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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贺的冷笑一声道:“你就这样随便行个礼就想算了?”柳芸见他如此,便对陈宁使了个眼色,让他将小兰赶紧带走,她知道姓贺的今儿不会轻松放过自己。陈宁也想回去将指挥使叫过来解围,他拉着小兰匆匆转身离开。柳芸道:“贺大人,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再遇见贺大人,下官必会行礼。”贺启背着手冲其他几人道:“你们看,这规则都不懂的人,还为什么官。”那几人大笑了起来。这几人都是工部的官员,沐休日跟随着工部左侍郎贺启同太仆丞李存义相约来此有事相议。贺家送了一名女子进了李家为妾,攀上了关系。李家也图能在工部寻些工程来做,两家就走得近了。前两日两家的儿子闹出了人命案,两家联手将此事抹平,关系更紧一步。贺启冷冷地道:“柳大人,今日给本官在此下跪,此事就到此了结。这是本官在教你如何为官。”柳芸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她咬紧牙关,脚忍不住就想抬起来冲他踢过去。她抬眼间,看见朱守林匆匆往此赶来,她将拳头放松了,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愿意朱守林为她在此与贺家正面对上。柳芸扑通跪了下去,朱守林远远看见此幕心痛难忍。朱守林疾步走到贺启面前,他掏出一张手帕,捂住嘴咳嗽了两声道:“贺大人今天怎么冲本官的下属发火?她若得罪你,告之本官便是。”李存义在里室听外面吵嚷声走出查看,见贺启正在刁难锦衣卫的人,他冲几人笑了一下,冷冷的扫了一眼跪下的柳芸,转身走进了室内。贺启同去的几名官员,其中有一位在柳芸跪下时往边上让了一下,没有受此一跪。他伸手将柳芸扶了起来,对贺启道:“贺大人,算了,他已下跪,让朱大人将人带回去管教便是。”贺启哈哈大笑冲朱守林道:“朱大人应该好好管教下属。”说完他带着人扬长而去。第93章墙塌(一)朱守林冷若冰霜地注视着他们的背影。那名扶柳芸起身的官员回头看了一眼,见朱守林的眼神带着凌厉之色,他心颤栗了。若锦衣卫那么好得罪的话,那他们就不是由圣上直管了。柳芸若转身离开,店里出来一人。他冲柳芸行礼道:“柳大人,今日是小的连累了您。”朱守林与柳芸看向来人,他是掌柜雷雨。朱守林还并不知晓昨日柳芸查案之事,他看向雷雨:“何事?”雷雨长叹一声:“大人,前两日小的儿子与外侄一同去秦淮河寻小友玩,被贺家的儿子掳去,糟蹋残害至死,抛尸护城河。昨儿柳大人前来查案,被贺家知晓了,派人寻了李家,前来威胁小的:若再追究下去,小的全家与内弟全家皆会遭殃甚至皆亡。小的只好去将案子撤销,死的人已走,得为活着的人考虑。如今贺家与李家都恨上了柳大人,是小的连累您了。”柳芸道:“比起两条人命,这都不算什么。我只是很担心,他们还会继续糟蹋别的小孩。”她心里非常难过,不只是自己屈辱的当街一跪,更多是为了两条小孩子性命和未来即将遇害的孩子们担忧。雷雨摇头长叹:“这事谁遇上谁倒霉吧,唉,鸡蛋碰不过石头。”柳芸转身默默往回走,朱守林跟在身后。别看今日是沐休日,锦衣卫的暗卫四处都是。工部左侍郎贺启当街为难锦衣卫同知,让其下跪的事在一个时辰传遍了锦衣卫上下。锦衣卫同僚人人愤怒,同仇敌忾。他们锦衣卫是由圣上直管,哪怕是遇上更大的朝庭官员,也只是相互客气一番,没有人敢这般放肆打脸。那就来吧,看是你工部硬还是我们锦衣卫硬。你工部左侍郎敢让我们锦衣卫同知下跪,你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锦衣卫全动了起来,查,就查工部,挖地三尺查,查工部左侍郎,什么是圣上最恨的事,就查他什么。柳芸与朱守林一前一后进了家门。陈宁与小兰站在院子默默看着他们。两人进了书房,柳芸拿起朱守林写的字帖,字体遒劲飘逸,行云流水。朱守林自责道:“芸儿,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受此屈辱。”她摇摇头:“不怪大人,别人故意惹事端。你之前已得罪贺家了。”他向柳芸保证:“芸儿你今日受的屈辱,我会让他贺家百倍偿还。哼,还有李家。这帐我们慢慢算。”柳芸不置一词,她坐在桌前,照着朱守林所书的字帖慢慢抄着大字。朱守林站在她身后看着,时不时指点一下,他点头:“芸儿有悟性,假以时日所写的字就会超过我写的字。”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大人哄我,我再怎么写也越不过大人。”她指了指朱守林写的字贴:“这字已成大家风范,我拍马难追。”朱守林伸手摸摸她的头:“我写得哪有芸儿说的那么好。”小兰在厨房做饭,陈宁帮着在灶台前烧火,两人心情不痛快,沉默不语。他们觉得主子受辱,便是奴才无能。朱守林道:“一会我们出城,我教你骑马,再带你去一个地方看看。”柳芸点头:“行,大人。”吃饭时,朱守林对陈宁道:“一会去套一辆马车来,我们稍后出城。”陈宁拱手应下。四人食不知味的默默用餐。饭后朱守林与柳芸坐在正厅喝茶,朱守林端起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明天给你送点茶叶过来。”柳芸问:“大人嫌弃我的茶不好喝?”“有好茶不喝扔了也是浪费。我的茶是徐家给的,他们家有圣上赐的茶园。”柳芸见他一直在哄着自己,便安慰他:“大人,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全想明白了,在此时此地就是皇权大过人权。人的生命都无法得到保障,何去谈尊严?”朱守林开口问:“是不是在你家乡,就不会如此?”柳芸点头:“没有皇权,人权能得到尊重。”他长叹一口气:“怪不得你一直想离开此地。”柳芸惆怅地道:“哪有那么容易之事?”陈宁在外拍门,他将马车停在屋外。小兰将门打开,他在外道:“小兰meimei,你去告诉一下两位大人,我在外等候。”柳芸站起身:“大人,我去换件衣服。”朱守林看着柳芸走进卧室,他在心里盘数着,早日将锦衣卫的服饰让人做好。以后柳芸穿着飞鱼服,我看谁敢让她下跪。柳芸仍着一身黑袍,戴着黑帽。她冲朱守林笑了一下:“那衣服跪脏了,换一件。”朱守林伸手拉住她的手:“嗯,芸儿,年前让你穿上绣着飞鱼的大红色服装,你穿上一定好看。”柳芸一愣,电视电影上看的飞鱼服不应该是黄色或者黑色