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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恨却很信赖的师父,另一边是很喜欢但是又猜不透的丈夫。合喜隔着帐篷啄起了油布,到最后,托托还是仰起头,有些底气不足地说:“你先瞧见纪直就通知纪直,先找到柳究离就告诉柳究离罢……”合喜展翅飞走了,托托又自怨自艾起来。她觉得她太过摇摆不定了,可这也不是她的过错。师父也好,郎君也罢,选哪一个她都没错,也没有犯罪。硬要说的话,她也只有一条罪名。那就是“择偶不善”。她原地歇息了几日,外头似乎下过一阵雨,帐篷里的地面上慢慢地积了水。托托身上的袍子沾湿了,她没有脚了,更没有穿鞋的机会,因此泡的双腿惨白,身上也冰凉冰凉的。尤其到了晚上,托托更是冻得发抖。哆嗦着仰起头去看并不存在的月亮。她想,若是能活着回去,一定要去装条义肢来。没有义肢,装两个竹竿子做竹子也好啊。还有下辈子的话,她定是不会做人了。不如就做一根竹子吧。这么想着,不知不觉便过去了两三日。她料想皇帝庄彻该死也已经死了,原本理应当图谋迅速的一场突袭,竟然活生生拖了这么久。结果就在那一日,她忽然听到这间做仓库的帐篷外头传来一阵叫骂声。帘子一掀,托托眼睛亮起来,却看到太子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他气得要命,青涩的经脉在额间夸张地跳动着。身后的下人本来是劝阻的,却看到太子猛地从腰间抽了刀出来。“废物!再敢说什么!就先一步给我见阎王爷去吧!”太子这一声吼完,那些人立刻都不敢作声了。托托看着太子朝自己大刀阔斧地走来,他一挑刀,就把她的绳子给切断了。太子拽住她的衣服,将她往角落堆放的帆布上一扔。在那一刻,托托立刻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女人对于男人的粗暴是敏锐的,但是缘于实力的绝对差距,她们时常会在这一刻陷入空白当中。那只是因为,她们恐慌,因此短暂地不愿意接受而已。托托一愣,太子已经俯身压了上来。他的手托住她截断的腿,对这个部分充满了兴致。那兴致与从前纪直给她的又不一样,托托细微地想着,感觉到他在她耳畔的亲吻。她试着挣扎了一下,想拍他的肩膀,可是又不知道如何才算妥当。托托还在踌躇着,却听到男人在她耳边说:“倘若不是觉得血太多了碍着办事,本太子现在就砍了你的手。”刹那间,托托怔住了。“女人就应该这样,”太子发觉她的动作,起身用刚才断开的绳子把她的双手钳制到一起,熟练地把她绑了起来,“走不了,手也推不得人,这是最好的了。女人就应该这样,于男人而言,只有一个用处。”他阴森地笑起来,重新俯下身去与她亲近。托托愣着,忽然感觉从他背后看到了天空。那是一片苍茫得没有半分污秽的天。惨败的云雾缠绵搁浅在空中,碧色的天透着浩荡无穷的灰。一个黑点在远处漂泊着,像一支孤零零的舟。她蹙眉,觉得那帆好眼熟。许久,她恍然想了起来。那是合喜。她看到的是许久以前,她被族人砍掉双脚、拧断双手时的那片天空。第20章梗概:变态慕残癖太子想要qj托托纪直及时赶到救了托托然后一起回家了第21章弟弟纪直累得要命。从宫里头出来,他疲倦得走路都几乎要撞到墙上。尖子看着心疼,把披风给他拢上,倒是一旁的陈除安,见着下班了,赶着回家走得飞快。纪直仰头,脖颈又酸又痛,他不知不觉想起托托的脸。她飞快地朝他微笑的样子,她吃饭时摆弄筷子的样子,又或者她坐在桌子上,朝他伸出手来无拘无束地说“过来抱我”的样子。纪直只觉得头疼,脚步也不由得放慢下来。送他们出门的常公公关切地问了一句:“爷,您这是怎么了?”“不碍事的。”纪直回答。他不是因为托托才觉得头疼。这句“不碍事”,既是说给自己的身子听,又是说给不在这里的托托听的。她是不怎么碍事的一个人。虽然残废了,倒是从来没给他丢过脸,妨碍过他办事。就这么想着,纪直取帕子擦了擦,收回去继续往前走。原本就是要出宫的档口了,却突然听到门那一侧传来一道年轻又干爽的声音。少年郎道:“纪公公,别来无恙啊。”纪直站住脚,还没开口,那少年突然抄着通体漆黑的短刀便一路冲了过来。纪直一动不动,只是漠然地看着。“失礼了。”随着一声淡淡的知会,尖子猛地杀出,一刀猛地挡下,试图将那少年赶得远远的。然而那男孩子年纪虽小,却全然不是一个生疏的主儿,手中的短刀更是难缠得要命。尖子来回动刀,抵住近攻。少年突刺,就要刺到尖子时,却忽然窸窣发笑,随后手下留情收刀回去。尖子低沉地盯着少年看了半晌,随后又回到原位候命。“纪公公,”少年说道,“你已经软弱到都不敢与元某过手了么?”“都尉大人好身手。不是咱家不敢,”纪直同他迂回道,“只是,你我都是为皇上分忧的人,此时在殿外打斗,成何体统?”元嘉艾闻言一笑,随即咬牙切齿地喝道:“纪直!我看你就是不敢!”激将法只有对年轻人才有用,虽然纪直也还未到中年,但心态却宛如老狗稳得一批。他面无表情,因为连日的cao劳此刻连一个敷衍的笑都懒得给了。纪直换了一侧身体重心站立,他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心里有些烦躁地回道:“都尉大人此次入宫定然也有要事,再晚恐怕就到出宫的点了。咱家就不耽搁元都尉,省得都尉延误了大事。”说完他转身就走,都不带回头的。话说元嘉艾当即在他身后破口大骂,但是对于这年纪轻轻又手中尚无权的少年郎,纪直根本无心应对。他垂头,忽地叹了一口气。脑子里尽是些乱七八糟的。他现在只想立刻回家,大摇大摆地走进三三斋,径自坐到托托屋子里擦干净的椅子上。她会让小斋子抱她过去的。她滔滔不绝说话的时候,纪直会出神地盯着她的双腿瞧。那畸形甚至丑陋的伤口,在他眼里漂亮得像是花一样。而元嘉艾骂得口干舌燥,加之周遭其他大臣和侍卫的注目礼,他也不由得停下来。他招手让小厮连忙带路,领着他离开这块儿是非之地。元嘉艾讨厌纪直。非常讨厌。第一重原因很简单,几乎所有朝廷大臣多少都会有几分意见的就是——纪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