樱花繁若云雾,春浓如酒,敲一声罄,声音也是悠悠地荡开,仿佛也醺然了。斑望着这些景色许久,才淡淡开口: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也许会走向和从前一样的结局。柱间显然吃了一惊,斑微笑起来,因为面色苍白,那笑容看起来就像是绘在雪地上的一样。在上一个世界,并没有织田信长的出现。他静静地说,口吻宛若闲聊,同一时期,千手聚居于火之国关东六州的筑紫,宇智波的驻地则在北上山的姬神岳下,没有灭族之灾,也没有两族联合。但在这个世界,宇智波和千手几被灭绝,联合在一起...所以我才能在此时与你相遇。斑,这是一个新的世界。柱间沉着地回答。这样的问答让他想起曾与斑在六道留下的石碑前对话,在那之后斑就离开了木叶,而再次相见时已成为厮杀的对手。终焉之谷,那是他最绝望与黑暗的记忆,即便在此世,也无数次让他从噩梦中惊醒。斑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起来,但笑声里并没有欢愉。一种看不见的不吉气氛弥漫开来,让柱间觉得脊背上掠过一阵寒意:斑!他几乎有点惊慌了,斑停下笑,所有的表情都收敛起来,就像一朵花在眼前凋败死去。明明是满目融融春光,却让人觉得犹如行走在冰雪的荒原。我的母亲绘凛和你的母亲文代是表姐妹,她们拥有同一位外祖母,但在从前,她们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人。为什么,明明是不同的祖先,却会生下相同的孩子?黑沉沉的眼眸里含着冷意,话语里隐藏的可能更让人不寒而栗。我的父亲就像前世那样死去,母亲也同样因此早产,过去明明不同,现在却在渐渐重合,那么未来呢,也许也会变成你我所经历的那样...就像是两条岔道重合成一条道路,载着世界的马车奔向他和柱间所熟悉的历史。一股巨大的暗流挟卷着他们有生命的棋子向熟悉的命运靠拢并且继续下去。如果是这样,那么终焉之谷的事会再次发生,千手和宇智波也终将有其一将被毁灭。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想到自己会再次把剑刺进斑的胸口,柱间就觉得喘不过气,他用力摇头: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他已经经历过一次那样悲惨的命运,不会再重蹈覆辙。但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语。风细细地吹着,花瓣散入风中,落在缘廊的地板上。忍者的人生,原当如樱花,须臾而壮烈,但斑的一生却漫长得连他自己也感到厌倦。他活得比谁都久,爱的人,憎恨的人...一个个都湮没在了时光的尘烟中,唯独他还活着。佝偻了脊背,僵硬了身躯,但还在苟延残喘。有时候连他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坚持,抛弃了所有的骄傲自尊,匍匐在阴影里,甚至自己都觉得悲惨与愚蠢。他并不怕死,只是不死心,有些东西成为了执念,沉重到足以让他抛弃所有去实现。他不能放弃,一定要实现,就算是从地狱里爬出来,也必须实现,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